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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泡澡,南山便听到窗外响起极轻微的呼吸声,她立刻把灯熄灭,一边把退到半身的衣服拉起来,一边顺手拔下发间的簪子,握在手中,隐匿到窗下。

不一会儿,窗户“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修长的影子一跃而入,悄无声息地朝床边走去。

南山举起簪子便对着来人的侧颈处扎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手腕,随即,一道柔和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山,是我。”

借着从窗户倾泄而下的月光,南山看清了来人:“是你?大半夜的私闯闺阁,你想干什么?”说着便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撤出。

对面的人失笑:“自然是来看看你。怎么?以为是采花贼么?这是南山府,寻常采花贼怕是不会来。”

要来,也是来偷银票的。

南山翻了个白眼,寻常采花贼不来,他看着可不像个寻常的:“阁下深夜闯我闺阁,实非君子所为。”

玄清亦眼中划过一抹星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这身手和中气十足的表达,看来恢复得不错。

也不管对面这个女子戒备的样子,他拿出火折子,把油灯重新点燃了。

这才大步走到桌边坐下。顺便把一只烧鸡放在桌上。

一抬眼,对面的小人儿竟戴上了面纱,还是从袖子上临时扯下来的。

南山接收到目光,赶紧把衣服裹得更紧一些,这人怎么回事?竟然干出爬人窗户这种勾当。

还带着只鸡。

“你有事吗?”南山紧了紧手里的簪子,目光却落在烧鸡上。

“我想你一个被家族弃如敝履的女子,定是无人替你周全的。就先给你带点吃的。”

弃如敝履……也太直接了吧?她还是个孩子啊,说话不能好听点吗?

“切。”好歹也有三四个人替她周全好吧?尽他们最大的努力。

“快过来,”玄清亦笑笑,拍拍旁边的竹椅:“烧鸡得趁热吃。”

南山咽了咽口水,这一天,除了小梁喂的米汤,就喝了一盏茶,此时确实饿了。

……

南山打开荷叶包着的烧鸡,荷叶清香夹着烧鸡的肉香钻进鼻子,再看那亮灿灿流着汤汁的焦黄表皮,她满口生津,每一个味蕾都被大大地打开了。

南山把一半头发绾起,用簪子固定,伸手就扯下肥肥的鸡腿开始吃起来:“真香。”

玄清亦看她满足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放下了大半。

能吃是福。

约摸两炷香的时间里,南山吃着烧鸡,玄清亦看着,时不时给她递上茶水和帕子,期间还去关了一次窗户,南山并未反对。

茶足饭饱后,南山摸着肚子,伸了个懒腰:“谢谢你的烧鸡。阁下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事?”

呵,吃饱了,就要赶人了?

玄清亦直了直身子:“倒是没有,只是实在担心姑娘,便忍不住来看看。”

“如此,”南山站起来福了福身:“谢公子救命之恩。若公子无事,便请回吧。”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总是要谢上一谢,不然也说不过去。

顺便让他快走。

三更半夜被闯了闺房,得亏她有丰富的轮回经历,要是搁其他女子身上,不是以身相许就一条白绫自绝于天下了。哪还会在这礼貌淡定地表达谢意呢。不追究他坏她名声就不错了。

“南山。”玄清亦看她垂着眼眸有礼有节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每一世都是如此,每一次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南山抬头直视他,只见在桌边正襟危坐的男子,唇上如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霜花,眼神暗了暗,心中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你受伤了?”她竟然没有早点发现。

“嗯。”替神尊接骨,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我看看。”南山把他的大手抓过来放在桌上,露出手腕,两根白玉手指便扣上去诊脉。

“玄清亦?”这脉象,不被伤病折磨个千把年是不会有的。

“没事,我一直活得很好。”玄清亦淡淡道。

骗鬼呢。

南山握紧拳头使劲生出几粒药丸,摊开手放在玄清亦手中:“先将就着吃吧,我现在这程度,也没有什么好药给你。”况且他还是个半人半神的。

玄清亦吞下药丸,连水都没喝,长臂一舒,将她的脸托在他的掌中:“为何遮着脸?”

南山:“……”虽然但是她可是一个老女孩啊她可什么都懂啊……

“就不太合适见人而已。”咳咳,稍微有点害羞。

“我看看。”还没等南山反应,那半片袖子已经被玄清亦扯下。她轻呼一声,赶紧用袖子遮住脸。

“吓着自己了?”玄清亦看着有些无措的南山,她怕是从未见过自己丑陋的样子。

“才没有。”咦……她自己不害怕就行了,为什么要遮住脸,好像她很在意他对她的看法似的。

南山把手放下,仰了仰脖子,露出脸上暗红色的疤痕。冬天的北风太大,吹得她满脸血迹,还被她拿袖子一抹,灼伤的面积不小。

玄清亦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仔细检查着。修长的手指有些微凉,在她微烫的脸上慢慢移动,如扇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

“别怕,等凡人之身褪去,自然就没事了。”

“当然。”

玄清亦看着这个莫名憋着劲的女子,嘴角微提,提起手刮了一下她端秀的鼻梁。

南山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男女大防。男女大防。

“太晚了,你该休息了。”玄清亦站起身,在桌子上留了一个青玉瓶:“若觉得痛痒难耐,抹上便是。”

“还有这令牌。”玄清亦拉过南山的手,将令牌放进她的小手中:“藏好了,必要时拿着它,去艾草巷十号,那儿有我的人。”

“或者……你要想搬来京城……”

“不用!”南山及时让玄清亦刹住了车:“你快走,等天亮了我就说不清了。”她现在是南山府的嫡女,她哪儿都不去。

“好,我会抽空来看你。”

“你很闲吗……”还抽空看她。

玄清亦摸摸她的脑袋:“我很忙,但是你很重要。”

嘶——南山老脸一红:“你气息不稳,先回艾草巷,明日再回京城吧。”

“好。”

等玄清亦消失在暗夜中,南山才关上窗子。

呼,这一天真的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