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博莱又低着头，望着洛芙制作精致的皮靴，“不论如何，最后是你大获全胜，你一句不纠结，你让我怎么放下？”
洛芙定了定心神，“你还没说这一年你是怎么过的呢。我去给你倒茶，你慢慢说，姐姐在听的。”
“嗬嗬嗬，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洛芙起身，博莱的视线没了聚焦。
“几位校长赔了许多卡点，看我都不顺眼。我只能低声下气、伏小做低，让他们不好意思对我出手。但高校盟因此没有给我什么资源，还给我制定了极其苛刻的修行目标。
“这一切都是托米诺的阴谋，他在我检测出天赋的那一天就开始谋划了。他先调查了我的家庭背景，发现你在卡工就业中心有登记，设计把你诓骗过去。再通过那段被他操纵的幻卡录像来向我们索赔。
“这样，他既得到了你的人，也能得到我的效力。他算到了一切，甚至算到了我可能会带人去找你。只是没预料到陈程，棋盘之外的大象只要轻轻一跺脚，他的预谋就会烟消云散。”
这句话里带着极度的愤怒，陈程明明伸伸手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可是他就那样袖手旁观。
所有人里，只有自己是那个小丑。他恨，恨自己那时太过弱小，引以为傲的天赋和谋算没有太多用武之地。
“但偏偏陈程只是动了手脚，没有把事情做绝。这样，托米诺依然以为自己得逞了。我们也以为他得逞了。向你讨要卡牌的第二天，他就联合梧桐城的世家向高校盟索要赔偿。
“我无路可走了。我私下对阿兰娜说，我可以为她效力，做任何事。只是托米诺一定是阴谋侵犯了你。为了获得她的信任，我和她在一起了，我向她展示了我的天赋，一天入初级卡师的天赋。”
洛芙递茶坐下，正打算为陈程辩驳一句，然骤然听见博莱和阿兰娜走到一起，她又不知该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在她的帮助下，托米诺的索赔无疾而终。可是我还背负着高校盟的任务。我央求阿兰娜带我参加世家聚会，像辅助魔术师完成任务的小丑般表演，获得资源。
“阿兰娜也把我当作她的资源，有时会有卡师向她讨要我，只要价格合适，阿兰娜拿大头，也会分我一点。卡师们灵魂年龄都不小，但有的卡师看起来比较年轻，二三十岁，有的四五十岁，还有的还没来得及换新的躯体，顶着一百多岁的躯体。”
博莱闭上眼。
【我又何尝没有愤恨，需要你讲？】
“没有人向我伸出援手，一个也没有。我利用各种资源，修行到了高级卡师，只用了三个月。前面的境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障碍，我的精神感触没有那样粗浅的限制。
“后来，我通过谋算，先将那位脾气火爆的二中校长杀了。他是坚定的方卡战卡卡师，比较好算计，即便我只是高级卡师，也能杀他。凭借着谋杀他获得的资源，我修炼到了专家卡师。
“后来，我陆续杀了另外几位校长，也许他们有所察觉了，但没用，已经是专家卡师的我，他们防不胜防。我还杀了托米诺，对了，那时的阿兰娜在我怀里就像猫咪一般乖巧听话。我终于报仇了。”
洛芙听懵了，难怪那时候她没有找到博莱的踪迹。原来博莱那时已经将所有的校长都处理掉了。
那不是说明他的修行速度并不比自己慢吗？
“后来呢？”
她不由问。
博莱轻叹一声，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无声。
“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为陈程或者自己辩解什么吗？”
洛芙螓首轻摇，“先生固然是有理由的，只是听了你的经历，我觉得一两句解释太过苍白。”
博莱抑制住内心的悸动。
【等我听完，洛芙不是我原来想象的那样轻佻谄媚的人。】
“先生并不是卡师，甚至他在此前没有接触过卡师体系。我如今说的许多话都是后来听他说，结合我自己思考的结果。
“因为先生不是卡师，所以他给我制定的计划相较于寻常卡师的修行来说可谓是独树一帜的。
“一开始是去第四十八层，学习基础的各种技巧和经验，先生用从几位校长那里弄来的卡点送我去学习小家族和小卡师的一二三星卡的技巧，还有贵族的艺术课程。”
博莱听得直皱眉，陈程肯定不是个傻子，难道说是性格比较刚愎？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一星卡和二星卡变出花来也只相当于在一个平面上施工，能做出什么呢？很多初级卡师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将一星二星卡研究的出神入化，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研究的那些东西，在高星卡牌上根本没有用。
高星级卡牌注重的是结构，是设计的整体思路，而不是一二星里出神入化的图案。一二星卡中比迷宫还要复杂深邃的图案，最终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大，里面储存的能量就这么点。
这些繁复的图案在梧桐城最普通的学校，也时常只是作为美术鉴赏，出在卡师课程里往往是迷惑人的错误选项，还是错误选项中最易排除的。
让现在的博莱在高级卡面里构造出立体的那种图案，他做不到的。不要说多高，四星卡里他都构建不出来。
要知道他如今只凭自己的实力，都有30w点精神力。四星专家卡师的精神力在1000到3000之间，但要在四星卡里构建那些惊喜的一二星卡里的立体图案，有时需要花费破万的精神力，也就是说四星卡师耗尽精神力也无法一次制成。
只要不是闭门造车的野路子，没有人会这样浪费卡师的天赋。45-50层是七方八圆中，圆卡神迹卡师卡路治理的。48层正是五层之核心，大世家和豪门聚集的地方。
在这样的地方，放着名师不去拜，放着公共的卡师锻炼基础设施不去用，听闻48层核心城区的基础设施都比梧桐城最好的学校里的设备好，陈程居然反而花钱送洛芙去学习贵族艺术。
也对，48层都是豪门，在这里给贵族当老师的卡工，获得的劳动附加价值一定是最高的，所以这里给贵族授课的卡工或者小卡师，艺术水平一定不低。
洛芙没顾虑博莱在思考什么，她继续讲述着：“先生有时会带我去公共的设施那边和平民卡师交流技巧和经验，有时还会付费请他们分享。总之从45层那里获得的卡点，很快就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