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细微的衣角摩擦声响起，来人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
尽管早已知晓来人的身份，但是等待多时的罗天脸上还是露出一抹唏嘘之意。
“真没想到，仅仅只是过去了几个月，你就达到这样的高度。”
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罗天有些失神。
先前招募遭到拒绝的场景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要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半步真武，这才过去多久。
这小子就修炼到了这般地步，隐约间已经触摸到了那道门槛的边缘，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打破桎梏，达到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罗天大人谬赞了。”
面对这个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忙的真武，陆晨还是保持了一份敬意。
罗天视线扫过。
在陆晨的身后，恭敬地侍立着李老跟戈天圣。
尽管知道陆晨有种种奇异之处，可面前看到的这一幕还是不由得让他有些错愕。
两位真武都跟随了陆晨，他何德何能担得上对方称呼为大人。
“这……”
罗天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尴尬，他还是决定将这个称谓上的事情抛开：“老师在里面等你，跟我来吧。”
陆晨随着罗天前行，
看惯了对方平日里那淡然的神色，
现在能让对方吃惊，陷入一种尴尬局促的局面，
不由得让他觉得有些好玩。
毕竟，对方也能算得上一路照拂着他的长辈了。
行至竹林深处，
一个神色漠然的青年端坐在石凳之上，
见到众人来访，也并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只是微微侧首，将视线放在了陆晨身上。
“你来了。”
语气平淡，甚至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就连他的徒弟罗天也没有得到他的关注。
“老师一向如此。”
罗天转过身，轻声对着陆晨解释道：
“就好似天生性格缺陷，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除了必须要做的维持秩序以外，他基本上就只是坐在这。”
陆晨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事实上，在这个方面，他所知道的情报或许比罗天知晓的还要多。
“让他们一起旁听，没有问题吧？”
叫住正欲离去的罗天，陆晨询问道。
面对这个只按照规则行事的青年，他还是保留了一定的尊敬。
对方只是坐在那，没有任何的行动，但身上那股浩瀚无比，源远流长，仿佛与整个天地相连的圆润的气息就不断散发。
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一股来自天地之间的威压。
“验证你的身份。”
青年答非所问。
气息开始了变化。
“沙沙。”
整片竹林无风自舞，茂盛的枝叶在此刻不断摇曳着。
天地之间那股精纯无比的能量在此刻向着这一点汇聚，有淡青色的光点不断落下，一直落到陆晨的身上。
“这是……”
罗天神情一滞，瞳孔狠狠一缩，眼眸中倒映一道完美无缺的肉体。
浅色的光环在其身后凝聚，伴随着淡淡的光辉，将其肉身衬托得愈发出尘。
在此刻，罗天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那股残缺，
全世界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完美。
罗天意识到了，
这世间，除去对方，恐怕没有人任何事物拥有一个完整的灵魂。
李老跟戈天圣的神情愈发火热，
就是这个情况，就是这种感觉，
这就是他们跟随陆晨的根本原因，他们渴求着这名为“全”的事物。
验证的过程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青年起身，那股异样的天地之力也随之消散。
三人这才恢复了常态，只是看向陆晨的眼神愈发渴望。
现在的对方就好像是充满了无限的魅力，仅仅只是站在这，就忍不住让人想要亲近，甚至是吞噬。
“验证通过。”
“身份已确认。”
青年平淡地说出早就预设好的台词。
面色的神情不停变换着，脑海中存在的记忆告诉他应当表示一定的高兴与喜悦，但最终的神情还是维持了一贯的平淡。
“陆晨，欢迎你的到来。”
“你的存在证明了试验的可行与成功。”
旁边的罗天出声，一向从不多嘴的他也不由得询问道：
“陆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但是探究这其中的秘密，也是我今天到来的目的。”
在青年淡漠的注视下，陆晨招呼几人坐下，示意几人老实听着，初来乍到的他倒是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好像是主人。
“我见过你。”
看着面前这个青年，陆晨微微皱眉：
“但不是在这，而是在那神秘的虚数空间中。”
青年的语气平淡：“我知道，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真是惊人，我难以想象你是怎么做到的。”
“计划出了偏差，那个地方，不应该有人能够进入。”
陆晨双手一摊，面露无辜状：“可我就是进去了，非但如此我还从你那获得了补全。”
“别紧张，我不打算探究你的秘密，理论上来说，现在的你拥有着最高权限，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些什么。”
青年补充道：“你想要知道什么，向我提问，只要是你的意志，只要是我记忆中存在的，你都可知晓。”
听到这，陆晨眼眸闪动，这世界的一角终于在他的面前掀开了神秘的面纱。
心中有太多的猜测，太多的问题。
考虑到身侧两个追随者的迫切心情，以及对长期以来帮助过他的真武罗天一些回报。
陆晨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现世中的人，如何补全？”
听到这儿，三人立马竖起了耳朵，身子不由得向前倾斜，这个问题问的恰到好处。
陆晨身上的光辉启示着他们，只要得到补全的方法，他们就可以在这条道路上再进一步，见识到从未领略过的新的风景。
但青年接下来说的话，又再次将他们打回深渊。
“很遗憾，无法做到，或者说不能让你们补全。”
青年语气平静，
吐露出的却是对任何一个武者都残酷无比的话语。
“我说过，计划出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