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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知秋宴 > 第67章 金榜题名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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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插曲后,孟氏的反应并不大,似乎已经习惯。

谢关宁万般无奈也只能捡起地上的氅子,上面沾上的尘土也不拍打,只换了一个干净面拎在手里。

这时锦什斋的小厮疾步而来,掀起了那块红绸,看来是到了时辰。四人视线纷纷被吸引,也没人去在意谢灵绮跑去了哪里。

徐宴之俯身凑到她耳畔:“郡主选一个花笺下来吧。”

面前灯影重重晃眼但又绚丽,她看的痴迷,听到他说话她惊了一下:“要猜吗?”

“郡主若是感兴趣便挑一个花笺下来,我给郡主猜。”

周围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拿下花笺看到谜面后猜不出来,那岂不是尴尬又丢人,更何况锦什斋地处临川城中央,人多也杂容易碰到熟人。

“哟,这不是徐公子吗?”

两人同时回头,入目是一张挂着轻浮表情的脸,穿着打扮不招摇,只是看行为,听语气,就知道一个纨绔子弟,而且他还是出了名的纨绔。

虽然是不愿见到的人,他还是礼貌的点头示意:“白公子,好久不见。”

他瞟了一眼白绍元,眸中冰冷毫无热情之意。

自然说的都是客套话。

白绍元跟他也是同窗,平日里嘴欠,没少被苏祁收拾,他怕苏祁但并不怕徐宴之,在他眼里徐宴之就是无门户的小卒,嘴巴不干净总爱说些侮辱人的话。

徐宴之避着他,他又爱招惹。

白绍元往他身侧看了一眼,看到了温苑秋后他眼眸一亮,说道:“哟,小郡主也在这呢?现在小郡主是越来越美了,不知郡主可否赏脸今晚与我游船赏灯?”

她不理他,碰到她极度厌恶的人,她一直都这样。

大庭广众下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温苑秋不觉害羞只觉得厌恶,她转头瞪了他一眼,讥讽道:“白公子怕不是忘记了?以前说我这种郡主难登大雅之堂,如今舔着脸皮与我搭话又是何意?莫不是败坏了名声寻不着其他姑娘了?”

徐宴之握着她肩膀的手松了些,没想到小姑娘现在变厉害了,嘲讽人来一点也不留脸面。

一旁的谢关宁开口说话,语气冷硬:“白公子,恕在下直言,若是今日是来挑事的话,在下奉劝白公子早些走,要是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到家中令尊那里告上一状......”他顿了顿,唇角一勾笑道:“白公子应是个明白人,在下不说,白公子也应当明白,还请自己掂量后果。”

他声音温和,但语气却算不上和善。

白绍元面色一白,脸上挂不住了。

众人也没有再理他,转回目光往花灯谜那看。

温苑秋过去要了一个花笺,小厮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好嘞,今晚第一位揭开谜面的人,不知是否能答出来呢?”

她翻开花笺看,随后就递给了徐宴之:“你瞧瞧。”

他接过后看了一眼就转递给了小厮。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未答,只是目光落在小厮身上:“纵是布衣也留香,打一个花名,那便是白丁香。”

小厮一敲铜锣,高呼道:“这位公子答对了,积上一分。”

这谜题实在是简单,不知出题人是何用意,他抬头往锦什斋的楼上看去。

温苑秋侧着身子同谢关宁搭话:“谢公子文采斐然,不猜灯谜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在下不太感兴趣,但在下的母亲喜欢看这些,在下陪着她看就好,郡主你们猜吧。”

“对啊,郡主身旁这位公子看着不凡,想来才学不低,若是能取得那最后的物什,我们受幸也能跟着看看,郡主只当我们是看客就好。”孟氏笑眯眯的看着面前两人。

温苑秋抓着他的胳膊,眼含期许,低声说道:“知道你人低调,但偶尔出一次头嘛,让人家瞧瞧你的实力。”

她改主意了,她觉得徐宴之肯定能将花笺上的谜面都猜下来,越是能让他发挥所长的时候,她越不想错失。

他哑然失笑,也压低了声音:“能入郡主的眼就好,让旁人瞧做什么?”

