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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愿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呆滞地望着屋顶。赤条条地一动不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的泪早已经干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施暴者早已经离开。

门打开了,那个妇人站在她身边,一张美丽的脸无比狰狞,嘴巴一张一合。

陈愿听不清她在骂什么,也无视她在身上毫不留手的拧的那几下。

她脑子晕晕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这个给了她生命,又把她踹下深渊的人!

她的眼珠终于动了下,仿佛在迷茫中突然找到了方向,眼神逐渐有了光亮,不再一片死寂。

她看着那个满口污言秽语,正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人的女人,嘴角一点点勾起,露出一个恶鬼般的笑。

骂声戛然而止,美丽的妇人受了惊一般,眼神一变再变,最后色厉内荏骂了一句小贱人,就转身匆匆出去。

陈愿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病了大半个月,养好身体后,她开始穿上最美丽的衣裳,出入王上的宫殿。

她用她年轻柔嫩的身体、用她娇媚的脸、用她甜美的笑容、用她楚楚可怜的泪做武器,一步一步变成王上最宠爱的女人。

她有了自己的宫殿,有了自己的宫人,她的地位水涨船高。

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们,揣摩着她的意思,故意缩减她母亲的吃穿用度。

昏庸荒唐的王,会因为她状似不经意的回忆过往,而骂她母亲不慈不善。

她一步步鲜花着锦,她一步步母亲门庭冷落。

她一步一步试探着王的宠爱,一步一步把那个生她欺她的女人逼得形容枯槁。

但这还不够,比起她受过的痛苦,这还远远不够。

她扯着她痴傻的女儿一起落水,最后她因为是王的心头宠,被先救了上来,而她那傻妹妹,却因没人在意,溺死在湖里。

母亲撕扯着她哭喊,发疯一般控诉她故意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她在王的怀里柔柔弱弱的哭泣,痛悔自己没能把妹妹救下来,她自责地几次想跳下湖,给妹妹抵罪,甚至哭晕在王的怀里。

而她的母亲,痛失骨肉,还被王责骂不通情理,心思恶毒,最后被禁足被冷落。

她日日打着关心的名义去母亲那里,用最温柔的话,一层层剥开母亲的伤口,再一遍一遍嘲讽她的处境。

终于有一天,那个把她拉入无边炼狱的女人疯了,在一天夜里,点燃自己的寝宫,活活把自己烧死在里面。

她其实也疯了,只不过看起来是个好人罢了。她满腔怨恨无法消除,陷在自己的愤恨中挣脱不出。

母亲死后,她日日垂泪怀念亲人,她郁郁寡欢,痛失至亲。

于是,王为了她开心,招了世上和她血脉最亲的人,她的父亲进宫。

然后她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用恶毒的语言故意激怒父亲,让那个没脑子的纨绔给了她一巴掌,于是她伤心之下,差一点流掉王上的孩子。

王上大怒,下令杀了那个只生不养,卖妻求荣,不配为人夫为人父的杂碎。

......

陆荣担忧地望着江稚鱼,她的神情太痛苦,她小幅度的摆动着头,垂下的那只手紧紧蜷着,洁白细嫩的脖颈绷紧,青色的血管都蹦起来,像满腔怒恨无法宣泄。

陆荣终是忍不住,试探着摸了摸她垂着的那只手。

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小心翼翼轻掰她的手指,免得指甲把手心戳破。

他的手刚一动,就被江稚鱼一把抓住。

整只手被她攥起来,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竟然捏得他手掌生疼。

他也顾不上这些,透过棺木上方,看到那些鬼物已经一点点挪到了一丈开外。

陆荣嗤笑一声,这些东西生前不长脑子,死后也没脑子。

他们想靠近这边一寸都格外艰难,哪来的自信,真的靠近后能把他两人怎样?

哦,不对,是他想多了,这些鬼物被人为干预,除了守护这里,已经没有多少智慧。

就在那些东西以为又成功接近了一步时,最前面一圈的鬼物身上开始变得焦黑。

一声声惨呼响起来,一股股黑烟冒起来,最前面那一圈的鬼物几乎转瞬间,就飞灰湮灭。

吓得后面的鬼物齐齐往后退,但似乎还不甘心,怒瞪着祭台上的两人,徘徊着不愿离去。

陆荣不再搭理他们,转过脸,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江稚鱼脸上。

她此刻终于放松了神情,眉目舒展开来,嘴角也慢慢勾了起来。

陆荣刚放心了点,就看到她脸上的轻松笑容一点点的变了味。

眉头蹙起来,下巴皱起来,上扬的嘴角缓缓变成下耷,两行泪滚落下来。

然后她张圆了嘴巴,仿佛在哈哈大笑,但泪水却断了线似的,不断往下流。

又哭又笑,疯魔了一会儿,最后趋于平静,慢慢变得麻木,了无生机。

陆荣再次松口气,想着也该结束了,江稚鱼却在这时候突然挣扎起来,她的头剧烈摆动,嘴巴重新张大,像是在承受极致的疼痛。

她想嘶喊,想痛哭,想拼命挣脱桎梏,她痛得脸都扭曲起。

陆荣再忍不住,轻轻摇晃她:“小鱼,小鱼,你醒醒,小鱼,不要继续了,停下来!”

他知道江稚鱼此刻在经历棺中之人的痛苦,但真相怎样,都不重要了。

她无需为了了解真相,而让自己承受那样的痛苦中。

江稚鱼猛地睁开双眼,收回那只放在棺上的手,眼中还残存着方才的痛苦,眼泪一时没有止住。

陆荣把她抱进怀里,一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抚,“没事了,没事了,那是别人的痛苦,不干咱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