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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生站了出来,说出了他们不相信清妍的理由。

阎洛记得,这位女生名叫夏山凉子。那日把高桥清妍推到马路上的是她,站在便利店门口说高桥清妍是杀人犯的,也是她。

“我们曾经也认为,高桥清妍和之英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夏山凉子一回忆起这件事,整个人都气得发抖:“我们以前从未欺负过高桥清妍,甚至也把她和之英都当成好姐妹。直到前几个月,我们不小心听到了她和之英的吵架内容,而在那之后不久,之英便去世了。老师们,警官们,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可以问在场的任何一位同学,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之英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人也很热心,很善良。她经常帮助年级里成绩跟不上的同学,谁遇到麻烦了,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提供帮助的那个人。”

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站在夏山凉子身后抹眼泪了,看得出来他们其实对于之英的离世,仍然是难以接受的。

几个月前的一天中午,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

夏山凉子和其他几个女生破天荒地想到学校天台上去吃午饭,她们在学校里寻找高桥清妍和星野之英,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便给她们发了消息,表示她们会在天台上等她们二人过来,大家一起吃午餐便当。

谁知道,她们来到天台,发现清妍和之英已经比她们先一步到了这里,而且两人似乎正在吵架。

她们从未见过这两人闹矛盾,一开始想的是,过去劝劝,看看到底是怎么了;但其中一个女生说,要不先站旁边听听,看她们到底是为什么吵架,这样劝起来也比较方便。于是,她们几个躲在楼梯口的阴影处,竖起耳朵听这两人的吵架内容。

“我们当时都听到了,清妍大喊着对之英说,‘我会杀了你’!”

一位女生站在夏山凉子身后,一边发抖一边对大家这样说着。看她的神态,实在不像是在撒谎。

安室透单手插兜,走了过来,转头问清妍:“所以,你们那天是为什么吵架?你又为什么那么说?”

清妍握紧双拳,咬紧牙关,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你们把我抓起来吧,就是我把之英从山上推下去的,我就是凶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想到她这次竟然认得如此痛快。阎洛站在一旁,默默说道:“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认罪?把实情说出来吧!”

清妍不搭理他,向佐藤警官伸出双手,示意她给自己戴上手铐。

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这时,黑兔子的投影屏幕,出现在了食堂正中间。

电子合成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星野之英有一件遗物,现在就藏在学校的游泳池附近。请各位老师们,同学们,警官们,联合起来一起寻找,找到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答案。”

清妍突然变得异常愤怒,她“腾”地站起身,抄起桌子上的一筒筷子朝投屏丢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喊道:“之英已经不在了!!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不能让她安息,不要再提起这事了!!!”

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老师们也满脸疑惑,谁都不知道学校里竟然还藏着之英的遗物。她的葬礼早已办完,遗物也应该都被她的小姨妈带走烧掉了才对。

“如果,你这辈子在同学的眼中都是一个杀人凶手,那么像亲姐妹般爱着你的星野之英,会安息吗?”

电子合成音这样问她。

清妍瘫坐在地上,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清妍的妈妈已经猜到了藏着的是什么东西,她走到清妍身边,搂着清妍的肩膀,低声呢喃道:“之英这孩子命苦……妈妈理解你的心情……可,如果她真的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背上这种负担吧?”

……

大家来到发现清妍的那个泳池附近,开始地毯式搜索,寻找之英的遗物。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几百个学生一起挤进学校的游泳馆,老师们索性直接把游泳池里的水放掉,关闭了游泳馆的电源,以免学生们在寻找的时候发生意外。

众人找了不到二十分钟,一名学生在墙壁上的出风口里侧,发现了一封用胶带贴在上面的信。

几个学生用叠罗汉的方式托着那名男生的腿,那名男生便把手伸进出风口,把那封信给撕了下来。

“是不是这个?上面写着星野之英的名字!”男生拿着信封,跑到佐藤和高木面前。

安室透打开信封,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张诊断报告书。他弯下身子,和阎洛、佐藤、高木四个人一起阅读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安室透走到校长身边,在他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话。

校长点了点头,拿起喇叭对同学们说道:“同学们,现在我们到操场集合!”

十五分钟后,各个班级像开学典礼那天一样,一个班一个班的,整整齐齐地排着队,由各个班的班主任带领,站满了整个操场。

校长站在发言的高台上,看着黄昏的余晖洒在这满是洋溢着青春的少男少女们的脸上,心中涌出了一股别样的滋味。

他缓缓举起话筒,小心翼翼地筛选着内容,对大家讲述了一直以来都困扰着星野之英的烦恼。

作为昔日的同窗,在场的每一位学生听了无不垂眸叹息,他们从未想过曾经在星野之英的笑脸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个这么深的秘密。

校长发言完毕,所有学生再次为那位昔日的同窗,星野之英默哀了1分钟。

无人再去质疑清妍,也没有人再追问校长更多的细节。因为大家都明白,清妍在替之英守护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关乎着之英的清白。

他们不需要知道更多相关的细节,只需要一起陪她默默守护便罢,让星野之英真正地得到安息。

安室透还在和高台后方的清妍、清妍妈妈聊着些什么,阎洛不用走过去便能听得到他们的对话。方才他已经看过了那份诊断报告,上面写着几个字:人格分裂。

星野之英最初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她们刚刚进入高一开学那天。

那天放学回家,清妍留在学校打扫卫生,之英便去外面的便利店买饮料。

后来,等之英回过神,她就发现自己手上抱着一个5、6岁左右的小孩。她不知道这小孩是谁,也不知道这小孩身上的伤是不是她造成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另一个人格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也无法理所应当地接受清妍一家人在得知此事后对她的包容与善后。

她会得这个病,是因为遗传。她父母很早过世,她的小姨妈为了不沾上麻烦便从小将她放养,所以最初知道她得了精神分裂的人,正是清妍和清妍的妈妈。

那天,在天台上,高桥清妍发现星野之英的另一个人格再次不受控制地显现了出来,并且扬言要炸掉这所学校。清妍和之英的另一个人格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也就是后来夏山凉子她们撞见的那一幕。

……

安室透双手交错,看着清妍和走过来的阎洛,默默问:“那么,在这件事中,是谁扮演了‘委托人’这个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