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日在街上碰到君蕊蕊后，你就想到了用殷照来策反吕燕驰？”马车内，殷不惑受不了商绯鸢的央求，将他算计吕燕驰的全过程跟她说了一遍。
在得知君蕊蕊是朝中太子太傅吕燕驰的女儿后，他就小声跟殷照商量了这么一个计划。
让殷照用法子让吕燕驰一家子暂时忘记他已经被害死了的事，以一个活人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
方才殷照撤了障眼法，吕燕驰自然就想起了这件事。
知道鬼女楼有女鬼，并且还差点死在女鬼手里，他必然很快就会联想到殷照现在根本不是人。
他想跟着君蕊蕊，是觉得回京也没有活路了，不如就陪着她，混一日赚一日。
“现在他便可以拿着殷照变成了鬼跟在你身边的事儿作为交换，让太子留他一条狗命，他若是聪明一点，再编造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太子甚至还会将他留在身边。”殷不惑勾勾嘴角说道。
这便是他的盘算。
只不过是当时灵机一动想到的，所以没有告知商绯鸢。
“就算太子继续留着他，那你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帮太子来对付你呢？”商绯鸢依然搞不懂。
殷不惑笑得很温柔，“因为王妃你救了他一命在先，殷照是鬼还能供你驱使在后。”
吕燕驰但凡有脑子，都不会跟这样的商绯鸢作对。
而他是商绯鸢的夫君，吕燕驰不敢得罪商绯鸢，他不就沾光了么？
商绯鸢眉头紧皱，还是觉得人类的思维太复杂了，她一个做鬼的实在不能一下就理解透彻。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其他人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都坐到了后面的马车里，这辆马车就他们和赶车的雷行。
很快雷行的声音就响起，“王爷、王妃，有人拦路。”
殷不惑身上有伤不方便行动，商绯鸢便掀开帘子出去。
他们的马车才刚出了城，只见前面停了四五辆马车，将前路堵得死死的，进出的百姓都要侧身从马车停靠的缝隙里穿行。
“诶？你不是那个谁吗？”商绯鸢看到站在马车前方的人，觉得有些眼熟。
见雷行将马车停了下来，后面殷照也停了马车，一车人都跑过来想查看情况。
君蕊蕊一眼就认出了挡在路中间的人，“程青空！你干什么？是觉得昨日没死成，有些遗憾吗？”
没错，挡着他们去路的就是鳐县现任知县，程青空。
商绯鸢听到君蕊蕊的话才想起这么个人来，难怪觉得那么熟悉。
“小人参见离王，离王妃，还有一众大人！”程青空直接在众人面前跪下来，当即就认错道：“之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伤害了这位姑娘，小人前来诚心请罪，还请诸位大人赐罪！”
他昨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君蕊蕊没让鬼杀他，给他留了一条狗命。
随后他便让人去细查了一番，他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云掌柜那老王八给算计了，当今离王就在鳐县，而且那吕燕驰的女儿也是跟他们一起的，这些信息全被隐瞒了，害他像个二傻子一样当街绑了君蕊蕊。
差点杀了君蕊蕊不说，他的手下还查到，是离王妃出手解决了鬼女谷的事，今日早晨他甚至大胆去了鬼女谷入口，发现那里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封印虽然还在，但是没有那种阴森森的可怕感觉了。
他欠了君蕊蕊一条命不说，又被商绯鸢救了一命，故而才冒死拦在这里向他们赔罪。
正磕着头，眼前出现了一双脚，程青空的视线一点点往上移，就看到一身红衣的殷照。
“妈呀！”程青空尖叫一身，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白天见鬼，他今日果然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留你一条命就乖乖夹起尾巴做人啊，还敢来挡路，是没被揍舒坦吗？”殷照冷冷盯着他。
程青空审问君蕊蕊时的风度跟气势全然消失，被殷照一个眼神就吓得后背发凉。
“快，快给大人们把路让开。”程青空连滚带爬地让到路边上去。
他是来请罪的啊，为何要这么吓他呢？
这种感觉比君蕊蕊说要当场杀了他还可怕。
程青空的马车让开后，众人就各自回到马车上，打算继续前行。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程青空又冒死上前询问，“敢问大人，你们这是要去何处？附近几个县城小人都还挺熟悉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小人可以为你们带路。”
雷行听了他这话，还真来了兴趣，“南疆你熟吗？”
“南疆？”程青空愣了愣，脸色不太好地回答，“小人的老家就在南疆，你们去那里做什么呀？”
那南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别管，要带路就赶紧上车走人，不带路就滚开。”雷行也知道这狗东西差点杀了君蕊蕊，对他的态度自然好不了。
“带带带！”程青空手里拿着一张帕子，就跟雷行说两句话的时间，他的帕子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赶忙爬上马车，让车夫在前面带路，顺便还吩咐了剩下的几辆马车自行回城，路过云来客栈的时候，别忘了进去给云掌柜“好好打招呼”。
后面一辆马车上的殷照听到雷行跟程青空的话后，就转达给了车里的君蕊蕊、秋水跟小光三人。
春山一直坐在外面的，等殷照玩儿够了，马车还是需要他驾驶的。
车内秋水听到殷照的话，气得腮帮子鼓起来，像一只河豚，“雷行搞什么啊？为何要让那玩意儿跟我们同行？不嫌晦气吗？”
秋水说完还专门看了君蕊蕊一眼，主要是怕她会多心。
程青空就是君蕊蕊的大仇人，她心善没把人杀了，对方应该有多远滚多远才是，竟然还敢凑上来！
“没事，正好我们对南疆不熟，有他带路没什么不好，要是他还有坏心思，正好我们也可以送他一程。”君蕊蕊说这话的时候拳头都握紧了，说不在意是假的。
可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她是找回了记忆的，半人半鬼甚至还有一半恶念的怪物，不跟程青空一个普通人一般见识！
“一程！”小光跟君蕊蕊有一样的恶念，他能感觉到君蕊蕊愤怒的情绪，就跟着搭腔喊了两个字。
主要是君蕊蕊的一整句话有点长，他喊不完，就捡最后两个字意思一下。
“你是鹦鹉啊？”君蕊蕊被小光逗笑了，郁结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秋水听罢，便没再说程青空，而是转移了话题。
“花花，你能给我讲讲鬼女楼的事吗？还有你的身世，我真的好好奇啊！”要不是昨夜实在太困了，她估计琢磨君蕊蕊的身世能琢磨失眠。
秋水刚问完，车里突然就出现了一道红色身影，是殷照飘进来了。
他撑着伞坐在君蕊蕊对面看着她，“我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