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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老太太突然旧疾犯了,漱玉当然也不可能留下来吃饭。

眼见着谢大人和谢夫人惊慌地扶着老太太,她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本来宾主尽欢,自报家门后,谢家态度大变,漱玉也不是无知稚子,离开时把匣子放在了廊庑下,就连那件羽衣彩衣也留下了,金翅虽然念念不舍,看到她的脸色,也只能委委屈屈地跟着离开了。

一出了谢府,金翅就振翅高飞,一会就飞不见了,漱玉也不着急,它是鸟,又不是狗,总能回来的。

今日把东西交到了周柏霖的手上,也算了却了一桩亲事,回家的路上,艳阳高照,腹中空空,却见路上围满了人。

大雾散去,长街上竟然莫名出现了四具尸体,这些人一看就是此刻杀手,因此惊动了京兆府。

漱玉瞟了一眼地上的血渍,暗中思索到底是谁要杀自己。那个老荣行行主的话应该可信,就算不可信,她也有办法让他对自己唯命是从。现在唯一有理由杀她的人应该就是给醴泉县、颍州下毒的人,因为她解了这中毒,所以被这群人报复,那些刺客招招都是杀招,显然并没有想留活口,那些人,到底是谁?

一路回到府学巷,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只见一个圆脸的年轻妇人,双眼通红地从走了出来,谢氏正陪着她,安慰道:“大家族不会轻易分家的,你放心,万一杨府真的要分家,你们先来我家将就将就,现在也能先去看看宅子。”

漱玉大概知道前来的人是谁了。

“婉儿,你回来了。”谢氏冲她招了招手:“来,你苗姐姐过来了,打个招呼!”

苗溶月明明是花信年华,却穿一件靛蓝色的交领袍子,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不施粉黛,丢在人群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只是靠近她的时候,浓烈的花粉味扑面而来,漱玉呼吸一滞。

苗溶月明明不施粉黛,为何有那么浓烈的花粉味?

“婉儿。”苗溶月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婉儿有大出息了,姐姐为你开心。”

“谢谢。我娘在京都不认识什么人,你有空多来陪陪她。”

“嗯。”苗溶月眉间似乎有化不开的愁绪,应酬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漱玉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氏关上门之后不解地看向她:“婉儿,怎么了?”

“娘亲,苗姐姐一直都涂这么重的香粉吗?”

谢氏白了她一眼:“你苗姐姐有胡臭,女子面皮薄,你莫要在她面前胡说。她那日子已经过得够艰难了,我们能帮就帮一点吧。”

漱玉紧皱眉头,刚刚香粉的气味太过复杂,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顺着谢氏的话说:“杨家出了什么事?”

“杨家要分家了,你苗姐姐是二房的,二房就剩她夫君一人,又是一个瘫子,长久住在一个腹中难免有些口角。前些日子杨家的春日宴上,她夫君就和大房的人吵起来,吵到后来也不知是谁说的要分家。她夫君是个瘫子,她又是彝族的,在京都也不认识什么人,一时之间有些惶惶不安。”

“杨家的春日宴你没去,他们没有什么动作吗?”

“能有什么动作,我真是恨死他们了,何必假惺惺逢迎。”

漱玉见她没把杨家放在心上,自己也放心了,准备去厨房吃点东西再去徐家看一看:“娘,你用了午食吗?”

“早就用了,和你苗姐姐一起吃的,她心情不好,也没吃什么。你没吃吗?我给你热些,你苗姐姐手艺好,中午是她下的厨。”

果然回到正厅,见桌子上摆着的碗碟还没有收拾,漱玉也不讲究,拎了炉子过来随便热了两个菜,吃了一碗饭。

喝茶的时候与谢氏说起谢府的事情:“一听说你是金陵谢家的人就变了脸色,我也觉得无趣就告辞离开了。”

听闻这个,谢氏的脸色有些复杂:“应该是百年前从金陵离开的庶出,说是庶出,其实是被嫡支赶出金陵的。当时谢家家大业大,可是也经不住长久的战乱,说是分家,其实就是把庶出赶走。庶出的老爷子也是硬气,真的就带着那一支出了金陵。没想到百年后,金陵谢家已经落寞至此,而庶出那一支却在京都有了立足之地。”

物是人非,让人唏嘘不已,谢氏拉着漱玉的手:“这件事是我金陵谢家的错,本不该牵扯到你的身上,都是祖上的恩怨,你也不必理会。”

漱玉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娘,明天我带你去广仁寺还愿吧,上次......”

