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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姐低头噼里啪啦地打字。

见程之站在那不知道想什么,安慰道:“没事,好在在她发了这条微博之前,我们已经把你昨天拍的照片在其它平台发出去了。”

“摄影师昨晚就把拍摄花絮的视频发出去了,反响倒是很好。”

“现在评论里也有说你的形象比吴曦曦更适合角色,也有人说你作为前辈主动加吴曦曦说明情况,你很友善谦虚。”

“你主动找吴曦曦的这件事做得很好,别人挑不出我们的错的。”

“只要吴曦曦那边不再作妖。”

程之嘻嘻一笑,“周于教我的。”

咏姐正在安排公关去引导言论,让熟悉的媒体账号都转一下程之的那组元气少女照片,另一方面让大v们夸赞程之作为前辈友善谦和的态度。

过了一阵才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脑子迟了半拍接收到信息,咏姐哈哈大笑:“我说呢,你怎么有这个脑子。”

“周于真不错,这样子做万无一失。”

程之面有得色,又接着说:“他还说,不要听别人说了什么,要看别人做了什么。”

“所以我觉得,吴曦曦的话不能全信。”

咏姐没忍住,推了一下她的头:“行啊程之。”

“我老早就和你讲的道理你没听进去,周于和你说,你就当金科玉律。”

“给我收起来你那副笑。”

“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咏姐推门出去,程之穿着紧身的礼裙根本迈不开步,只能喊道:“别走啊。这个裙子为什么这么紧,我明明围度到达目标了呀。”

咏姐推开门露出个脑袋,皮笑肉不笑:“我报数据的时候故意说小了点,逼你再减减。”

“程之,下个月你就得穿旗袍了,一点赘肉都不能有的。”

程之据理力争:“可实际上,民国时期她们穿旗袍,小腹上都有点肉的。”

咏姐水火不进:“你和观众说去。”

周于开完一天的会后,手机屏幕上跳出提醒。

是程之的微博动态。

他犹豫了一下点开。

之前误以为程之就是姜易好的时候,他把程之的账号设置成了特别关心。

程之在微博发了张图片。

是她抱着猫的侧脸。夕阳的余晖在她的眼睫上跳动,光像琉璃一样碎在她眼中,柔软妩媚。

周于似乎听见自己在心底叹了口气,姜易好对猫过敏。

-

程之终于在造型师的帮助下脱下让她大气不敢喘的礼服,还没来得及躺在沙发上好好歇一歇,来电铃声响起。

她平时一周都接不到几个电话,今天竟奇了怪了。

看到来电显示时程之的表情明显地僵住了,突兀的铃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中。

造型团队也反应很快,“那我们就先走了。”

程之向他们摆摆手,确认门被关好后才接起。

“好好。”

男人的声音疲惫又无奈,似乎有无尽的叹息被他藏在这两个字中。

程之情绪不带起伏地提醒他:“我是程之。”

他沉默了几秒,“好的,程之。”

终于飞扬着语调,“大明星,有空见个面吗。”

程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妆发齐全,艳光四射,确实是大明星该有的样子。“见面可以,吃饭就算了,我刚被经纪人逼着要继续瘦身。”

男人反应很快,笑道:“那你看着我吃?”

“滚。”

程之在赴约前想到周于,他在周末好像都会有应酬,那她应该没有那个必要特意去告知他一声自己晚上有约。这点自由应该还是有的。

于是,将手机扔进包里,换了来时穿的衣服出发。

江木离还是把见面地点选在了餐厅。

程之被侍者引进来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江木离早早地站起来,笑着迎她,绅士十足地帮她拉开座椅。

“我可什么都没点,我们就在这喝水吃空气。”

又在程之对面坐下,一脸不赞成道:“不过你瘦成这样怎么还要瘦啊?这样下去不会暴食症之后又厌食症了吧?”

江木离急着用亲近的态度,自然的对话,企图在两三句中就将这几年未见的时间抹去。

嘴比脑子快,话一出口自己也随即沉了脸色。他那张白净的娃娃脸上,竟难得的出现那样晦暗又尴尬的神情。

他抿着嘴垂着头不说话,程之倒笑了。

“干嘛呢,我又没生气。”

江木离这才放下心来。终归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几年不联系的生疏放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也就显得没那么突兀。

他定定看向程之,声音低低的。

“我担心你。”

“对自己好点,别太瘦了。”

程之偏过脸去,看着外面逐渐亮起的城市霓虹。

她早与过去的人生割裂开来,江木离似乎是她与过去的唯一媒介。

与他见面,不得不想起许多事来。

她垂下眼皮,“嗯。”

江木离看着她瘦削的面容出神。

如今的程之有着紧致清晰的下颌线,优雅的天鹅颈。随意地坐在那就像是艺术展上挂在墙壁上的美人画,矜贵优雅,表情完美到没有一丝破裂。

明明就在眼前,甚至能闻见她喷的香水,一如既往的馥郁。

可就是有无形的距离隔开来,他无法上前一步,也无法像以前一样与她什么话都说。

她的背直又薄,多了女明星才会有的气场,沉淀出经历了岁月才会有的成熟感。

可谁能想到,八年前的程之,会不知节制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蛋糕,蛋糕吃完了就吃饼干,将所有能提供短暂性快乐的高热量甜食当作救赎。

短短两个月,整个人便如充了气的气球般肿起来。

那时的江木离明知道这样是不健康的,不合理的。可他能做的就只有坐在她身边给她切蛋糕,给她拆饼干包装,在她快被噎住时及时递上一瓶水。

麻木又安静地陪伴着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只有她吃到胃都装不下,无意识地再吐出来的时候,他才自言自语般哽咽着说一句:“别吃了。”

那么长的时间,只有看不到头的寂静虚无。空气中混着蛋糕的甜腻味道,地板上四处都有饼干碎屑。永远阖起的窗帘、流不尽的泪水,长久的让人无法逃脱的静默。

他压抑到要发疯,但也什么都做不了。

程之转回眼神,笑着问他:“你要结婚了?我看到八卦媒体的消息了。”

江木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快别提了。”

语气又半认真半玩笑道:“好好,不如我俩结婚?”

