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真的……”
戈天圣喃喃道。
无比复杂的情绪在面庞上不断变幻，对方这句话将他们心中那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熄灭。
“圣武大人……”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不应该本就是健全的么？”
相比起戈天圣，李老的行为举止要更加沉稳，强行按压下那莫名的情绪，发问道。
“……”
青年看了他们一眼，将目光又投向陆晨。
就仿佛，他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们解释一般。
这下子，两人又将目光看向陆晨，等待着他们追随的对象继续为他们解答疑惑。
“这计划，我也听过那么一点。”
“出于某种目的，我们的，嗯，应该是前人亦或者说祖先，取走后续生命的内在，不断演化，希望能够走出一条不同于当下的道路，我这样的解释对吗？”
陆晨发问，青年给予了他的答复，在陆晨的口述的基础上，将更多的细节补完。
“异兽入侵，这方天地的规则受到了一定影响，连带着武者的武道都发生了扭曲，这样下去所有武者都会被同化。”
“当时的负责人，也就是我的老师，察觉到了这其中蕴藏的巨大危机。多方会谈之后，决定将祖星拆解，封闭我们这片星域，在其影响进一步扩大之前，将危机牢牢封锁在祖星之上。”
“并且取走内在，将其放在虚数空间中演化，期待这无尽岁月能带来一些新的变化。”
“一种与当初的武道截然不同的东西。”
“但是很显然，我们失败了……”
青年视线在在场的三人身上扫过。
那熟悉的气息，正是祖星尚存之时一脉相传的武道，经过了那么久的发展，当代的武者还是走上了那条早已开拓好的道路。
这条与当初一脉相传的武道，正是他们为了打破困境所抛弃的路，现在又被后人重新拾起。
在设想当中，这不应该发生。
漫长岁月的流转与演化，应当能带来一些不同的事物。
可是没想到，在根源上还是出了问题。
莫名间的联系将虚数空间与现世连接在了一起，人与人之间那道密不可分的关系，又让他们再次相遇。
以至于人类，还是走上了那条捷径。
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陆晨身上。
计划失败了，但是也并未完全失败。
只要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就代表着他们曾经的努力没有白费，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终于有那么一个人，打破了命运的束缚。
不需要对方再付出什么，只要他的存在，就足以说明一切。
“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短暂的思考过后，陆晨发问道。
漫长机制下才筛选出他这好不容易跳出命运长河的鱼儿，对方应当还有一些其他的布置才是。
“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替我们去送一封信。”
一封信？
送给谁？
难道……
陆晨心中有了一些明悟。
这颗星球上的一切都在青年的掌控之中，需要他这么一位信使出马的话，那接收的对象。
抬头望天，
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着群星。
果然……
青年解释道：“变故不仅仅发生在祖星，在那浩瀚无际的星河之中，有不少人等待着我们的消息。”
“如果你愿意，那就走一趟吧。”
“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拒绝的。”
“你应当也感受到了，自己与这颗星球格格不入，用不了多久，这颗星球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驱逐。”
“虽然你也不一定会有事。”
什么？
三人听闻这一切，皆是一惊。
这星球都已经无法容纳陆晨的存在了么？
陆晨的武道，居然已经发展到了这步？
他们齐齐转头，看向这个默不作声的少年。
“你说得对。”
陆晨答应了下来，
自他进入半步真武的那刻起，
这世间便有一股排斥力，无时无刻不作用在他的身上。
尽管对他没有太大的威胁，但是这却会威胁到他周身的一切。
等到这排斥力愈发强大的那天，各种天灾都会在他的身边爆发。
“问题是，怎么去？”
面对陆晨的提问，青年早有回复：
“走试炼之路，去试炼之地。”
“在那里有我们早就准备好的通道。”
“试炼之地？”
陆晨有些疑惑。
“那在联邦的地界，由他们命名的事物。”
“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兽出现，只有各种难以想象的极端环境与气候，能量粒子活跃无比，对领悟天地之力有着极大的帮助。”
“那地方又被命名为神赐之地，联邦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使用的。”
尽管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罗天还是尽力向陆晨解释道。
说罢，他扭头看向青年，询问道：
“老师，既然那是我们的东西，又为何会在联邦那？那些人又为何会在祖星？”
面对自己曾经寄予希望的唯一弟子，青年难得的给出了回复：
“他们只是一群看门的罢了。”
“亦或者说，看门狗。”
他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的表达，仿佛是在诉说一个笃定的事实：“确认来者身份，准许成功者通过，这是他们的使命。”
“不过现在，也没人记得这么一件事了。”
“甚至连他们的守护者，都主动开始了异兽的研究。”
看门狗？
异兽研究？
三人对视一眼，
长久以来的疑惑得到了解释，
毫无疑问，俞天逸那套成熟的技术就是来自于那守护者。
但，这里又有奇怪的一点，
他们成就真武那么久了，从未见过联邦那所谓的守护者。
“关于那守护者，无须在意。”
“对方已经死了。”
青年的话语让在场的三人齐齐一惊，就连陆晨都不由得露出一丝疑问。
人世间真正的神只，居然也会陨落么？
“是自杀的。”
“不愿意分割部分意识进入虚数空间。”
“在外界只会被天地所同化永远失去自我的表达。”
平淡言语中揭露的真相，让陆晨愈发感受到对方所背负的重担。
背负了祖星的命运，在清醒的情况下一分为二，永无止境走在一条望不到头的漆黑道路之上。
这样的觉悟，绝非常人能够做到。
沉默片刻，陆晨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计划，已经开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