谢氏却摇了摇头,上次去还愿遇到了孙国医夫妇亡故,她总觉得是自己的事,便歇了还愿的心思,后来漱玉又在醴泉县出事,她按耐不住去集市买了一尊观音像回来,放在卧室里日日膜拜。

“我请了一尊观音回家,也还愿了,免得再跑一趟。”谢氏显摆一样把漱玉拉近卧室,她不仅买了观音像,还专门布置了佛龛,香炉里的香还燃着。

漱玉对这些不甚了解,只是谢氏喜爱,也就随她了。

见了观音像,自然要拜一拜。

漱玉上了三支清香,上前要把香插进香炉时,目光扫到了观音像,莫名地后背一冷,她定惊看去,只见那观音脸上竟然是一抹诡异的笑容,她不禁后退一步。

谢氏见她脸色有异,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婉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娘,你没觉得这尊观音像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啊,我去佛具铺子请观音时,那小二说这观音像是今年最时兴的款式。”谢氏看了看观音像,只是一尊普通的木雕观音像,观音面容慈爱,嘴角带笑,一脸慈悲,并无异样。

漱玉觉得这尊观音像太诡异了:“你还是把这观音像处理掉吧。”

“呸呸呸!”谢氏拍了拍她,赶紧向观音像作揖:“小女口味遮拦,还请观音菩萨赎罪!”

漱玉不信这些鬼神,见谢氏紧张成这样,也就只能随她了。

刚准备出门去徐府,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打开门,竟然是蒙夜酆带着骁骑卫过来传旨。

蒙夜酆也不讲究什么扫尘摆案,只把圣旨丢给她,把身后的马车拖进院子里,然后拿出两张契书:“这是孙氏医馆和孙国医宅子的契书,算是陛下赏赐给你的。”

那一车子又是布匹和药材,和上次差不多,这次倒是多增加了两张契书。

漱玉原本想着攒了银钱从孙氏族人手中买回来,大不了被他们宰一刀,没想到陛下竟然直接赏赐下来了,看来,萧霆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宣完旨意,蒙夜酆坐在堂前喝茶,竟然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肖捷在一旁战战兢兢:“指挥使,陛下还等着你回去复命呢。”

“有什么好复命的,你差个人回去复命不就行了。”

肖捷一脸便秘,却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却还是小声地说:“您现在该去公主府伺疾了!”

蒙夜酆脸色一变,随即目光落在漱玉身上,犹豫了很久才说:“广仁寺的桃花开了,下旬开得最是灿烂,你要不要去看?”

蒙夜酆长得很白,少年人青春飞扬,眉眼里都是倨傲,穿上骁骑卫的铠甲风披,整个人更加威严沉稳。

“不去。”现在医馆拿回来了,她的事情就更多了,医馆是师父的心血,两人师徒缘分尚浅,但她受了他太多的恩惠,此生已然无法报答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医馆,和沧澜山庄死磕,她就不信找不到沧澜山庄谋害师父的证据。

蒙夜酆怒气冲顶,恨不得立刻用剑压着她去广仁寺看桃花,但是下巴上的触感似乎还有残留,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根本不能向她发火,只能压低声音问道:“为何不去!”

“医馆估计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我要去收拾收拾,择日开诊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听了她的解释,蒙夜酆觉得言之有理:“好!”

蒙夜酆带着骁骑卫的人离开了,漱玉把赏赐之物留下来给谢氏打理,自己揣着两张契书就去了徐府。

长青在徐府。

徐府的仆人一见到漱玉,俱是欢喜不已:“女公子,老太太今日好了不少。”

漱玉去了老太太的屋子,见老太太的确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不能说话不能动,但是脸不歪了,手不抖了,也能喝下药了。

替老太太诊了脉,中风之症的确好了不少。

徐浥青松了一口气,亲自把她和长青送到府外,郑重地躬身一揖:“多谢女公子了!”

“我是医者,你付诊金,不必如此。”

两人寒暄了一阵才离开。

漱玉却带着长青出了府学院。

长青不解:“去哪里?”

“去医馆瞧一瞧!”

“有什么好瞧的,都被孙家人霸占着呢,前些日子听说他们把医馆里的药材都卖了,连桌子板凳都没有留,说是已经挂出去了,宅子和医馆都要卖。”

漱玉笑嘻嘻地从荷包里掏出两张契书递给他:“你看看这是什么?”

长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契书:“你怎么拿到的,不会是花银子买的吧,孙家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一文钱都没花,是宫里给的赏赐。”

长青欢喜不已,几乎跳了起来:“这次总算有点实惠的赏赐了!”

漱玉把宅子的那张契书抽出来给他:“师父给了我一套宅子了,这套宅子就给你,医馆我们一起经营,往后收几个徒弟,把医馆传承下去。”

长青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师妹,你太出息了,让我这个师兄无地自容啊。”

“知道就行,师父留下的那些书你好好读,以后我监督你。”

“啊!”果然师妹比师父更加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