程之笑骂:“滚。”

江木离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可能实现的笑话,低头哧哧笑着。

这样熟稔自然的氛围,让江木离也忍不住怀疑,过去那段他们都刻意遗忘的日子,只是一段镜花水月般的虚影。

周于进餐厅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靠窗的最佳景观位,程之与一个男人对坐,表情亲昵,笑容柔美。

那个男人,他近两年曾在几个场合多次遇到过。

可对方却浑然忘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的祝安县。

三年前见面的时候他伸出手来说:“周先生,总听我爸说您是北城最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完全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反应。

也是,江木离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记得当初那样不起眼的周于,又怎么会把今日的周于与当年的瘦小子联系到一起。

随行的人见周于定住脚步,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不禁笑了,言语里尽是羡慕之情:“他的日子才叫舒服,三代积累的资源,人家才有资本游戏人间。”

“你看,女朋友都是极品。”

程之穿着包裹性很好的瑜伽服,将她的身形不留余地的勾勒出来,白色的上衣更凸显她的纯净气质。就算只看到一个侧影,也堪称绝色。

周于想起来,早上自己出门时,程之正在试瑜伽服,黑白两色,犹豫穿哪个颜色去锻炼。

是他说白色更显她气质。

周于转回目光,“不是女朋友。”毫不留恋地迈步往楼上而去。

江木离踌躇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问:“我找你是想问你。”

“你……”

“和那个一号科技的老板在一起了?”

程之没想到江木离会这么快知道这样她与周于隐秘的关系,皱着眉纠正他的叫法:“他叫周于。”

江木离表情有瞬间的不耐,身子向后倚去,招手叫来侍者要了白葡萄酒,问程之:“喝点这个?总不能真喝水吧。”

明明自己对程之也没什么其它的想法,可从她口中听见男人的名字,实在是觉得奇怪。

程之本不该过这样的生活,更不该和这个人的名字牵扯到一起。

说实话,江木离无法想象程之的以后会是什么样,但总不能是现在这样才对。

程之经纪公司的老板告诉他,程之前些日子参加了王横毅牵头的饭局,和周于有了联系的时候,江木离是愤怒的。

“你疯了?就算是王横毅也不能让程之去陪酒!”

老板直等他发完脾气才解释道,是程之自愿的,他不好阻拦。

江木离想,他早在程之选择这条路的第一时间就打好招呼了,他想把她与那些肮脏人事隔开来,他可以在背后保护好她。

可万万没想到,程之会主动迈出这一步。

江木离点完酒才继续道:“所以你和那个周于?”

程之见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十年前他们曾在祝安县见过,也不多话,只说:“怎么问他?”

酒适时上来,侍者举着酒瓶给江木离看酒标,在他点头示意后开瓶,缓缓注入高脚杯中。

他们安静地看着晶莹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下,江木离笑道:“Screaming Eagle的长相思,你以前总喜欢喝这个。”

程之点头:“是许久没喝了。”

江木离等侍者离开才继续刚刚的话题,没说程之的大老板向他报告了程之前一阵参加了王横毅牵头的饭局,只说:“听说他给一部电视剧注资了,女二号刚定的你。”

“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是为了你注资,手笔倒不小。”

他手指夹着高脚杯,在桌面上轻轻摇晃着,柠檬黄的液体在杯壁上碰撞。程之觉得许久没喝酒,只闻着味都有些晕。

她没否认,只问:“怎么了?”

江木离彻底没了耐性,压着火气道:“你现在和谁学的这种,问三句话也得不到一个回答,圆滑的烦人。”

程之轻抿了一口酒,有些无可奈何道:“那能怎么办,在这圈里混,当然时时刻刻十二分小心。”

她意有所指:“该学的都学了。”

江木离不答话,赌气一般仰头灌下去酒,甜甜的凉意入喉,他心里的不快才去了一些。

却还是有石头压在身体里,不得松快。

他声音紧绷着:“该学的学,不该学的别学。有事就找我,我能眼睁睁让你被欺负?潜规则什么的,你犯不上。”

程之没说话。江木离已经认定自己是为了资源才与周于走到一处,但她也不打算与他说些什么。

她明知道江木离对她是关心的,可她早在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就与他不再是一路人。

她面对江木离时是一种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防御姿态,时刻小心。

她早已知道所有的馈赠都是提前标好了价码,就像江家曾经向她伸出的援手一样。

她与江木离之间就算有一起长大、熟知彼此的情谊,也不能用此去换取些什么。

她再不能相信那个圈子的任何人。包括江木离。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木离才看向程之,观察着她的表情。

“没事,就是听说了,来问问你。”

他似是妥协了,主动缓和着语气,“他不错,大有前途。我爸也知道他。”

程之开玩笑道:“那你在你爸爸面前多提提他。”

“嘁,这就胳膊肘向他拐了?”

随她去吧。

就算真的和周于有了什么瓜葛,那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能护着她好好的,让她能安心做她想做的事情,不就够了吗?

程之对他若有似无的防备心,他完全理解,也能原谅。终究是他们对不起程之,程之能与他心平气和地坐到一起,像平常旧友一样交往,他已经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