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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殿门已是深夜,偏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姜昕彤藏于窗后,见奉御官行色匆匆进进出出。

她竖起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隐约闻得:

“姜丞相,陛下此番伤及大动脉,失血过多,若是今夜……恐怕……”

姜昕彤的手在窗框上颤抖,虽然她不想相信这些话的意义。

但是,狂跳的心脏却早就犹如脱缰的野马,直直踢得她五脏六腑一阵错乱。

她撑着腰,努力调整呼吸。将面上的表情渐渐冷去,还算稳健地走进殿内。

奉御官见来人是姜昕彤各个面如土色,噼里啪啦跪了一地,劝阻道:

“娘娘暂且留步,陛下……陛下布旨,请娘娘回宫歇息。”

姜昕彤掠过这些人惊慌的脸,推开虽有意拦阻却不敢拦阻的人们,将殿内的情况看了个仔细。

此情此景,却让她感觉口内吃了黄连,满嘴又干又苦。

她将眼泪流进肚里,面上强装淡定,缓缓行至已经不省人事的姬发床前,覆上那双包着绷带的手。

御医担心姜昕彤承受不住,想要劝阻,却被姜子牙一手拉住。一个摇头的动作,为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营造了一段独处的时间。

姜昕彤揉搓着冰凉的手,低喃道:

“仲发,我不想做寡妇,我不想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父亲。”

姬发虽闭着双眼,却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般动了动手指。

姜昕彤大喜,执起他的手低声啜泣:“

若是你一睡不醒,我定不会原谅你。”

这一次,姬发再没有动,像睡着一样,安静地闭着眼睛。

姜昕彤摸摸他额前沾着鲜血的头发,忽觉腹中一阵干痛。遂捂着肚子往墙上倚靠过去,隐忍了额前的冷汗。

这种时候,她要挺住,至少在姬发醒来之前,她要挺住。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便闻得城外喊杀之声。

姜昕彤起身出殿,正巧碰到姜子牙,她跨前一步,问道:

“爹爹,可是魔家四将前来攻城?”

姜子牙点头,目露担忧之色。

姜昕彤扭身拐进端阳殿的大门,众位将军大臣已经在殿下请旨。

她步入大殿,登上龙阶,立于众目睽睽之上。

望着殿下一干人等,命令道:

“众位听令,凡没有带伤的将军士兵,统统上城墙阻挡魔家四将,将灰瓶、炮石、火箭、火弓、长枪全部用上,日夜防备。且速速派人从南门往城内运送粮草,越多越好。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必须苦守三天。”

众将听令,往城上赶,危急之势也确是千钧一发。

三天三夜的苦守,虽貌似不占上风,但是打下来,却也是魔家四将损兵折将,伤了不少兵卒。

魔礼青站于城外,见云梯不能攀,众将也面露苦色,遂扭身向兄长呈禀:

“这西岐城中善于用兵者大有人在,且这姜尚本是昆仑弟子也算会些道术。我们且暂时不要用力去攻打,只消在城外围城,想那城内定会因无粮草救济而不攻自破。”

魔礼青听来有理,遂下令道:“暂且退兵。”

兄弟四人在城外摆好困城架势,只言阻断进城粮草,不言其他。

虽然守城之战在众将士的舍命维护下也算有了不错的进展,但是姬发却依旧昏迷不醒。

姜昕彤日夜在其身边照料,只盼着他能早些苏醒。

不知不觉,这魔家四将却也困城一个多月。

姬发未醒,城中大事全部交由姜昕彤和姜子牙母女处置。困城的压力以及对于姬发的担忧全部变成了没顶的压力,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姜昕彤本就是待产的身体,自然格外吃力。几番折腾也将身体拖到了极限,连日在姬发床边只觉腹内阵痛。

好歹御医还算医术精明,一番折腾后,总算保得她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

婴孩的啼哭响彻偏宫大殿的时候,姜子牙瞬间老泪纵横。如此,也算是大周王朝有后了。

姜昕彤筋疲力尽地瞧着孩子那皱巴巴的小脸,恍觉这惴惴人生竟也有了功德圆满的成就感。

至少在姬发不省人事的时候,她一个人勇敢地把孩子生了下来。等他来日苏醒,却已为人父。光是想着,也觉的有了些希望。

因为念及姬发的身体,姜昕彤特地知会姜子牙,孩子的名字要由姬发亲自来取。

若是他一日未醒,这孩子便一日没有名字。

她想让孩子变成姬发睁开眼睛的动力,遂每日都派人抱孩子去他床前,或是啼哭,或是稚笑,总要弄出点动静以便牵动血亲之间的羁绊。

只可惜,这些努力依旧枉然。在魔家四将困城长达三个月之后,姬发仍然未醒。

城外的纣军显然陷入了恐慌,虽然不费兵卒之力,但是战事拖得越长钱饷花费越大,两万大军的吃喝拉撒,都需要一笔可观的钱财。

在帐内商议攻城之策的魔家四将心下甚是焦躁,魔礼红站前惋惜:

“闻太师命我等伐西岐,如今三个月已过,未能破敌。两万之众,日费钱饷甚多,再开口向闻太师要粮,实在不是忠国之举,定会被闻太师责怪,此番该如何是好?”

魔礼寿掩了面色,垂首冥思,不觉念起一妙计,遂抬首道:“小弟确有一计,姑且可以一试。”

“快快道来。”魔礼青发问,眉心处渐渐松懈了些力道。

魔礼寿亮起阴笑,手掌覆于腰间囊袋答道:

“今夜初更,我等将各自宝器祭于空中,且将渤海之水引入西岐城内,淹他个干净,也好早早凯旋归朝。”

魔礼青展颜露笑,举手称赞:“此计甚妙,我等尤可一试。”

却说西岐城内姜子牙正招众将商议退敌之策,忽见天象有变,日间狂风大作,遂祭金钱演八卦推测出西岐大难临头。

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连夜赶往翩羽宫,找姜昕彤商量脱险之法。

姜昕彤见姜子牙面色难看,也猜得是西岐有难,敛眉细想当下面临的灾祸,虽猜出一二,却也无计可施。

此番劫数若要寻得救兵还需再等两个月,况且求人不如求己,等待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二人秉烛详谈,却也未商议出合适的退敌之策,眼见初更之时便要来到,姜昕彤只能心一横脚一跺,搬出情非得已的下下之策,为难道:

“爹爹且与那魔家四将传书一封,将我的身份明说,且言明融冬乃纣王之子。如此,他们也定当不会轻举妄动,我军也得以缓兵解难。”

姜子牙错愕当场,他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在西岐临此大难之时,却要靠姜昕彤的陈年往事来救助,他当然不肯,马上摇头道:

“若是那纣王还顾念着你的情面,也不过是男人欲念在作祟,你且忘记了当初那致命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