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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正日子,所有小孩手上都系上了五色绳。

无论少爷小姐,还是仆役子弟,都不例外。

京城,尤府。

“娘,我感觉我已经是大人了。”尤景伸着左手腕,无奈道。

尤夫人把由红、黄、兰、绿、紫五个颜色组成的一截丝线轻轻系在他手上,闻言嗤笑:“景哥儿,又没及冠,又无做官,也没娶妻,你就成大人了哟。”

“我有帮爹办事的,难道不算做工?”

尤夫人抬手扶扶簪子,不在意道:“半工吧。”

尤景:“……”

感受到了富二代在家族产业里既辉煌又卑微的地位。

“行了,别和外人比,看你妹妹。”

尤景一看,尤袖眼睛亮晶晶的,托着下巴歪着头,对尤夫人手上的动作观察仔细,好似这是一件很新奇、很值得乐的事。

“她还小啊。”

“是啊,可是赚钱比你多。”

这话简直跟重击一样,尤景再次吐血。

上不如小,下不如小,好想哭,但忍住,男人要坚强。

牵完五色绳,简单吃过早饭,就可以出门玩了。

“景儿,看好妹妹,到点了自己去吃饭。”

尤老爷扶着媳妇的手,对儿子叮嘱道。

“知道了<(`^′)>。”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二人世界……

天气晴朗,尤袖带着喜鹊、青峰,尤景带着小厮福宝。

出门一趟,保不齐买些什么回来,于是拿两块包袱皮;天气热,怕是路上得扇扇子,一人揣把折扇;走路久了口干舌燥,虽然街头买水方便,一个子儿一碗,但总有个拥挤时候,于是又拿羊皮水囊;小姐热出汗了,用帕子擦完得补粉吧?于是再带盒水粉……

一行人背着东西,浩浩荡荡出了门,挤进马车赶一小段路,看着护城河了,就在这地儿下车。

尤袖小心翼翼由喜鹊扶下车,用一只手在额前遮阳眺望。

只见一溜摊子依河堤而建,基本上每张招牌上都画着鱼或者虾。

仔细一看,这个是鱼肉面,那个是炒鳝鱼,还有青虾煲、煎河鳗、鲜鱼羹、鱼肉剁碎混着虾肉包成的馄饨……

不少人没在家里吃饭,此刻就坐在板凳上,配些自家酿的土酒,开怀畅吃,一阵阵香气被风吹的四散——好一场盛宴!

除了吃食,还有不少人趁此机会,把自己平时积攒下的木工活儿、扎的扫帚、竹编的箥箕箩筐、粘的鞋垫,绣的荷包钱袋等拿出来卖。

如果看到富丽些,有两三个穿一样颜色衣服的伙计,守着几层架子,毫无疑问,是某些大店派出的“小推车”。

有钱人不买扫帚簸箕,有的也嫌弃鞋底泥都没洗干净的农民做的吃食。

所以就总要有些精巧物件,知名酒楼出品让他们买买买,坐进人堆里喝水吃饭,这种小推车便应运而生。

说起来,尤袖的几间铺子也凑了个热闹,四散在城中摆摊呢。

护城河堤非常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小姐,这纸鸢好漂亮。”喜鹊惊喜的看向一个玩具摊。

一路走来,她们都没遇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这还是喜鹊第一次开口。

尤袖闻言望去,拨浪鼓小泥偶之类零碎不提,摊板薄薄的架子上,确实挂着三四只色彩形态各异的大风筝,每根尾部都连接着一截结实的五色线,上过清油的木制线轴呈现出发亮的原木色,果真精巧。

摊主是一老农,很会察言观色,见此笑道:“可要老汉取下给小娘子一观?”

他须发皆白,猜不出年龄,尤袖便道:“嗯,老爷爷,我要那只彩色的瘦沙燕。”

红眼、白脸、黑黄羽毛、粉绿翅膀、黑白条纹尾巴……每处都是层层叠叠贴着好几层,实在美极了。

“小娘子好眼光,这个叫‘蝉福奔天’,最有福气了。”

老农一边说,一边用粗糙的手掌取下纸鸢,递给冷着脸一看就不好惹的青峰,青峰又转递给尤袖。

“蝉福奔天?”尤袖拿在手里,才发现自己以为是腹部羽毛的黑黄部分可不就是一只蝉,脑袋旁边突出的两坨也不是什么肱二头肌,而是蝉眼睛,只是没有贴出圆来,是跟蝉身一样的波纹罢了。

阳光下看它,是越看越好看,不禁道:“这只是蝉福奔天,还有其他样子吗?”

“诶,有。”

只见老农翻开背篓,取出一叠装订成册的纸。

乡下人家,书画珍贵,本来是舍不得带出来的,怕丢,只是他今早莫名觉得得带,鬼使神差就从箱子底下掏了出来。

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没感觉错。

尤袖拿过翻看,“鹤鹿同春”、“金玉满堂”、“耄耋富贵”、“屏门雀送”……觉得哪一只都喜欢,便问他都会做吗?

老农道:“实不相瞒,这些只有骨架、裁剪、线轴是老汉所作,画都是一个不争气的侄儿画的,颜料珍贵,家中剩余的都没填色,何况颜料也不够了,还得进山去找,都做出来,怕是得费上一月功夫。”

他说着心中惋惜,这个用的是最好的纸,色也要浓,实在费工费料,不讨贵人喜欢放旧的话所亏甚多,所以……

唉,早知如此,他就不拦了。

老农正愁眉苦脸,这京城里的贵小姐,声音却如同天籁一样。

“没事,我等得起。”

尤袖说完,细细问了价钱,得知要五百文一只,转头向哥哥伸手:“一两。”

一半付账,一半定金。

尤景点点头,手里拿着不知道他啥时候接过去的册子,指了其中一页。

“比翼双飞,一定要来一只。”

说罢,示意福宝给钱,并告诉他,走到这河堤头再往前,二巷三房子就是自己家,姓尤,别记错了。

老农连连点头:“不会错,老汉有嘴能问,路都是问出来的。”

是啊,劳动人民的智慧。

尤袖把纸鸢背在身上,像个扁扁的包,和同样色彩鲜艳的杏黄衣服还挺相得益彰,可惜街上人挤人,实在怕碰坏了翅膀,还是先暂时拆分开,用包袱皮牢牢包了起来。

“等个大风天,就能放着玩了。”

等其他纸鸢再到了,正好作为礼物送予朋友,说起来,她之前送的尽是吃食,能长久保存的东西,还一样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