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琼枝忍不住泪如泉滴，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如果，如果我今天向那些女人灌输这样……对于世人来说，是叛经离道的话，让她们在家里更难过……怎么办？
你说……我是不是没有能力做这个事？我是否应该现在终止做这个事情……等待，下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完成它？”
“琼枝……”
楚京墨掏出手帕为林琼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而后轻轻搂住了她。
金玉就躲在林琼枝的衣服里，伸出人参须擦了擦她的下巴。
“啾啾～不哭，不哭。”元青跳到了林琼枝的头上，也去安慰她。
“琼枝，不要怀疑自己，这段时间你为女子学堂做的努力，我都有看到，真的很好。
你对我说的那些关于女子学堂的想法，我也有思考过，是很不错的想法。”
楚京墨拍了拍林琼枝的肩膀轻声说道。
“只是这个想法有点超脱于现世了，所以还有很多人不能接受，但是我相信，在将来，大家一定都会接受的。
你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换一个人来做，不一定有你做得好。哪怕你的想法或者是行动上真的有一些错误，那也没关系的。
至少你的出发点是很好的，你起了一个带头的作用，让大家产生了改变自己想法的意识。
琼枝，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与其说是为了姑娘们能认字，不如说是在扭转世人腐朽的思想。
你书通二酉，应该也知道，古往今来，能够办到这样事情的人，大多都是经历了特别多磨难，犯了特别多次错才做成功的。
冲刷人们的灵魂，洗涤他人的心灵，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
历史上这么多伟大的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不是一次就能将事情做好的。有很多人甚至穷尽一生，也只是开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头而已。
但是，敢做出那样易于常人的事情，已经很勇敢了。就是有他们开头，后人才有了灵感，才能一代接一代地再为它改进完善。
正因如此，世间才越来越太平，规矩越来越合理。你觉得，是不是这样呢？”
林琼枝没有回答他，就是靠在他的颈窝处，一个劲抽噎，喘不上气来。
楚京墨拍了拍林琼枝的背，给她顺了顺气，然后继续说道，“琼枝，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不要害怕犯错，有的时候，只有犯了错，才知道自己哪里是需要改正的。
如果大家有心想去改变一件事，但因害怕犯错而没有付诸行动，那么这件糟糕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改变了。”
林琼枝还是没有说话，不过有了其他反应，她窝在楚京墨身上点了点头。
楚京墨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接着道，“琼枝，你就是担心那些女人还有孩子会受到他们家里男人的伤害，对不对？
但是，你要知道，现在你所做的这件事，具有可以载入史册的意义。
这么大的一件事，注定是会有牺牲的，牺牲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还可能是无辜的路人。一直以来，历史就是如此，无法改变。
不过……到时候，你可以将那些反对声音最大的人记下，然后告诉我，我会安排他们合理地死去。
这样一来，那些女人孩子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女子学堂也没有了那么多反对的人。
只要将那些最能煽动人情绪的人除掉，这一切就会顺利得多。”
听到这些话，林琼枝抬起了头，她涕泪交垂，看着很是狼狈。
楚京墨温柔地看着她，拿手上的手帕给她再次擦了擦眼泪，擦完了眼泪，又去擦她脸上的鼻涕。
元青歪着脑袋看着林琼枝的鼻子，又好奇地往自己的鼻子摸去抠了抠。
但是它的鼻孔特别小，手指根本就塞不进去一点，它只能摸了摸外面感受自己的鼻息。
“啾啾～鼻子，也有，眼泪，跑出来。”
这时，金玉从林琼枝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在她下巴那里举着，防止鼻涕掉到衣服上。
林琼枝吸了吸鼻子，一只手随意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道，“你怎么……安排他们去死？”
“让他们死于一场瘟疫，这样子，一下子死那么多人，听起来就比较合情合理了。
琼枝不必担心，姜莱近几年新出生的孩子挺多的，死了他们这些人，姜莱并不会出现劳力缺失的问题。”
林琼枝垂下眼皮子，摇了摇头，双眼依然泪水潸潸，她双手扶在楚京墨胳膊上，满脸都写着拒绝。
“不要……我怕，我怕到时候有人查出来是你，全部都来讨伐你……怎么办？”
楚京墨将林琼枝的两只手轻轻拿下，随即搂住她的肩膀，把脸贴到了她的脑袋上。
微笑道，“琼枝，虽然平时你很少看到我杀人，但实际上，我杀的人，真的特别多。
如果连这点藏匿的手段都没有，你说我还怎么当这一庄之主呢？
所以一切请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被人发现，好吗？”
林琼枝反手抱住了楚京墨的身体，闷声说道，“那再过一段时间……看看，实在不行……我就跟你说，让你把他们杀光光。”
“嗯，好。”
楚京墨和林琼枝恢复了抱抱姿势，金玉就赶紧拽着那个沾染鼻涕的手帕躲进了林琼枝衣服里。
晚上，
林琼枝因为大哭了一场，跟楚京墨吃完烤鸡以后，就累得立马躺到床上去睡觉了。
不过刚睡下，身边的海螺就在嗡嗡地震来震去。
林琼枝强撑着睡意，将海螺拿起放到了耳边。
耳边很快传来了声音，是一道非常可爱的童声。
“阿～姨～～～”
除了白雪的儿子会这么叫她以外，就没有别人会这么叫了。
林琼枝一下子就精神了，她马上就坐起了身子。
金玉是个怕热的，今晚她觉得格外热，便没有盖被子，林琼枝这么一坐起来，她直接被掀飞了。
“诶～凌儿，怎么想起找阿姨啦？你娘亲呢？”
林琼枝一边应着白凌的话，一边慌忙地去将金玉捡起来查看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