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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已至此,只好先躲为妙。

板儿和石头回至家中,青儿和巧姐已经先前回来,家人听说了此事,王狗儿吓得心惊肉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狗儿正欲出门观望,见板儿和石头没事人一样回来,不知是什么后果,怒问道:“自己半斤八两不知道,跟人家逞什么能,你俩跑回来了,一会儿人家还不追到家里?”

“石头哥,你俩没事?”青儿拉着巧姐站在院中很欣慰,“我就知道,他们准打不过你俩。”

石头很得意地向青儿和巧姐挤弄了一下眼睛。

“怎么?你俩把人家打了?”王狗儿惶惶恐恐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好,这不是要遭殃吗,两个混账东西!”

“爹,你也不用惊慌,打都打了,怕什么?”板儿义正辞严,“是他们无礼在先,不怪我们,我和石头想好了要出去闯一闯,这就走,随便他们来闹,人是我俩打的,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出去闯?就凭你俩,拿什么去闯,去当盗贼辱没祖宗不成?也不撒泼尿自己照一照,你当天下是你们随便走动的嘛?”

王狗儿这样说,板儿不和他理论,这已经比他的预想好多了。

把人打了,总要出去躲一躲,这是个好机会,不然家父横竖是不会让他走的。

刘姥姥听板儿如此说,心想板儿从小由他带大,知道这孩子心里暗藏着一股野劲,注定不是笼中鸟,论年龄眼看成人了,也该去闯荡一番,怎么着不能像他爹那样,一辈子守家带地没出息。

向前一步可能海阔天空,固步自封注定一事无成。

想到此,虽然情感上多有不舍,道理上早和板儿想法一样。

刘氏听板儿说,没太在意,以为是他没吃过亏,一时兴起,只不过眼下让他出去躲一躲最是要紧,别的都是次要。

时间紧迫,耽搁不得。

任凭爹爹王狗儿怎么说,板儿也不多言,打发石头回家招呼一声,他只顾自作主张行动起来。

原来,板儿心里早有了打算。

这几年,赶在腊月底大年之前,板儿都去京都荣国府走动送些年货。

因那年板儿随刘姥姥二进荣国府,临回时,琏二爷的通房丫头平儿姑娘,授意刘姥姥每年将晾晒的灰条菜干子和豇豆、扁豆、茄子、葫芦条儿各样干菜带些来,府里上上下下都爱吃,故此,板儿家每年从夏天就开始准备。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贾府已被抄家,准备的东西再无处送去,板儿要出去闯荡,没有本钱,思来想去,就想把这些东西卖了,做个本钱。

刘氏和青儿见板儿收拾这些东西,知道板儿出去躲几日也需要盘缠,家里再拿不出多少铜板,也就帮着收拾装袋子。

刘姥姥忽然想到当年游大观园,在栊翠庵里妙玉请他吃茶的那个成窑杯子,后来宝玉送给了她,这些年始终当宝贝收藏着,抵押房产田地也没舍得把它押上,此番板儿一心想出去闯荡,不如就让他把这个五彩成窑盖盅带上,拿到城里当了,能值几个银两,权当给板儿出去闯荡做个本钱。

就这样,板儿装好两大袋子干菜和大枣、核桃、木耳、蘑菇等山货,揣好成窑杯子,刘氏塞给板儿一串铜钱,等石头一到,两个人各扛起一个袋子,匆匆朝后山方向绕道离开了小王庄。

板儿和石头走后,不多时,霸王公子周昌就带着二十几名家丁,手持棍棒,会同庄上的保长、甲长来到王家兴师问罪。

且说,这些人来势汹汹,进了王家院子不容分说就要人,可怜的王狗儿早吓得躲进了茅房里不敢出来。

刘姥姥知道早晚有这一遭,躲也躲不过,吩咐刘氏护着巧姐和青儿,她上前应承。

“哎吆,你们这是听谁谣传的,我家茅屋寒舍没有搭台唱大戏,怎么一股脑来了这么多人,老身年纪大了,眼睛也花,认不清谁是主事的,倒是谁说说,是什么风劳你们一帮人到这穷家子来?”

