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镜不善的时候，有个东西一直在他身体里躲着，不知道杀你时会不会也有那样的情形出现？”商绯鸢压根没信镜不恶的鬼话。
她虽然没有见过国师面具下的脸是不是跟眼前这张相同，但国师在皇宫里的打扮就跟镜不恶一样的，说他们没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
况且他们善恶的名字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
她扬手唤出地灵火，作势就要朝镜不恶的额头拍过去。
镜不恶吓得当即求饶，“别别别，大人您别杀我，您心中想必还有很多疑惑没解开？您随便问吧，小的保证知无不言！”
他是真怕死，前一刻还假装不认识国师，转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不敢轻易出卖，那是在他自己的性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若是出卖国师能保命，那他肯定选择出卖。
商绯鸢的动作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求饶而停下来。
镜不恶看到那地灵火就浑身发抖，“国师！国师叫镜不予，他是我跟善的本体，我是他的恶念，是他所有的力量来源，您要是留着我，利用我去对付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商绯鸢这才熄灭了地灵火。
镜不恶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他今日也太倒霉了，先是碰到殷不惑的业火，现在又差点死在商绯鸢的地灵火之下。
这夫妻俩是什么怪物？为何能将天地间最强的两种火都收入囊中？
“他故意将我们引到南疆，就是为了借助我们的手帮他杀了善念？”商绯鸢倒是没多惊讶。
在这个世界里，她的七情都分别化成了人，国师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老东西，分出善恶二念化成人也没什么稀罕的。
镜不恶飞快点头，“是的大人，他自己杀不死善念，还时常被其影响，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没了善念，他只是心智更加坚定，其实并没有很大影响，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他的恶念，我能吸取世间各种恶念为他增强力量，他非常需要我的，我想帮大人您暗算他话，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在说镜不善的同时，镜不恶也赶紧说出自己的价值，他是真怕商绯鸢知道了所有事，一株火苗就将他给点没了。
商绯鸢闻言短暂思考了片刻，“你是他的力量来源，那我杀了你，断了他的力量岂不是一举两得？”
镜不恶：“……”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他方才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大人您有所不知，镜不予那老毛贼非常狡猾，很难对付，虽然我也不知道大人您是什么来历，但是就以您的本事要对付他恐怕很难，您要是不嫌弃，让小的帮您，将会事半功倍！”镜不恶大脑飞速转动，疯狂为自己找补。
商绯鸢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在认真考虑镜不恶的话。
镜不恶见状，感觉有戏，趁热打铁道：“小的敢说，这世上没有人比小的更了解镜不予了，小的知道大人你们老早就跟他结下梁子，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您收小的当个跑腿的绝对不亏，往后镜不予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大人您的掌握之中！”
商绯鸢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你先告诉我，镜不予是个什么东西？他搞这么多事有何目的？”
这两个问题把镜不恶给难住了，他表情有些痛苦地回道：“大人，不是小的想骗您，实在是小的也不清楚，镜不予真的非常奸诈，即便小的是他的恶念，他也没有告知过小的他的过往，小的只知道他在筹谋一件大事，筹谋许久了，他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达成那个目的。”
镜不恶只是镜不予的恶念，的确有可能不知道镜不予的过往。
“既然他处处都防着你，你还有脸说能帮我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商绯鸢不屑道。
一听这话，镜不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用那张在镜不善那里总是处变不惊的俊逸脸庞摆出惊恐无比的表情，甚是伤眼。
“小的只是不知道他过去的事，但是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我是知道的，比如……比如……他为何会在皇宫里，他跟狗皇帝在搞什么？难道这些事大人也不想知道吗？”镜不恶小心翼翼问道。
这些可都跟殷不惑息息相关，他不相信商绯鸢会完全没兴趣？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你说说，他在皇宫里做什么？”她没想起来问镜不恶这件事，是因为她打算自己进宫去一探究竟的。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倒是想听听镜不恶要怎么说？
“这可就厉害了，他在皇宫地下搞了一个逆命阵，大人您应该知道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用的吧？”镜不恶这问题还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他想试试商绯鸢到底有多大本事。
“他在帮天启帝逆天改命？那些夭折暴毙的皇子公主的性命都填到这个阵法里了？”商绯鸢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镜不恶一听就知道她是懂的，当即狗腿道：“大人真是聪慧至极，如今狗皇帝的儿女不够用了，才想着要选妃留龙种的。”
天启帝早就应该死了，是镜不予一直用阵法帮他拖着。
这阵法消耗极大，若是没有足够的子女用来抽取气运，天启帝是活不下去的。
商绯鸢的脸色阴沉可怕，突然发问道：“天启帝留着太子的命是为了以防万一，怕自己改命失败，还有人继承大统，那他不杀殷不惑的原因是什么？”
镜不恶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话来。
“说话！”商绯鸢提高了音量，抬手一会，符咒上的红色锁链就刺穿了镜不恶的伤身体。
“啊！”镜不恶惨叫了一声，赶忙回答：“因为、因为他体质特殊，可以存储大量恶念，镜不予想用他来封阵。”
阵法大成时需要一股巨大的力量来封印阵法，如此镜不予给天启帝逆天改命的才算正式完成，从此以后他便永生不死，一直稳坐皇位。
殷不惑体质跟常人不同，商绯鸢早就知道，若不是他有九转金丝镯护体，他那小身板早就被恶念给吞噬了。
只是殷不惑是一介凡人之躯，被恶念占据了身体也远远达不到封阵的力量。
除非……
她一把掐住镜不恶的脖颈，“镜不予想用什么方法让他的身体承受住足够封阵的恶念？”
商绯鸢分明没有用地灵火，但是镜不恶感觉脖颈上被商绯鸢掐住的地方好像在灼烧一般。
他疼得死去活来，却还要忍着痛回答问题，“外界、外界的恶念肯定是不够的，镜不予想让殷不惑体内自己产生无尽恶念，如此便能封住大阵……”
“如何自己产生恶念？”说到这里，商绯鸢心中已有猜测，但她还是想听镜不恶说出准确答案。
“殷不惑母妃之死是他多年来的心结，此事是镜不予精心布局而成，他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崩溃……”
只要殷不惑一崩溃，他体内就会滋生出巨大的恶念，到时候镜不予便会用他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