他又在刻意逗她,这回她没有羞红脸,而是坦然应答:“好人才当然不能埋没,虽说那些人爱说闲话,但人总要有用武之地不是?若总是在家里待着,学的不能用上,你甘心?”

见他脸上并无动容之色,她继续说道:“反正我是不甘心,你那么好,总要为自己多考虑嘛,不能总把我的喜好当你的喜好。”

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从她口中说出,就更加觉得心暖了。

眼前少女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要刻入心里,他垂眸一笑,整个人多了丝烟火气。

他未回话,只是寻小厮要花笺,一个接着一个。他连猜了四个,都是仅看了一眼就脱口而出谜底,周围的书生纷纷咽口水,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周遭有人觉得他眼熟,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个公子,似乎是临川王府上的那位徐公子吧。”

“我看着也像,在书院的时很出名。”

“看这清高样子就知道是他。”

“诶,这位公子可要小心些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我听人说,好像是他压根不爱出门,也不爱跟人搭话,我看啊是脸皮薄,不敢跟人搭话不太会说话吧。”

周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谢关宁听着倒觉得那个书生说的话有趣,说徐宴之不敢跟人搭话不会说话?旁人不知他怎么会不知,那日在都城酒楼里的会面,他可是记忆犹新。

若是叫他回他们的话了,指不定能噎死一群人。

被议论的当事人置若罔闻,一直寻小厮要花笺。

小厮人都傻眼了,偌大的木架上挂着的花笺,一半都给他要去了,而且一个不差全都答对了。

小厮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终在他又说出谜底的时候,小厮忍不住了,附在他身前低声说道:“这位公子才学过人实在令人折服,但您都猜出大半的谜题了,现在胜出者已经是公子您了,不如将余下的机会都留给旁人吧,要不然此次花灯灯谜的乐趣可就要少一半了,公子要不舍弃一下,让独乐乐变成众乐乐?”

小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十分为难,想来是压抑许久了才跟他说。

他也觉得猜的有点多,只是这谜面太简单了,不知不觉就食髓知味,一时间有些忘我。

他略带歉意的同小厮解释:“抱歉,方才有些忘我影响了旁人的兴致,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还没等小厮将话说完。

他只觉身后有一股拉力,旋即便是温苑秋的呼喊声:“快躲开!”

他被抱住腰身,竟硬生生的被拖着连退了好几步。他有些茫然,正要回头看时,面前竟然横冲直撞的跑来了一匹马,看方向是从北街而来,那马直直的撞在挂着花笺的木架上,小厮被撞的人仰马翻,周围的人也吓得躲到几丈开外。

从马背上摔下来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腰间别了一把刀,额头上还淌着血,瞧那样子应该刚才撞上了锦什斋门前的石墩。

周遭的百姓都不敢上前,本就嘈杂的人群立刻有了更大的骚动。

徐宴之也连忙退到较安全的地方。

一旁的谢关宁揽着孟氏,皆是惊魂未定。

“吓死我了。”抱着他腰身的手松开了,温苑秋抚着胸口一直在深吸了口气:“要不是我耳朵尖,听到那边格外嘈杂,留心往那边看了看,现在在地上躺的可就是你了。”

他感激的话还没说,又有三两穿黑衣的人从北街窜过来,惊起百姓四散躲避,有的躲避不及的直接被撞倒在地。

一伙人像是逃命一般,个个身上都带着刀。

徐宴之将她拉进怀里护着,双目看着眼前这个局势。

“走,往这边去!”一个领头的指着东街吼道,那三两人看了地上躺着的黑衣人一眼就毫不犹豫的要往东街去。

此时北街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本松下心的百姓又提心吊胆了起来,都连忙让出了道路。

“站住!再跑剁了你们的脑袋!”只听一声怒吼,一匹匹棕红色的马驶来,马背之上是清一色的朱红。

是飞鱼服。

苏祁翻身下马,手握绣春刀走到地上躺着的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要醒了,头和手臂都动了一下。

苏祁正言厉色道:“我留在这里,你们前去其余三街追查,抓一个杀一个!一个不能留!”

