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许医生面色沉重，缓缓摘下了他的白口罩，低下了头。
这可把林光霁给急坏了。
一向冷静自持，从不麻烦别人的他，直接上前握住了许医生的手臂。
“手术怎么样了？许医生，你快说啊！手术到底怎么样了！！”
“手术失败了。”
许医生仍旧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去看林光霁。
“林光易的病情很不稳定，还能活一周左右。”
一周？！
这样的字眼，几乎直击林光霁的脑，他整个人一副震惊之色，直勾勾的抬眼，看向许医生。
“许医生，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你是这么厉害的医生，你救活过那么多病人，怎么可能……手术失败呢？怎么可能呢？！”
“许医生，我求你了，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你肯定是在和我开玩笑！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
“这就是实话。”
许医生低垂着头，“我们……尽力了。”
说完，他便步伐匆匆，从林光霁的身旁走过。
“扑通！”
“啊！！！”
林光霁直接跪倒在了手术室的门口，他突然哀嚎了一声，似乎要将藏匿于心里的所有的情绪，都在此时此刻发泄出来一样。
他掩着面，止不住的哭泣着。
他的身躯，也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良久，见林光霁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卫拾这才敢上前，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林光霁。
林光霁泪眼模糊，他努力的看着纸巾，失误了好多次，才终于把纸巾抽了出来，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途中，卫拾想要帮忙的……
可，每一次，他朝着他递出了他的手，都被林光霁直接打掉。
“别管我……我求你，别管我，行不行？”
林光霁的声音，带着哽咽，可却是卫拾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冰冷。
“阿霁……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很难过。”
卫拾又一次朝着林光霁的方向伸出了他的手，“阿霁，站起来，我们进去看看小易，好不好？”
他压低了声音，也没有藏得住他声音里的哽咽。
卫拾觉得，他其实挺不是个东西的。
手术失败，林光易要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卫拾也没有任何的难过情绪。
可是……
见着林光霁这么难过，他也好难过啊。
他是在陪着林光霁一起难过。
他有多难过，他也就有多难过。
这一次，林光霁没有直接拍开卫拾的手。
良久，他终于收起了他的情绪，擦干了眼泪。
他把他的手，放在了卫拾的手上，借着卫拾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
只是，跪了太久，他的膝盖有些疼，也有些麻木。
“进去吗？”
“……等一下。”
林光霁犹豫着，看向了卫拾，“我的脸上，能看得出哭过吗？”
“看的出来……”
林光霁又抽出了一张纸，再次擦拭了自己的脸颊。
随后，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嘴角上扬，扬起了一个笑容。
只是，卫拾觉得，林光霁强行咧出来的笑容，仿佛比哭还要难看。
“现在呢？应该……看不出来了吧？”
“看不出来了。”
卫拾的手，缓缓的擦过林光霁的脸颊，“小易肯定看不出来，进去吧。”
小易看不出来就好。
林光霁保持着这个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僵硬，良好的演技，在现在，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已经努力了。
他做不到……更好的笑了。
“……嗯。”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