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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昭的话提醒了何笃文。

面前这群人来者不善。

如果贸然承认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和念,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得找个替死鬼。

打定主意后,他眼珠子一转,急忙将三女儿的遭遇讲了一遍。

抹去了儿子调戏和念一事,只说是几个女孩间起了矛盾。

最后,他指着崔婆子道:

“都是她这个老贱人!那锅油就是她泼的,她不仅想毁了和念的容貌,而且还将此事嫁祸给了和念,最后还撺掇着我把和念给卖了,今晚那人牙子便是她找来的!”

柳氏得了提醒,忙点头:“对对对!我们都被这老货给蒙蔽了!这才错怪了念念,险些酿成了大错。”

柳氏索性哭了出来,“为人父母哪里见得儿女受苦,这个老货又在旁边挑拨,我一时气急,下手就重了一点点……”

崔婆子直呼冤枉。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最看重她的老爷太太居然会找她做替死鬼。

何笃文痛心疾首,眼挂泪花。

“我是和念的亲舅舅。他娘死后,管束教导她的责任就落在了我身上,猛一听说她今日竟做了这样的错事,毁了他姐姐的一生,我怎能不寒心,怎能不心焦……”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外甥女误入歧途,一错再错吧?!”

“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也是望女成凤心切啊……”

何笃文认为这件事于情于理都可以解释清楚。

他不过是教育小孩时下手重了一点罢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他还交出了一个崔婆子,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交代了。

崔婆子两眼抓瞎,忙辩解道:

“冤枉啊!老婆子只是个奴才,怎么敢对和念小姐不敬。”

柳氏一口啐道:“呸!你仗着是我儿子、姑娘的奶娘,天天打鸡骂狗,欺负他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还敢狡辩!”

崔婆子平时的确没少欺负其他下人。

此话一说,众人七嘴八舌将崔婆子的罪行一一吐露个干净。

七郎李国铨越听越气愤,抬起脚狠狠踩在崔婆子的手背上。

崔婆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冤枉啊!几位爷,老婆子只是个奴才,哪有那胆子,我也是受人指使啊!”

李柏昭不耐烦地催促道:“谁?快说!”

崔婆子磕磕巴巴地道:“是、是……”

何婉芸这才回过神来,可她一点也不惊慌。

她痛心不已,扑到崔婆子身边,“妈妈快说,我们何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说到“做主”的时候,她隔着衣服狠狠掐了一把崔婆子的大腿。

崔婆子一咬牙,“是画扇那丫头。”

她指着当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

“她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前几日刚给少爷做了通房。可少爷的心都在和念小姐身上,她羡慕嫉妒恨,攥着老奴的把柄,要挟老奴毁了和念小姐的容貌。”

画扇大叫道:“你撒谎,我没有!”

“几位爷若不信,可以去少爷房间搜一搜,画扇还向东街头的神婆要了一张“诅咒符”,上头写的就是何念小姐的生辰八字。”

没多久,一张鬼画符便被送到了李秉戍手里。

李国瑞气得脸红脖子粗,“什么下作玩意儿?!这种歪门邪道你们居然也用!”

画扇忙辩解道,“这不是我的,崔婆子胡说八道。”

画扇没有撒谎,这鬼画符的确不是她的。

是何婉芸的。

当崔婆子那锅油泼到三小姐脸上时,她和何婉芸便想好了对策。

倘若柳氏追问真相,就将过错全推到画扇身上。

为此,她们还专门准备了这一有力证据。

柳氏一听,顿时炸毛,扯着画扇就是一通乱打。

边打还边骂道:“你这个小娼妇,买你回来是伺候爷们的,你倒好,搁这个争风吃醋,害得我儿毁了容貌,断了前途!”

画扇也是个经不住事的。

一通打骂后,只知道揉着眼睛哭。

这一哭,仿佛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李秉戍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他才不想坐在这儿当县官断案。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该死!