苏祁拔出刀朝那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胸口处捅了一刀。

“遵命!”

他蹲下来掀开黑衣人脸上蒙着的布,暗骂了一声。

“苏大人?!”

温苑秋抬头看了一眼徐宴之又转向苏祁,她声音很小,苏祁听不见。

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苏祁,心里震撼不已,同时又听到了方才他的语气和说的话,心中感慨当真是杀伐果断人见人怕的锦衣卫。

正当苏祁转身要上马时,不经意间瞟见了两人。

他松开缰绳,蹙着眉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将带着血的刀在手臂上擦拭了两下,才收回刀鞘中。

瞧见了飞鱼服,周围的百姓怕的很,连热闹都不敢看了,全都人作鸟兽散去,瞬间变成空荡荡的一片。

这闻风丧胆的程度,着实令人咋舌。

他一转身,温苑秋看到了他的脸,上面全是斑驳血迹,身上朱红的飞鱼服上也有颜色很深的血迹,肩膀处还有被刀砍伤的痕迹,凹进去一块,但他丝毫不在意,眉眼间含杀伐,英气颇足。

与往日柔顺明媚的少年比,气场上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两人在躲到街边屋子的房檐下,离得较远但可能看的真切。

徐宴之垂眸看到她直愣愣的看着苏祁,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打趣道:“还看?不怕苏大人杀红了眼,剁了郡主的脑袋?”

他是看到苏祁走进了才这么说的,刚巧他能听到。

而苏祁并没心思听他打趣,表情十分严肃,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直视着他的双眸:“那日你与王爷说的那个雪人藏尸案,淮安城也出现了,只不过死的都是女人。我两个时辰前接到的消息,便赶回了淮安。我临时叫人封住了淮安城的城门,但这几个人早挖了地洞逃出来了,顺着连通临川和淮安的官道就来了这里,你可有什么线索,快告诉我!”

他面色凝重,眉宇间乌黑一片,逼得自己眼眶都是猩红的,他继续说道:“我爹在皇城里,我手头的兵马不多,权力也不够大,若是想尽早抓到那一帮人,还得靠你帮忙查案了。”

徐宴之道:“苏大人方才让手下杀了那些人,若是没有了人证,这案子我该如何下手?”

苏祁离得很近,身上的血腥味浓的很。

“那些人只是帮凶,主谋不是他们。”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眶似乎有泪。

被温苑秋瞧见了,她试探的询问道:“此事想来疑窦重重,苏大人这般焦灼,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出了什么情况?”

看他的神色有异,两人心中一紧,气氛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沉默许久,苏祁再抬头时,眼中亦然清朗,脸上还带着笑意,但殊不知他的笑容落在两人眼中,已经不如往日那般真切了。

苏祁道:“没事,只是方才与一群黑衣人缠斗时寡不敌众,肩膀上挨了一刀,嘶!现在还疼着呢。”

“苏大人不必这般勉强自己......”温苑秋有些担心他,心中哀叹万千但安慰诉之于口又显得乏力。

见两人蹙着眉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敢再多待了,生怕被瞧出什么。

苏祁不等两人说话,便转身欲走:“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先去追杀那几个人要紧,定要在他们身上搜出线索来!”

他翻身上了马,冲徐宴之扬了扬下巴:“回府上再说吧,祝你们元宵喜乐。”

说完他就骑着高头大马扬长而去。

徐宴之询问道:“郡主可是想到了什么?”

细心一瞧,她的眼眶竟然是红的。

一直注意着她的变化,他带着猜测又问:“郡主怎么哭了?是心疼苏大人?”

