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场上灰雾缭绕，高大的城墙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暗淡的太阳犹如圆盘，被丝丝雾气遮挡，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尸骨上插着腐朽的旗杆，旗杆上挂着破烂的旗子，几只食腐的鸟禽怪叫着扑腾着翅膀，垂落的旗子无力的左右摆动。
“我又回来了？”
秦天明跨过遍地尸骸，遥望着灰雾笼罩下的城墙，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巍峨的身影负手立于城墙上，冠冕玄服腰挎长剑，其身后灰雾翻腾，黑龙鳞甲若隐若现，在城墙上空的灰雾中缓缓游动。
“嗯？”
冠冕玉帘微微摇晃，锐利的目光刺破灰雾阻隔，仿佛跨越的万古看了过来。
“又是你。”
威严宏大的声音层层叠叠，如闷雷般在他耳边回荡。
秦天明发现自己没有像上次那样被赶出梦境，连忙开口询问：“你是谁？”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抬起头遥遥看向远方，那里是一望无际的灰雾。
“杀心过重，难免重蹈覆辙，回去吧！”
秦天明还准备说些什么，熟悉的失重感再次传来，眼前一片黑暗。
“医生，他没事了吧？”
“身体数据一切正常，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度，放心好了。”
“卟由！！”
秦天明觉得脸上一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砸到了他的脸上，他努力的睁开眼，看到玄鸟两只小翅膀捧着他的脸，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
“卟由！”
玄鸟突然欢呼一声，亲昵的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天明，你终于醒了。”玄鸟被一把推开，黎晚意把脸凑了过来:“吓死妈妈了，呜呜呜……”
秦天明嘴角抽了抽，嫌弃的推开她的脸:“老妈，哭不出来不要勉强自己，你这哭的也太假了。”
“哼！妈妈不高兴了。”
秦天明翻了个白眼，宝宝还不高兴了呢。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妈，我老师呢？”
这话一出口，房间内的氛围沉默了下来，黎晚意微微叹了口气，本来想搞怪转移他的注意力呢。
有心想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她这个反应，秦天明的心沉了下去。
老实说他跟老师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可是张玉泉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护他是能感觉到的。
眼前浮现张玉泉笑眯眯的模样，秦天明鼻子一酸。
“天明……”
他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妈，你先回家吧，我想安静一会。”
“卟由。”
玄鸟左右看了看，虽然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感受到了秦天明的悲伤。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办，垂头丧气坐在枕头边，两只小爪子呈八字型摊开。
黎晚意沉默良久，转身朝外走去。
“你好好休息吧，张老师的后事妈妈会尽心的。”
话音落下，房门被轻轻带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秦天明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病床前，可是他却没有心情理会。
那人也不着急，拉了个板凳坐下，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整理了一下心情，秦天明掀开被子，只见病床前坐着一个年轻人，那人面容清秀，身穿黑色休闲服，长发被随意扎在脑后。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时不时做出落子的动作，仿佛正在跟人下棋。
“有事？”
朱羽卿半空中的手动作停顿，看向秦天明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醒了。”
秦天明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咳。”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羽卿，今天29岁，爱好是下棋，下棋，还有下棋，哈哈……”
见秦天明依旧没有反应，朱羽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笑嘛，我自己觉得还挺好笑的。”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
“哎，比想象中更冷淡啊。”
朱羽卿小声嘀咕着，目光中忧色更重。
他收敛了表情，郑重其事道：“言归正传，我这次来是想知道你对自己的职业了解多少？”
“职业？”
这个问题把秦天明问懵了。
对于自己的职业他了解的还真不多。
前后经过过两次副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香火神道真邪门儿，能不碰最好不要碰，那个杨向宗最后都成啥玩意儿了。
见他表情茫然，朱羽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不知道吗？”
秦天明摇摇头。
“那我们就换个话题，你有没有想过世界之外的世界？”
啊？
世界之外不是太空嘛？
难道是副本？
这个世界虽然有万界游戏，人们可以通过游戏进入不同的副本世界，掌握超凡能力，但还是要讲科学的。
哪怕你是五阶职业者，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飞出大气层，达成和太阳肩并肩的成就。
“看来你也没想过，嗯，该怎么给你聊这个话题呢……”
朱羽卿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突然他眼前一亮。
“你知道龙界之外是什么样的吗？”
“龙界？”
好家伙。
秦天明更懵了。
咱就是说，三个问题完全不沾边啊。
龙界之外还能是什么。
是灰雾呗。
这是课本上最基础的知识了。
不论是龙界还是资源副本都是有边界的，边界之外是一望无际的灰雾，人类难以踏足。
等等。
灰雾？
秦天明眼前闪过梦境中的场景。
他看了朱羽卿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龙界之外是灰雾？”
“对也不对，你说的这个是课本上的基础知识。”
“难道还有进阶知识？”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朱羽卿有些为难，犹豫片刻后咬牙道:“算了，反正凭你的身份早晚都会知道。”
身份？
我什么身份？
自己是不是起猛了，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要不重新睡一觉？
因为血脉觉醒的原因，此时秦天明的认知还停留在失去意识之前。
朱羽卿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神色，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反过来放到秦天明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
秦天明疑惑的看向屏幕，镜头有些晃动，入眼一片灰色的雾气。
这灰雾和课本里的配图一样，死气沉沉的。
紧接着，画面开始快速移动。
下一刻，屏幕中呈现的景象令秦天明头皮发麻。
只见在漫无边际的灰雾之中，高大的城墙若隐若现。
（这两天是我外婆的百天忌，今天中午的第二更可能会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