可李家毕竟是世家大族,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

“何老爷,既然你不会管束下人,那今日我便帮你管!”

李秉戍站起身下达了命令——

“来人!把这俩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崔婆子听见“俩人”顿时哭嚎起来:

老奴冤枉啊,冤枉啊……”

……

在一片哭嚎声中,两人被拖了下去。

李秉戍重新坐下,指了指杨婆子。

“你来说,你们家少爷小姐可有欺负过和念?”

杨婆子抖若筛糠,看看何家一众主子,又看了看面前几位爷。

“回大爷话,少爷小姐们整日在一处难免会发生矛盾,小打小闹也是有的,不过几个小姐少爷并没有吩咐老奴欺负过和念小姐。”

“另外,虽……虽说老爷太太对……对和念小姐并不是很宠爱,但自从姑奶奶过世后,老爷太太也尽到了长辈的职责,把和念小姐给拉扯大了……”

何家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侯府几位儿郎并不傻。

老婆子话虽说得很巧妙,可谓是避重就轻,可也暴露出许多问题。

比如少爷小姐没有吩咐下人欺负过和念,但并不等于他们自己没亲自欺负过。

而当家主君主母也仅仅是养大了和念而已……

李秉戍站起身,在何笃文面前踱了几步。

“好!既然如此,那就就事论事。”

他望着众人,一字一句地道:

“当家主母不分青红皂白,对亲外甥女狠下毒手;而身为朝廷官员的何大人,也不仔细查证,把亲外甥女打成重伤,这事若放在顺天府,府尹大人会如何处置?”

何笃文几人两眼一抓瞎,立马跪地求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李国瑞冷冷地道:“根据我朝吏律,虐待他人,尤其是未成人的孩童,最高处凌迟!”

何笃文和柳氏顿时被吓傻,求饶声此起彼伏。

李国瑞清了清嗓子,高声提醒道:

“对了,还有一项贩卖孩童罪,当判斩立决。”

李柏昭冷哼道:“别忘了,他还是朝廷官员,罪加一等!”

何笃文忙道:“我毕竟是念念的亲舅舅,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念念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死……”

柳氏补充道:“对呀对呀!我们也不是真想把念念给买了,实在是被那蠢货给挑拨得昏了头了……”

李秉戍一把捏住何笃文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和念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我会!”

他一把搡开何笃文,接着道:“不过,念在你将和念养大,我可以暂时饶你一命。”

他从属下手里接过了一份认罪书。

“雨那么大,咱们也不用去顺天府了,就地解决吧!”

他将那认罪书丢到了何笃文跟前,“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何笃文还来不及看认罪的内容,便被几人个士卒拖了出去——

士兵们身穿斗笠,将何家人全都拖到了雨中的院子里。

随着一声令下,九个板子伴着雨水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一时间,惨叫声在这暴雨的深夜久久不歇。

————

宁远侯府。

福寿堂右稍间的卧房内一片宁静。

房里只有和念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

宁远侯几人则挤在卧房外的次间里焦急等待。

几人愁容满面,默不作声。

房内只有宁远侯来回踱步的声响,气氛紧张得到了极点。

老太君泪眼婆娑地盯着稍间的帘子,心里不住念佛。

想起倒在水泊里的和念,宁远侯心里就阵阵后怕。

若是他们来得再晚一些,和念是不是就死了?

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她却比普通的孩子矮一个头,瘦一整圈。

以往肯定没少遭罪……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宁远侯泪光闪闪,脑海里全是和念奄奄一息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天色已蒙蒙亮。

老大夫擦了擦染血的双手,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整理好药箱,刚一出来便被众人团团围住。

宁远侯搀着一宿没睡的老太君忙问道:“情况如何?”

老大夫如实说道:“情况一言难尽……这位姑娘伤得实在太重了……浑身是伤,各脏器皆有损伤,且长期营养不良……”

众人越听脸色越黑,心底的怒火翻江倒海般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