她摇了摇头,捂住自己的胸口:“没有,就是觉得很压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苏大人只说了案子,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但我看苏大人的样子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苏大人的家人出了什么事情。”

“郡主为何会有这种猜疑?”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细想了一下,若是我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我肯定也会像苏大人这种怅然若失的样子,换一个角度来想,若是我出了什么......唔。”

她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突然嘴就被他的大手捂住,最后的话化作了音调传出。

他凑到她耳畔,沉声道:“郡主若是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可就要亲上去了,郡主也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下如此引人注目吧。”

她脸上一热,烧红的一片。

她睁开他的手,咬着牙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无耻!你就知道用这个威胁我。”

他吃痛,但也不恼,笑意涌到脸上:“所以说郡主全然在我手心里,威胁自然是有用的,若是郡主不喜欢,那我也没法子......”话说到这他又凑了过去:“反正我喜欢就好。”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上一个时辰,郡主可是亲口同我说,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必总依着你,既然郡主有成人之美,那我自然不能辜负了郡主的一片好心,所以威胁郡主这一点,当然也是我的一大喜好。”

“你那是什么龌龊喜好啊!”

他竟然扭曲了她的话,用到了这个地方,她气急败坏又踩了他一脚。

同一时间,他扳过她肩膀凑到她面前,眸中带着狡黠的笑意:“郡主再踩我,我也亲,如此良辰佳节,不如一吻芳泽让我助助兴?”

“你好生没脸皮,这种话也能随随便便说出口!”她甩手推开他,理他远了些。

不经意间想起了谢关宁和她母亲肯定还在一旁呢,她扫视周围,四处张望,才看到谢关宁和孟氏站在旁边的屋檐下,离的不远,仅仅隔了个巷道。

谢关宁和孟氏正看着他们两人,孟氏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依旧是慈爱的模样。而谢关宁脸色不太好看,见她看过来了,才冲她挤出一个笑来,只是这笑容带着些苦味。

她自然是看不出来谢关宁现在的心思。

旁观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还有她脸上羞赧的表情和红彤彤的脸颊,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心中酸的发苦,眼睛也酸涩不已。

他以往从不追名逐利,所求只是安安稳稳和自己母亲能过的开心,直到现在他才尝到妒忌的滋味,酸中带苦,还有不甘。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什么女子,心中也并没有心仪女子的标准,他的喜好不应是局限在条框之中等他去按着这个框架去寻。

但他却在初次遇到时,失了心神。明明他是有所目的,但最后他摒弃了一切,觉得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东西,不应该接近她。

开学在国子监她出了风头,那时她极自信又坚定的为别人出头辩解,犹如骄阳散出的光芒,入了他眼也入了心。

后来相处,发现她心中既柔软又坚韧,聪颖又乐观,是他心中迟迟等不来的模样,他喜欢。

若是她能一直对着自己撒娇欢笑就好了,可是事与愿违。

徐宴之或许比他认识的久,先他一步。

让人捷足先登,他觉得遗憾。

孟氏身子不好,夜半又寒冷她不宜在外面多待,谢关宁同两人道了别。

回去的路上,他缄默不语,一直到了家他也没有说话。

倒是孟氏看出了端倪。

“娘以前为了躲着你爹,装疯卖傻多年,也看透了不少人不少心,今年的元宵阿宁过的并不开心吧。”孟氏坐在桌前看着他,脸上的慈祥不减。

谢关宁摇了摇头,坐到她身旁给她倒茶:“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开心啊,无非就是心中如何去想,如何去讨好自己。我能陪着您,让您开心,那我肯定也开心。”

孟氏接过茶碗,正色的望着他:“撒谎。”

她喝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在桌子上,握住他的手,温声说道:“我这个当娘的,岂是白当的?你喜欢那临川郡主吧。”

他被孟氏如此开门见山的询问惊到。

“没有......”他声音低了一度,十分没有底气。

孟氏看他的样子反而笑了:“行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在我记忆中,我的阿宁何时看一个姑娘看的这么认真过?都是别家的姑娘盯着我家阿宁看,不喜欢那还能是什么?”

