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言：“好呀，那我现在就开车去你家。”
乔山奈：“去我新租的房子那里，我没在纪淮那。”
打完这行字，乔山奈心里还是闷闷地隐痛。
她立即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了脸，放了首轻音乐，仔细地化妆。
乔山奈的五官精致立体，皮肤白皙得看不出毛孔，自然的唇色甚至都比她的口红都要靓丽，连睫毛都十分纤长。
往常她基本不会化太过艳丽的妆容，仅仅只是修饰一下，但想到今天冷淡的纪淮，乔山奈忍不住多描摹了一下，妆感很强烈，却丝毫盖不住她本来的漂亮容貌，不过是两种风格。
以至高言看到她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
如果不是担心掉妆，高言简直要捏着乔山奈的小脸，狠狠吸上一口。
高言：“啊啊啊，宝贝，你别太美了，你为什么以前不化这种风格的啊？其实我觉得有时间你可以试试哥特风！！！”
乔山奈矜持地微笑，像一只做坏事得逞的小猫。
乔山奈：“那你喜不喜欢？”
她到高言面前，一股不同于往常的清淡冷香顿时钻入高言的鼻尖。
高言简直人都要酥掉了。
高言捂住胸口：“死鬼，讨厌死了，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乔山奈轻哼一声，整个人又快乐起来。
很好。
纪淮不爱她，是他的损失。
虽然高言平时不拘小节，但她的心思是很敏感的，看见乔山奈要喝酒的消息时，她就意识到不对劲，等俩人上了车，高言就将车窗全部打开，绕到一条空旷的马路上，放上了乔山奈青春期最喜欢的摇滚音乐。
那些久远晦涩的记忆随着晚风一起涌进乔山奈的脑海。
她安静地翻看着昨天没看到的聊天记录。
乔山奈昨天问高言，纪淮是否真的喜欢她，而高言则回复了她一些乔山奈并不清楚的事情。
纪淮贯穿她整个中学时期。
他冷淡，几乎从不会为任何事情驻足。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定的。
但高言知道一些内情，她曾在警察局看到过极其落魄的纪淮。
当时的纪淮并没有现在的权势，纪家子女在成年前，一切超过生活正常支出的钱财都需要自己处理。
因此，表面上十分风光的纪淮在年少时，其实很拮据。
如果不是高言偶然见过纪淮落魄的一面，她也想不到。
乔山奈的父母去世后，她就像一株飘摇的野草，所有人都能踩一脚，她家里的财产渐渐与她无关。
乔山奈当时很喜欢一名国外的摇滚女歌手，女歌手要在国外举办一场告别演唱会，乔山奈为此攒了很久的钱。
但是后来票钱没了。
乔山栀污蔑她弄坏了她的项链，拉扯之下，全家人都偏袒乔山栀，乔山奈只好赔钱。幸好后来高言给她准备了票，不然她就没可能去看演唱会了。
其实是纪淮熬夜给一家公司做外包设计，赚了一笔钱，从黄牛那里买了天价票给了乔山栀，让她把票还给乔山奈。
不过中间出现了动荡，纪淮的外包工作不顺利，熬到心律紊乱进过医院，赚的钱也被黄牛骗走了一次，他费心费力做外包赚的钱也不过一万块，一下子就被骗走一大半。
而演唱会在即，票价越炒越高，纪淮几乎没可能再去赚够钱。
于是他报了警，在警局守了两天才将钱拿回来。
纪淮看见了来补办证明的高言。
他窘迫地整理着皱巴巴的衣服，又想到自己的头发几天没洗，跟人借了帽子才敢出去和高言打招呼，他以为会见到乔山奈，提心吊胆想了很久的借口。
困顿中的纪淮没有那么从容，让他保持冷静的只有乔山奈。
纪淮想到，即使乔山奈过会儿能看见他狼狈的姿态，他也可以拿出将刚买好的票，送给乔山奈。
这样，乔山奈会快乐一些。
他也会。
高言问了他好多遍，他才说了真话。纪淮把票给了高言，托高言送给乔山奈，甚至希望高言不要把事情告诉给乔山奈。
他不希望乔山奈的快乐又任何负担。
那时他每天都蹲守在乔山奈的社交主页，看她兴奋地分享着和偶像的见面，获得了偶像的签名，他就觉得，这辈子做过最成功的设计就是那份未署名的外包工作。
横跨数年，乔山奈才知道这一切。
高言在身侧开着车，乔山奈神色如常，实则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车内还放着女歌手的音乐，炸裂的节奏，狂疾的鼓点，嘶哑的高音，早就不符合乔山奈现在的审美偏好。
而乔山奈此刻，却仿佛又回到那个偏激叛逆的青春期，她想着自由，想着逃离，最后乘着纪淮亲自为她建造的方舟，离开晦暗。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乔山奈把手机摁灭，脑中不断环绕着高言昨天发的话。
“纪淮那样的人，犯不着为了挣一万块熬到心律紊乱，他是真的喜欢你，至少那时候是喜欢你的。”
可是现在呢？
乔山奈想不清楚。
她跟着高言下车，进到两人之前常去的清吧。
清吧的位置很偏，往常顾客很少，但巧的很，乔山奈遇到了熟人，是纪淮生意场上的朋友，和对方简单打过招呼后，乔山奈就坐在卡座上给自己点了一杯调制的高度烈酒。
高言凑到她身侧，低声耳语：“宝贝，明天还是工作日呢，你喝这么烈的酒没有问题吗？”
乔山奈赌气似地抿了抿酒液，“能有什么问题……我在mUI离职了，明天去纪淮那里。”
她晃了晃深蓝色的酒液，殷红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容，美得机具冲击力。
高言：“你总算是想开了，在自己公司摸鱼多好，非要去做社畜。”
乔山奈懒散地点点头，忍不住皱眉扫向身侧，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打量着她。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很令人讨厌。
乔山奈：“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看我？”
高言：“没人看你才不对劲好吧，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看你呢，别管了，喝酒聊天最大！”
听到高言这么说，乔山奈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