“老不死的,你少跟我们装糊涂,赶紧把板儿和石头交出来!”

就有被挨打的家丁张牙舞爪地叫骂。

周昌的那些家丁没待吩咐已经翻找起来,闹得院里鸡鸭鹅狗乱叫。

王板儿家的那条大黄狗不是吃素的,守在巧姐和青儿的厢房门前,专盯着冲在最前面的人咬。

寻不到板儿和石头,周昌手下的这些家丁就抡起棍棒拿这条大黄狗煞气,三下五除二便把大黄狗打翻在地。

这时,又有人从茅房里把王狗儿揪了出来,按住跪在院子里。

“好了,找不到人就不用找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先问明白再说。”

说话的人是小王庄的保长王戈,此人人高马大,一脸横肉,虽说是保长,看得出也是慑于周家的财势淫威,与周昌一伙沆瀣一气。

“子不教父之过,王狗儿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板儿和石头把周公子的随从家丁打了,现在藏身何处?”

王狗儿被人揪着抬起头来,“保爷,我哪里知道他俩打了人,也没看见那孽障回来,凭他俩能打得过周公子的随从,我却不敢相信。”

“睁开你的狗眼瞧一瞧,这四人都是板儿和石头打伤的,还想抵赖不成,”周昌不可一世地抱着膀道,“快把两个狗日的给我交出来,不然我砸烂你的狗窝。”

“公子就是砸烂我的狗窝,我也交不出来那两个孽障,他俩惹了祸,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但凡我知道他俩在哪儿,必定带你们去把他俩揪出来,任凭公子和保爷处置,何苦你们把我按在这儿。”

“公子,保爷,老身听明白了,是我家板儿和石头小子欺负了公子的人,这下手也够狠的,可怜是见的,究竟为了哪遭儿,怎么就这么大仇恨?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倒想问个清楚,不然蒙在鼓里,总不能化解不是。”

刘姥姥言外之意想当着保长的面,寻个谁是谁非来。

“因为什么原因你无需问,总是王板儿和王石头打了人,这是事实,我是保长,必然要为他们讨个公道,您老年岁已高,周公子自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但国有国法,庄有庄规,倘若今天交不出王板儿并那王石头,我们就拿王狗儿问罪。”

保长虽然话说得体面,却言之凿凿,大有不容反驳之意。

“这怎么使得,王狗儿虽说是板儿他爹,平时也管教板儿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横行乡里,怎么就成罪过了。

你们有事说事,即是问罪也得有个章程,官府也得讲个王法,要不然我豁出这把老骨头跟你们去领罪,你们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给我大卸八块,我也受得。”

刘姥姥说着就往周昌跟前凑去,周昌一闪身,刘姥姥就势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嘴角抽搐不停。

“呀,呀,呀,老不死的,耍赖不是。”

周昌担心被讹,躲出去老远。

刘氏见母亲倒地,哭天抹泪跑过来呼喊:“娘,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唬我!都是你们这帮挨千刀的,我娘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氏这一举动还真把周昌一伙人给震住了,王狗儿也被放了,个个都闪躲在一旁。

话说这时候,小王庄的庄主王员外问讯赶到,私塾李老先生和秀才李昶也来了。

先救人要紧,王狗儿、刘氏、青儿和巧姐把刘姥姥抬入房中。

王庄主是位很有威望的人,当着李老先生和秀才李昶都在场,看刘姥姥没大碍,便问明情况,准备息事宁人。

王庄主见板儿和石头把人打得不轻,需要医治将养,遂派人找来石头家人并王狗儿在场,许诺赔付被打之人每人一两银子。

有了赔偿,周昌赚回了面子,也就没再张狂不依不饶。

只是这四两银子,板儿和石头两家拿不出,秀才李昶心里佩服板儿和石头,暗忖他二人必是出去闯荡了,遂征得父亲同意,回家取来四两纹银,替两家垫付了这笔赔偿,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只那周昌在院中又见到了巧姐灵眸闪动,楚楚动人,不免垂涎三尺,心里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