“娘......”他有些赧然,开口阻断孟氏的话:“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放在明面上说了。”

“啪”的一声,孟氏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像你这么喜欢姑娘的,人家姑娘能掏出你的心看看,才知道你喜欢人家不成?若是不表明,不去说,你长这张嘴做什么用?今日那个公子离郡主这么近,你就爱干看着不成?你若是一直这样,何时能将追到手里?我反正瞧着郡主,心里喜欢的很。你要是喜欢就赶紧去追啊,别总是把规矩礼仪挂在身上,叫人家都不敢接近,你可怎么弄?”

谢关宁被自家母亲野蛮的一面惊讶到了,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孟氏继续教训他:“你如此内敛小心,等人家姑娘发现你心意的时候,估计人都嫁了吧。”

“我......”

“你什么你?其他事情都能成,独独在感情上下不去手!”孟氏咬牙切齿,又狠狠的拍着他的手背。

谢关宁没在说话,而是扶着孟氏站在门前看这人间烟火,这盛世繁华。

此时,时辰已经接近子时,大街小巷依旧灯火成片。

两人站在桥上,看着漫天孔明灯和烟花齐齐聚集空中,绚烂夺目。

他买了两个孔明灯,递给她一个:“郡主有什么愿望,就写入这灯中的纸条上,写完后便能升入空中了,也算寄愿于天地,了却一年来心中的烦恼,除旧迎新。”

她接过他手中的笔,有些吃惊:“哪里来的笔墨?”

徐宴之道:“在店家那里买的,我看郡主看烟花看的入迷,就一同买下了,不必再到摊位上去写,在这写就好。”

她背过身遮挡住,不给他看她写的是什么。

两人将孔明灯升入天空,看着它缓缓飘上天,随着心愿一起,汇入那空中灯河。

见她笑得明媚,他问道:“郡主在灯上写了什么?”

她转头冲他笑,答道:“我的愿望很寻常,就是愿我的家人和朋友福寿绵长。”说完,她歪着头问他:“那你的呢?”

他眼里满是少女水光涟漪的双眸和梨涡微现的笑脸。

他伸手紧握住她的手,说话是一贯的从容坚定:“灯纸上所写,一愿求得功名,二愿了却陈事,至于三愿嘛。”

他刻意卖关子不说,正色望向她。

她对上他灼热的目光,脸上一热,低下了头,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想他三愿到底是什么。

他迟迟不说话,她又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心,终于她忍不住问道:“三愿是......是什么啊?”

他回答道:“愿与心中人,合愿共白头。”

她启唇欲开口,却又一时哑然。

这时,子时已到,原本天上稀疏的几片烟花,在刹那间铺满的整片夜空。

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哇!今年的烟花会好热闹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说着她激动的扯着他的衣裳,一只手伸向天边:“你看那个像不像一个兔子?你看那个!像一条鱼啊,还有尾巴。”

她蹦跶了起来。

等在回神看他时,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

“看我做什么?看烟花啊,这都不吸引你?”

他轻笑了一声,烟花声很大,他凑到了她耳畔说道:“并非如此,只是烟花转瞬即逝,美景不过一时,自然没有郡主好看。”

她有些羞赧,嗔怪道:“少贫嘴了,越是转瞬即逝越是要看啊,等你想看还看不着呢!”

“郡主说的自然有理,越是昙花一现越是应当珍惜,可郡主对我而言,更加弥足珍贵,所以我不爱转瞬即逝的东西,浮华终会褪去。我想要的,是与郡主的细水长流。”

她怔愣的望向他,眼皮轻跳了一下,心里仿佛也被放入了烟花,火树银花一整片,连眼眶都给她染上了烟花色彩。

这话在嘈杂的环境中,她听的不太清晰,但很真切,不似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