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向眠为什么这么问，但向文泽还是如实回答，“不想。”
“从出生我就没见过他，不管他是死是活，反正对我来说也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说完，他看向向眠，聪明如他，自然也能猜到些什么。“你找到我父亲了？”
“嗯。”向眠没有隐瞒。
向文泽神情复杂，扭过头，“我母亲她现在怎么样了？”
明显并不想在现在知道父亲的消息。
“死了。”
向文泽整个人僵住，紧紧攥住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呼吸都跟着急促不少。
他低垂着头，“所以，她是因为去世了才没有再去找我吗？”
“对。”
“那她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向眠望着前方，目光悠远，“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是啊。”向文泽声线颤抖，“这么好的一个人，我竟然会龌龊地误会她抛弃了我。”
向眠没再说话。
她知道向文泽需要自我消化的时间。
许久，她听到向文泽开口，“她在医院过世的吗？有墓碑吗？尸体……”
“你如果想去祭拜，明天我可以带你去。”
“你认识她？”向文泽听出了端倪。
“她是我养母。”
向文泽流露出诧异的情绪。
向眠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她救过我，收养了我，后来我出国了，回来时就得知她车祸去世，她叫向慕楠，向氏集团上一任总经理，很优秀也很善良。”
“她……”向文泽张嘴，可却是哽在了喉咙里。
“好好休息，明天见。”向眠也不打算和他说太多。
光是母亲去世的消息估计就够向文泽消化很久了。
回到车上，纪斯衍第一时间给了她拥抱。
第二天。
向眠本来要去见向文泽，谁知却接到了向家管家的电话。
管家之前一直都在向家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早已经是向家的一份子，奶奶去世后，管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前阵子又重新回去上班。
“小姐，大小姐是不是有个儿子？”管家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见他是在向家给她打的电话。
向眠沉下脸，却不动声色，“什么儿子？”
“我刚刚去送茶水，不小心听到了两位少爷的对话，说找到了大小姐的儿子。”管家语气焦急，“好像说是在什么帝都大学，说要去找他。”
“我知道了。”
向眠拨通了向文泽的电话。
“在哪？”
“我还在学校。”向文泽声音有些哑。
“我把我这边的地址发给你，你过来一趟。”
“好。”向文泽问都没问就同意了。
……
向庆和向达一同到了帝都大学。
“你确定楠楠有个儿子？”向庆看着车窗外骑着单车的学生们，皱着眉问。
“确定。”向达无比肯定，“很久之前我就怀疑了，有段时间，姐她和一个男人走得很近，但我没看清脸，后来她好像和那个男人没联系了，可却是经常出门，甚至我还查到她在郊外买了幢房子。”
“当时我没多想，之后想起来的时候，那房子已经被卖了，但买家说卖给他的是一个学生，看起来很年轻，我找了人顺藤摸瓜，果然被我发现了，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谁？”
“还记得上次向眠来我们家吗？当时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向达说起这件事表情还格外阴鸷。
“向眠认识他？”向庆很快抓住重点。
“何止认识，当时她那么维护那个小白脸，我原本以为是她老相好，没想到啊，原来她早就知道那是姐的儿子，不仅没告诉我们让他认祖归宗，还藏着掖着，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眼看着向庆眼神逐渐阴暗，向达更是 洋洋得意，“别忘了，她手上还有向氏集团25%的股份，而前阵子的新闻你也看到了，她身份高贵得很。”
“之前她不是向家人，我们不需要担心她真的拿到管理权，但现在呢？向文泽可是姓向的，以向眠现在的能力，只要她想，把向文泽扶上你这个位子轻而易举吧。”
向庆沉吟。
他当然知道向达是在挑拨离间，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道理。
如果向眠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会隐瞒这件事。
“这个贱人！”向达啐了一口，“当初我就应该把她掐死！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就不该让她进我们家，偏偏妈和姐跟被下蛊了似的。”
见向庆若有所思，他再接再厉，“要我说，这个向文泽留不得，不然向氏集团迟早有一天是他的，到时候他成了总裁，你猜猜我们这两个向眠的眼中钉会是什么下场？”
“你想杀了他？”向庆蹙眉。
向达冷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是以前的向眠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但是现在的向眠呢，她背靠的可是Gdm集团。”
“你就不怕惹怒了她？”向庆显然并没有被挑起情绪。
“神不知鬼不觉，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而且，谁说一定要杀了他。”
“你想做什么？”
向达摩挲着下巴，笑容格外变态，“现在因为压力大跳楼的大学生比比皆是，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向庆抿唇，“她如果要向氏集团就拿去好了，无所谓。”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这么伪君子，向达暗自翻白眼，“你要真无所谓就不会跟我过来了。”
“毕竟是楠楠的孩子，也该让他回向家。”向庆道貌岸然。
“你认真的？你可想清楚了，到时候要是那贱种成了向氏集团总裁，你猜他会帮谁，我们吗？不可能，他绝对是向眠的傀儡，向氏集团和落到向眠手里有什么区别？”
向庆权当听不到，看了眼腕表，“我等下还有个会议，你见到人之后记得带回家里去。”
说完他就上了自己的商务车。
向达阴鸷得吓人，但也没离开，反而走进了帝都大学。
向庆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唇角露出一抹狡诈的笑意。
不管他参不参与，向达肯定都不会放弃。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让向达去当这个出头鸟呢。
即便败露，向眠也只会把怒火发泄在向达身上，到时候向文泽没了，向达也没了，只要他能和向眠搞好关系，向氏集团就是他的了。
望着后视镜里向达渐行渐远的影子，他嗤笑。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