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不想凶神恶煞的殷不惑影响了青楼的生意，便大胆将二人请进了一个房间聊。
“你们说的这个红蝶，我还是有些印象的，她脸蛋好看，举止端庄，而且琴棋书画都很拿手，很多达官贵人都对她趋之若鹜，可她却看上了一个小白脸，那人后来还帮她赎了身，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你可知道帮她赎身的男子叫什么名字？”殷不惑声音冷漠，跟他和商绯鸢说话时温柔亲和的语气完全不同。
商绯鸢就单手托腮，侧目看着殷不惑盘问老板。
她目光灼灼，殷不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只能微微背过身，躲着点。
“奴家好像听红蝶叫过他……霍公子？对，就是霍公子，可是全名奴家不知道。”老鸨想了一会儿跟殷不惑说道。
随后她还有些好奇，“这么多年的事儿了，二位大人打听来做什么啊？”
殷不惑一个眼神就湮灭了她的好奇心，让她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倒是他跟商绯鸢对视了一眼。
如果那个为红蝶赎身的人是霍昇的话，那红蝶说的话就不是假的。
霍昇将她赎身后又负了她，将她囚禁在酒楼了，成为了他取悦那些达官贵人的一个工具。
老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他们只好先离开。
二人一同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殷不惑又突然转身，“你应该知道醉神楼吧？”
商绯鸢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殷不惑。
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难不成要请老鸨去吃饭？
“醉神楼是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奴家当然知道。”老鸨也是一头雾水，怎么还突然问起酒楼了？
殷不惑继续问：“那你可见过醉神楼的霍掌柜？”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商绯鸢才明白他的用意。
老鸨只知道为红蝶赎身的人是霍公子，却不知道全名，但是霍昇是醉神楼的掌柜，在京城也算是个名人了，老鸨却并没有直接提他。
“见过。”老鸨点头。
商绯鸢迫不及待开口，“那醉神楼的掌柜不是当年为红蝶赎身的霍公子吗？”
老鸨一愣，随后一阵恍然，“对哦，二位大人不说奴家都没注意他们都姓霍，不过奴家可以肯定，十五年前为红蝶赎身的那位霍公子不是霍掌柜。”
她言语肯定，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这下轮到殷不惑跟商绯鸢愣住了。
随后二人离开了绮丽楼。
“霍昇不是当年的霍公子，红蝶为什么要撒谎？”商绯鸢自己不爱动脑，就把问题抛给了殷不惑。
殷不惑思索片刻后回道：“它把所有的罪都推给了霍昇，那说明她是想保护当年那个霍公子，昨夜听她说那些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如果不是霍昇抓住了女鬼的什么把柄，她为何会被困在醉神楼十五年之久，都没想过逃走。”
商绯鸢挑眉，“你的意思是，霍昇用那个霍公子威胁了红蝶？”
红蝶说她深爱着霍昇才不愿意离开，或许她的确有一个深爱的人，但绝对不是霍昇。
他们回到醉神楼的时候，小野子在忙前忙后地为大家端茶送水，甚至还在为众人准备午饭，闲着的春山跟秋水也去厨房帮忙了。
雷行看到殷不惑他们回来，立即就上前汇报情况。
“王爷，我跟了小野子很久，问了不少事，他除了是霍昇亲自捡回来的外，跟别的伙计也没什么区别，甚至霍昇对他的态度还比对其他伙计要差，哦对了，还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他会被指派去跟那些遇到怪事的客人交谈，虽然每次都没有达到满意的效果。”
商绯鸢闻言嘲笑道：“就他那沟通态度，嚣张得跟他就是掌柜本人一样，根本就是在挑事，没有一点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雷行摸了摸鼻子，“他那么做就是想要把事情闹到，让客人好好教训一下可恶的霍昇。”
“这么说，他很恨霍昇？”殷不惑问道。
雷行摇头，“倒也不是有多恨，就是平时霍昇对他都是非打即骂的，他就是有些气不过，想要报复一下，但他还是很感激霍昇收养他的。”
看到饭菜端出来，商绯鸢暂停了他们的商讨，“先吃饭吧，我好饿。”
见她摸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模样，殷不惑也没有再多说，决定先用午饭。
饭菜刚上桌，出去调查死者家人的孟琏也回来了。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孟琏给殷不惑打过招呼后，一点不客气地坐下来，让人给他加了一双筷子。
赶在殷不惑面前这么放肆的官员，恐怕就孟琏这个脸皮如城墙厚的昭雪司监察了。
他正要夹菜，被殷不惑一筷子打掉了。
“你查的结果呢？”殷不惑问道。
孟琏缩了缩手，“就不能吃了再说吗？跑了半日，饿得慌。”
“你是找到有力证据能抓到凶手了吗？怎么还有脸吃？”殷不惑说话毫不留情面。
反观坐在他身边的商绯鸢，正埋头哼哧哼哧地啃着鸡腿，她碗里一堆菜了，殷不惑还在给她夹。
这差别待遇太过明显了！
孟琏顿时委屈得失去了胃口。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死者的家人都很痛心，那些失踪比较早的，都是家里以为死者去办事了，三个月过去了，都没有丝毫怀疑。”
殷不惑听完，脸色不是很好，“霍昇成家了吗？”
“没有。”孟琏说道：“他常年都在酒楼里，结交的都是那些达官贵人，不过现在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没有亲人也没有好友，导致我们对他的事知之甚少。”
“那我老师呢？”殷不惑又问。
孟琏缓缓摇头，“你老师这里就更没线索了，他为官清廉，在此之前从未去过任何奢靡场所，结果就这么独一无二的一次，就把自己命给搭上了。”
吃得正起劲的商绯鸢闻言抬头，“第一次来？那就说明他真的没有对……”
“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来，再吃一个鸡腿。”殷不惑打断了她的话，往她碗里夹了最后一个鸡腿。
再说下去，商绯鸢就要把女鬼给暴露出来了。
孟琏看得直咽口水，他也想吃鸡腿。
也是鸡腿的诱惑，让孟琏忽略了商绯鸢没说完的话，加上他对她本就有点小意见，也没认真听她讲话。
商绯鸢吃撑了，殷不惑带着她四处走走去消食，孟琏这才苦哈哈地拿起筷子吃了点剩菜。
“你方才都没吃，你不饿吗？”商绯鸢跟殷不惑无意识地走上了三楼。
殷不惑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有些难看，“没胃口。”
他说完才看了看周围环境，发现他们上了三楼，想着来都来了，就再去房间里看看，便跟商绯鸢说道：“你自己转转，我再进房间搜一下。”
“我不能去搜吗？”商绯鸢问话的时候，已经快步冲进了最近一间房里，殷不惑想拦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