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它吧！”殷不惑突然放弃了跟女鬼交流，转头跟商绯鸢说道。
女鬼一震，畏惧地看向商绯鸢。
“聊完啦？”商绯鸢问话的同时，右手手心向上，轻轻一晃，一小团蓝绿色火苗出现在她手中。
看到那火苗女鬼红蝶又开始挣扎起来，即使金色的链条即将要勒断它的四肢，它也在所不惜，这足以说明她对那火焰的恐惧。
殷不惑好奇看了一眼，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他的视线里，商绯鸢的手上空空如也。
“它害怕什么呢？你手里拿着东西？”殷不惑问道。
商绯鸢听到他这话愣了愣，将右手抬起来，在殷不惑眼前晃了晃，“你看不见？一团蓝色的火，就跟方才我点树叶用的火一样。”
殷不惑摇头，他的确是没看到。
“真奇怪。”商绯鸢嘀咕了一句，却也没深究，跟面前的女鬼说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女鬼迟疑地摇摇头，“没了，我要杀的人都杀完了，你动手吧。”
左右她也反抗不了，只能等着被商绯鸢用业火烧得魂飞魄散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商绯鸢手中的业火只是用来吓女鬼的，她收了业火，随后唤出生死簿，“没有心愿了，那就进去吧！”
殷不惑又看了看商绯鸢抬起的手，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突然就瞎了呢？真的很好奇商绯鸢拿着什么东西啊！
于是他就问了，结果商绯鸢冲他笑了笑，“秘密。”
殷不惑：“……”
有点想打人。
女鬼盯着商绯鸢手中的生死簿，诚心发问，“小的要怎么进去？”
这问题可把商绯鸢给问住了，“你不是没什么牵挂了么？你难道不想投胎吗？你想投胎就可以自己进去的。”
可是女鬼进不了生死簿，它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金色链条，“是不是因为我被绑着的原因？”
“小样儿，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招？”商绯鸢收了生死簿，眼神冷了几分。
女鬼浑身颤抖，“大人饶命，我没有啊，我真的进不去，大人你直接把我收进去吧？”
商绯鸢冷笑着问她，“知道你为什么进不去么？因为你心愿未了，你还有事瞒着我呢？”
女鬼满脸无辜，“我没有。”
“你有。”这两个字是殷不惑说的，他方才让商绯鸢灭了女鬼，本意就是想吓吓它，让它说实话。
可是女鬼嘴硬，坚持自己大仇得报，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你撒谎！”殷不惑说道：“我们去三楼看过，房间里那些东西虽然不堪入目，但并没有囚禁一个人的痕迹，酒楼的伙计我也都见过，人数不多，且都不会武功。”
“你想说明什么？”商绯鸢问道。
女鬼也是不明所以。
“你是想说我没有被他囚禁，没有被他折磨逼迫，我的遭遇都是假的吗？”女鬼可怖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十分渗人。
殷不惑控制住自己的脚步没有后退。
他强装镇定，继续往下说，“我不觉得你的遭遇是假的，只是我觉得十五年的时间，霍昇对你的看管也没有那么严，你如果一心想逃走的话，应该是能找到机会的，但是在你的讲诉中，好像你并没有想过逃走，为什么呢？”
商绯鸢听得连连点头，“是哦，虽然你是个弱女子，但是这么多年，霍昇没有特别手段控制你的话，你应该是有机会逃走的，可是你连试都没试过要逃走。”
女鬼低下头，“因为我爱他，我不想离开他，即便他对我做出这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我还是不想离开他，他也抓住我这个软肋，变本加厉地羞辱我，逼我接客。”
如果事实如此，那女鬼的遭遇多少是有点活该了。
可是殷不惑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既然你是心甘情愿的，那为何又会用残忍手段将他杀害呢？”殷不惑问道。
女鬼扬起头来，双眼瞳孔变成了全黑色，“因为他杀了我啊，这么多年，他逼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了，可他却要我死！她将我吊起来，用布条勒住我的脖子，反复用鞭子打我……”
它说话的时候，身体就随着内容开始变化。
惨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几乎勒破皮肉的伤痕，红得发黑，她身上也出现了一道一道血淋淋的鞭子伤痕，跟后院那些尸体身上的差不多。
殷不惑质问女鬼的气势陡然一灭，终于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结果商绯鸢抬起手在女鬼脑袋上拍了一下，“变回去，别吓唬他。”
女鬼转瞬间就恢复了原本不是很吓人的模样。
都到这种时候了，殷不惑也没脸再逞能地说一句他不害怕。
“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那殷照是怎么回事呢？你不是说色迷心窍的人都会死在你手上么？你怎么没杀他？”殷不惑还没缓过来，问话的人变成了商绯鸢。
商绯鸢不擅长推敲事情的细枝末节，她只是想快点收了女鬼。
可是事情没搞清楚，不知道女鬼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也没办法帮它了结心愿，她自然也收不了它。
“算他命大。”女鬼说道：“三个月前，霍昇把我杀了之后，因为心虚，不知道去哪儿问了一个法子，剪了我一缕头发用符咒包着携带在身上，再将我的尸体用阎王爷镇在三楼的神龛中，这样我就算变成了厉鬼也伤不了他。”
“驱魂咒？这世界还有人会这种东西呢？”商绯鸢皱眉道。
她这话不是在问女鬼，而是自言自语。
殷不惑问她，“符咒你也懂？”
他这王妃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商绯鸢歪头想了想，“懂一些，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不记得了。”
殷不惑不问她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是一个恶鬼诶，怎么对符咒还有了解呢？真是奇怪。
她这会儿也没心思多想，将话题拉回了正题，“你接着说。”
女鬼继续道：“我没办法弄死他，就开始杀其他人，还威胁他把那些糟蹋过我的人都引过来，不然我就杀光他酒楼里所有人，他答应了，一直在暗中配合着我的复仇计划，直到三日前，那个少年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殷照来这里，我便引诱他去偷走了霍昇身上的符咒跟头发，还将我的尸体从神龛里弄出来，放进了霍昇的房间里。”
“殷照救了你，你却将他封进了神龛？”殷不惑没忍住问道。
女鬼吼道：“不这么做就会被霍昇发现，所以他必须死！”
“那你就是承认殷照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了？”殷不惑步步紧逼。
到此女鬼已经聊爆了，她便破罐子破摔，“是，他没有伤害过我，可我是个厉鬼，杀几个无辜的人助助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