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在殿上，殷照也不敢飘进大殿，就跟雷行等人候在殿外。
不过他变成红衣厉鬼后，五感通达，不仅能听到殿上的对话，甚至还能看清殷不惑拿在手里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一个令牌吗？看着有些眼熟。”他问身旁笔直站着的雷行，“你见过那块令牌吗？跟皇后什么关系，她为何那么害怕？”
雷行根本不知道一个厉鬼在他旁边问了一堆问题，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殿内，国师远远看了一眼殷不惑手中的东西，便向天启帝汇报：“是皇后娘娘的凤纹令，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凤纹令乃天启国皇后的身份象征，此令牌世间只此一枚，再厉害的工匠也无法仿造出来，皇后必须随身携带，丢了令也就等于丢了她皇后的身份。
沈婉蓉慌忙在自己身上摸了一番，随后跪下狡辩道：“陛下，臣妾不知道这凤纹令怎么在离王手上，臣妾清晨更衣时候还看过这令牌的，一定是……定是方才臣妾靠近离王的时候，他从臣妾身上偷走的！”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凤纹令在殷不惑手上，他筹谋多年拿到她的凤纹令，为的是帮他惨死的母妃报仇，却不想他用到这个地方。
为了给殷照讨回公道，殷不惑竟然打算放弃为他惨死的母妃昭雪，真是好大的魄力！
殷不惑冷笑道：“论污蔑，皇后才是随口就来，国师就在上方看着，本王方才有没有偷你的凤纹令，你何不问问他？”
国师在天启国的威望仅次于天启帝，他便是天启帝的眼睛。
“回陛下，离王跟皇后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三步开外，他没有拿过她的凤纹令，并且令牌上面有干涸的血迹，不是方才染上的，皇后在撒谎。”国师语气低哑，毫无情绪波动。
沈婉蓉心中咯噔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殷不惑手中的令牌，她怎么把上面的血迹给忘了？
“嘭！”天启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众臣赶忙跪下，“陛下息怒！”
“皇后，证据在此，你还有何可说？”天启帝厉声质问。
殷不惑拿出凤纹令的时候，这一局沈婉蓉就已经输了。
幸好她还留了后手。
“陛下，臣妾承认，殷照的确是臣妾所杀，不过臣妾杀他是有原因的，此事还请陛下传瑶妃觐见，她能说明缘由！”
殿外的殷照听沈婉蓉提起瑶妃，他才猛然想起，昨夜因为国师的出现，让他把自己母妃给忘了。
还好沈婉蓉那毒妇没有对她下手。
不多时，面色憔悴的瑶妃便被带到了大殿上。
瑶妃常年幽闭在深宫中，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一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完全是被侍卫拖着在走。
看到棺材的瞬间，她立即甩开侍卫扑了上去，看到里面是自己儿子的尸体后，她一口气没上来便晕过去了。
“把人弄醒。”天启帝满脸嫌弃。
一个太监上前，拿出一根针狠狠刺向瑶妃的手指。
“啊！”瑶妃痛呼一声醒过来，再度看到棺材，她眼中充满怒意，也顾不得行礼了，上前就一把抓住沈婉蓉的头发，哭喊出声：“是你，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说了不会伤害她的，你这个毒妇，你骗我，你骗了我！！”
“肃静！”国师在上方提心道。
瑶妃这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她立即收了声，拽着沈婉蓉一起跪坐到地上。
沈婉蓉感觉头皮都要被瑶妃这贱人给扯下来了，可她甩了几下都没甩开瑶妃的手，天启帝就在上方，她又不敢发怒，只能默默忍着。
“瑶妃，你说是皇后杀了七皇子，那她为何要这么做？”天启帝问道。
沈婉蓉盯着瑶妃勾唇，“是啊瑶妃，你告诉陛下，本宫为何要杀殷照？”
瑶妃心虚地低下头，浑身颤抖不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瑶妃不敢说，那本宫替你说吧！”沈婉蓉一把推开瑶妃，跪正了身体，“陛下，臣妾杀殷照，将他分尸，皆因他根本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而是这贱人跟一个侍卫私通生下的孽种！”
又是一个无比炸裂的消息，全场大臣只恨上朝时没把耳朵搁在家里，这是他们配听的吗？
“掌嘴！”天启帝气得脸都绿了，一声令下，龙椅边的国师便如同鬼魅一般闪到沈婉蓉身旁。
“啪！”一声脆响，沈婉蓉被一巴掌打得飞出去，撞到了棺材上面，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沈婉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陛下……为、为什么……”
殿上众人，包括殷不惑在内都震惊不已。
听到瑶妃私通，天启帝的要打的人不该是瑶妃吗？难不成是国师打错人了？
“七皇子是不是朕的儿子，朕难道不清楚吗？岂能由你在此胡言乱语！”天启帝指着沈婉蓉：“皇后残害皇子，污蔑嫔妃，还弄丢了凤纹令，即日起削去后位，看在她是太子生母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将其打入冷宫，永不放出！”
“冤枉啊陛下，臣妾没有污蔑瑶妃，殷照也他是孽种属实该死，请陛下彻查此事！”沈婉蓉拼命哭喊挣扎，头上的金光闪闪的发饰掉落下来，如同一个疯婆子。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殷不惑站在旁边看到皇后如此狼狈的模样，她显然是大势已去，可他心中并无半点畅快，不仅仅因为他把唯一能为母妃昭雪的证据用掉了，还因为今日的事发展得太顺利了。
“拖下去。”天启帝压根不想听皇后多言。
“慢着！”殿外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商绯鸢一身素色衣衫站在门口，在她身后，孟琏跟几个侍卫又抬来一副棺材。
看到她出现，殷不惑惊得往门口走了几步。
一直躲在门外的殷照冲过去拉着商绯鸢，“皇嫂你来做什么？你不是答应我暂时不进宫……”
殷照话还没说完，感觉殿内一道危险的目光射像他，他抬头看了一眼殿内的国师，赶忙又躲了回去。
殿内戴着面具的国师看到殷照的瞬间也为之一震，仅仅只过去了一夜，沈婉蓉都还活着，他是怎么从灰衣游魂变成红衣厉鬼的？
“离王妃，你来作甚？你后面抬的又是谁的尸体？”天启帝压着怒火问商绯鸢。
商绯鸢微笑道：“陛下息怒，我来只是为了还一个人，哦不，两个人的清白，不会影响你对沈婉蓉的判决。”
她说完，招手让孟琏等人将棺材抬上大殿，放在了装殷照尸体的棺材后方。
“这里面装的是沈修朗的尸体。”商绯鸢单手推开棺材盖，“他死在昭雪司地牢中，有人可能会借题发挥，说他是被昭雪司的人害死的，我来便是为了证明，他的死跟昭雪司无关，却跟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