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眠抿唇，第一次觉得难以开口。
“和我父亲有关？”纪斯衍猜测。
“嗯。”
“他出轨了？”纪斯衍语气淡淡。
向眠诧异抬眸，“你知道？”
“知道，小时候有一次去他公司，在停车场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很亲密，那时候就知道了。”
虽然他说这件事时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父亲出轨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家庭，任何一个孩子都不是能接受的事。
更何况，她之前从爷爷口中得知，纪清则是纪斯衍儿时的偶像，也是超人。
轻轻握住纪斯衍的手。
他反而揉了揉向眠的脑袋，“我不是小时候的我。”
小时候或许还会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现在的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妈她不知道？”
“或许知道吧。”他低头，“当时发现后，晚上我找父亲质问，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求着让我不要告诉我妈。”
“他也答应我再也不会和那个女人见面，我心软答应，但每次看到他宠我妈的样子还是会觉得恶心。”
“但有一次我听到他们房间传来争吵，我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理会，就选择出国留学，估计他和那个女人已经断了联系。”
纪斯衍娓娓道来，全程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对此向眠也不意外。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纪斯衍算是同一种人，不会对过去的事情有过多的情绪。
“那个女人……是我母亲。”向眠犹豫半晌还是说出了实情。
纪斯衍眼底诧异划过，“难怪……”
难怪当初他在向家看到向慕楠的照片时觉得有些眼熟，原来竟是一个人。
“还有一件事……”这一次向眠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父亲的出轨对于现在的纪斯衍来说或许早就是无足轻重的陈年往事，可如果她突然说纪斯衍还有个弟弟？又或者说，纪家有个私生子？
“嗯？”
“你应该见过向文泽吧？”向眠问。
纪斯衍自然记得这个人，一个男模，之前因为这个男人他还吃醋和对方比较。‘
那时候是元逸说了一句话他才消气。
“这人长得和你还挺像的。”
这句话在纪斯衍脑海里炸开。
向文泽？向？
“我爸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他立刻就猜了出来。
怕他心中难过，向眠也不管这是在纪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我有想着瞒你，但觉得你有资格知道真相。”
纪斯衍抿唇，沉默了许久。
向眠也一直无声陪着。
过没多久，纪斯衍叹了口气，抱住向眠，头埋在她脖颈处轻蹭，软软的头发在她脸上滑动着。
向眠回抱住他。
“眠眠，你如果想，便去做。”他轻声喃着。
向眠心中一震。
确实，她本来是想找纪清则问清楚这件事，并且算账的。
她不觉得母亲会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屑于做出这种事。
很大可能是纪清则欺骗了母亲。
可因为纪斯衍的缘故，她又怕会伤害到斯衍，怕他在中间难做。
所以，她今晚一直在想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没想到纪斯衍却看穿了她的想法，并且还支持她。
“斯衍。”她情难自禁在纪斯衍脸上亲了下。
“再亲下。”纪斯衍侧过头，眼底含着笑意。
知道他这样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更加没有负担，她动容轻笑，直接吻在那薄唇上。
之后，向眠找到了纪清则，约在了纪斯衍的书房。
“怎么了，眠眠？”纪清则还有些疑惑。
“我有个养母。”向眠开口。
“我知道。”
“她叫向慕楠。”
“嘭——”纪清则手上的茶杯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吸引了佣人的注意力，但却被纪斯衍喊退。
“她是你养母？”纪清则似乎连瞳孔都在震动。
“你骗了她。”向眠这句话是肯定句。
纪清则垂着头，整个人显得格外落寞，“是，我骗了她。”
他苦笑，“我们在国外相识，当时我去出差，帮了她，后来她也帮了我，两人慢慢熟络，她温柔又善良，我不自觉就被吸引了。”
“当时我想着就当做是国外的露水情缘吧，没想到回国后我们再次相遇，我再次不受控制，后来斯衍发现了，我求他不要说出去，可没想到佳语还是知道了，她给了我选择。”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比起那瞬间的怦然心动，陪伴我最久的亲情才是我最割舍不下的，所以我和她坦白，骄傲如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我的欺骗，我们就这么分开了。”
“没想到她竟是你的养母，那她……”
“去世了。”向眠冷声道。
纪清则手颤了下，悔恨和自责充斥着他的脸。
“对不起，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佳语，更对不起斯衍，从前斯衍和我最亲近，也是从那件事后，他和我越来越疏远。”纪清则眼眶逐渐红了。
“自作孽。”向眠只是冷漠吐出三个字。
“是啊，我自找的。”
见他这模样，向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向文泽的事。
迟疑了会儿，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这件事，她要尊重向文泽自己的意见。
况且，回纪家也不一定是好事。
她没有久待，直接离开。
不需要她做什么，纪清则现在的状态只会不断内耗。
纪斯衍在车内等着向眠，见她来了，抱住她亲了下。
“我没有说向文泽的事。”
“猜到了。”纪斯衍说道，“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言外之意，就是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向眠去决定，无论是闹到天翻地覆还是其他的。
“我想去找向文泽。”
“我陪你去。”像是怕她不同意，又补充了一句，“在车里等你。”
向眠忍俊不禁，“好。”
见到向文泽时，向文泽还有些紧张，虽然他极力保持镇定，但眼底的期待还是暴露了他，“是有消息了吗？”
“嗯。”向眠点头。
“真的？！”向文泽惊喜，但很快情绪又变得低沉，“我……那个……她是不是过得挺好的？”
向眠有些不忍，酝酿了会儿问，“你想找回你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