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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衍头戴盔甲,一身戎装,站在宇卫的前端,副将宇鹰牢牢守卫在皇上的身侧。

大将军邹沐宸带着西境诸位将领一同前来迎驾。

一年前,顾昭衍在舜英和暗卫徐定之的护送下,来到了西境怀化将军邹沐宸的麾下。

一年,短短十二月,于顾昭衍而言却仿佛经历了浴火重生般的磨炼。

经历过战场烽火淬炼的他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羽衣昱耀的尊贵少帝,相反,他如同开了刃的绝世宝剑,锋芒尽敛,沉稳坚韧,只有在利剑出鞘击杀敌人的那一刻,你才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不再固执着书中的理论,而是更看重实践的效果。

他不再夸夸其谈,自以为大历的将士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人身皆是肉长,在战场真枪实干的拼命厮杀中,顾昭衍真正领悟到了身为一国皇帝肩膀上所要担负起的责任。

那是纵使身陷重围也要依旧沉稳镇定,哪怕从小到大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暗卫徐定之为护自己再次身受重伤,也要咬牙坚持的冷静自制。

他必须活下去,才能给追随在自己身后的一众将士开辟生的通路。

那一战,他们在大将军邹沐宸的率领下直击羌族后方,一直将羌族追击至瀚海以北、歼灭了后方全部的敌军后才大胜归来。

也是这一战奠定了塞外十国尽数来朝的事实。

然而却鲜有人知晓,在这场战争中,大历军队的最高统帅邹沐宸为救身陷重围的少帝,不惜以身挡箭,换回了少帝的性命。

那一夜,西境怀化将军的军帐中,军医不知换了多少盆热水,才终于将邹沐宸体内的楔形箭头拔出。

而彼时的顾昭衍只能隔着帘子,默默地朝内张望着。

在昏暗烛火的映照下,顾昭衍无比清晰地看见了邹沐宸背后的累累伤痕,那些形状不一的伤痕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早已无数数清。

直到这时,顾昭衍终于明白了母亲在幼时谆谆教导他的深意。

母亲说:大爱无疆,小爱无私。两种爱从来都不是对立的,而是相依共生。

这么多年来,大将军邹沐宸不求回报,镇守边关,更是为大历开疆拓土,将羌族杀得四分五裂,再也无法威胁大历子民的安全。

十个月来,顾昭衍在军中也深切感受到了邹沐宸治军的严谨用心。

在他的麾下,士官与士兵完全平等。

军中从将军到伙夫,除了基本的米面主粮外,一律吃五文钱的伙食。

将士们发零用钱,三文就一律三文,六文就一律六文。

士官严禁殴打士兵,军中将士们待遇平等,在日常校场中议事时,就算是士兵也有上台发言的自由。

军中更是废除了一切的繁琐礼节,各项经济支出透明公开,提拔晋升渠道异常明了。

在他的治下,西境军方做到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因此西境大军中的将士们作战尤为勇猛!

这才能够在短短十年,荡平整个塞外,更是为大历开辟西域商路创造了良好条件。

如今就着昏黄的灯火,看着邹沐宸身上不住流血的伤口,顾昭衍竟然感受到了一抹久违的心窒。

而忙着伏案处理军务的邹沐宸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身上受到的这点小伤。

这具她曾经费尽心神,精心呵护过的身体,最终也还是为了她,再次伤痕累累,功勋加身。

回忆告罄。

顾昭衍收回看向大将军邹沐宸的视线,转而迎向母后看过来的关切目光。

一炷香后,太后以路途奔波、身体不适为由,谢绝了一切的来访。

舒适宽敞的蒙古包中,顾悠然拉着自己的孩子怎么也看不腻:“昭儿感觉如何?可觉得军中苦累?”

顾昭衍也难得放松了紧张数月的情绪,在母亲跟前撒娇道:“痛并快乐着!这一年孩儿在军中学到了很多本领,这几日昭儿再一一演示给母亲看!”

“好好!”顾悠然乐得合不拢嘴,,如今见到昭儿平安,她心里压的那块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了:“母亲只要昭儿平安喜乐就好!”

顾昭衍难得害羞地趴在母亲膝头,任由母亲捋着自己的长发,小声道:“昭儿一会儿陪母亲一同用膳。”

这边上演着母子温情的一幕幕,另一边的营帐内却是故友重逢的喜悦。

言德聿、晏景祯等一众陪皇上从小长到大的伴读们已经三年未能与儿时的旧友徐定之见面。

这一次听说徐定之身受重伤,他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赶了过来。

得到徐定之首肯后,帐外的士兵这才放一众贵家公子进去探望他们的中尉。

徐定之少时参军,文武双全。

自十五岁起就一直在军中历练,如今更是因军功升任成了中尉,得到了西境将士的信赖,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走在了我和海川、景和的前面!”安千栩虽然历经磨难,在伙伴面前却也仍是一番热血模样儿。

“是啊!以后你可是我们兄弟仨的榜样了!”陆海川放下人参鹿茸,由衷夸赞道。

“定之哥哥,以后你就是我誓要追逐的前辈了!等来年我考过武举,还请你多多关照!”晏景和也连忙作揖道。

徐定之身上还缠着绷带,却连忙扶起晏景和道:“晏王爷是我们军中所有人钦佩的英雄,你是他的儿子,想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晏景和闻声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

言德聿却敏感地扫了一旁的晏景祯一眼,连忙岔开话题道:“我听说你是陷入了羌族大军的围困,以少战多,这才身受重伤!”

晏景祯却想得更远,他的直觉告诉他,徐定之的受伤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你是不是因为保护皇上才挨了一刀?”

安千栩不解:“景祯,你在说什么呀!皇上这一年不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跟着帝师读书理政吗?又怎么会和徐定之有关系!”

陆海川见到晏景祯脸上严肃的表情,瞬间意识到他所言非虚,于是赶忙捂住安千栩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别说了,老实听着就是。”

郑泽和周泓溯这才明白为何一年多来,他们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言德彰和晏景和却十分理解皇上和太后的决定,眼看皇上已经十九,即将亲政,那么太后自然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地让皇上早日接触军权,也好为皇上日后顺利亲政铺路。

陈博涵则一脸超然物外地游弋在众人末尾,早已明了的事实又何必大惊小怪。

徐定之思虑了一二,想到皇上先前的叮嘱,终于如皇上所愿般将一年来所发生的的一切尽数倾吐。

也是在这一晚,一众伴读们知道了明日太后即将亲临阅兵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