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直播什么？”
“直播周以寒的悔过啊！让周以寒忏悔轧戏、贪钱、养狐仙的事。”柯雪道：“试一试呗，估计能劝动周家祖宗呢。”
张导虽然拿不准，但人命关天，他点点头同意了。
随即柯雪走上前，向周千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必您也知道这手机的作用，只要开启手机，就能将画面传输到天下的各个角落。”柯雪道：“让周以寒对着全天下忏悔，您觉得怎么样？”
周千烽眉头皱起，眼神垂下似乎在思索这个做法。
而周以寒听后大喊：“柯雪，求求你别折腾了！”
现在死，他可能落个“年轻早逝”、“天妒英才”的叹息。若是说出自己轧戏的事再死，那外人对自己的评价只有一句“呸！”
柯雪一挑眉：“哦？死到临头你知道要脸了？当初一口气签四部戏的时候，脸呢？”
周以寒：“......”
周以寒悔不当初，捂着胸口不断咳嗽着，早知会遇到老祖宗，他肯定不会贪心签这么多的戏。
全网直播？想想都可笑，老祖宗能知道什么叫“直播”？肯定会觉得柯雪愚弄她，然后一剑刺死自己。
可周千烽忽然抬起头，脸色和缓：“这个提议不错！不仅仅是直播，咱们要全网直播，把画面尽可能传播到每一寸角落里！”
周以寒失言：“老祖宗，您还知道啥叫全网直播呢？”
周千烽冷瞥了他一眼：“为何不知？我十六岁随父上战场，精通兵法，区区几个词句，能难倒我？”
随即又望天感慨：“周家后代竟无状元，周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结果到你这代彻底断了家风了！”
周以寒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吭声。
柯雪将符咒贴上手机，手机瞬间有了信号，于是几支手机在周以寒面前架起，周以寒擦掉唇角的鲜血，等待直播开启。
[周以寒开直播啦？]
[咦，怎么开直播了？是要杀青告别么？]
[寒寒的嘴怎么了？有血？]
[忏悔？直播间的名字打错了吧？]
没错，直播间的名字就叫忏悔，把很多粉丝都搞懵了，而周以寒艰难开口：“大家好。”
一句话，直播间掀起一道惊浪。
[你牙呢？]
[寒寒你的大板牙呢？掉了？]
[我去，真掉了啊。]
周以寒也意识到自己的相貌，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正色道：“今天，我是来向大家忏悔的，首先就是轧戏的事。”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
“网上一直疯传我轧戏，很多粉丝为我洗白，但每次看到洗白言论我内心都会愧疚。”
“是的，我轧戏，连着四部戏。”周以寒道：“对此我向各位合作的导演道歉，目前我身在张执导演的剧组，先对张执导演说一句，对不起。”
“以后，我会兢兢业业演戏，不再做轧戏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了。”
[？？？？？？]
[我的天？你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你竟然自爆轧戏？我可真是没想到。]
[四部？你真是六。]
[是呀，太没职业操守了。]
直播间的观众都惊呆了，周以寒毕竟是当红流量，当红流量竟然这么自爆黑料，简直惊掉了下巴。
周以寒闭上眼睛：“除此之外，还有是养狐仙一事。”
“我年轻时为了火，请了狐仙。”周以寒垂下头，声音啜泣：“不知道狐仙有没有伤到人，但在此我向所有人说一声对不起，我欺骗了大家，更欺骗了粉丝。”
[哈？]
[原来娱乐圈真养狐仙啊，我以为是造谣呢。]
[我天，周以寒竟然也养？脱粉了。]
[真恶心，我为什么会粉一个烂人。]
[你竟然是这种人，粉你我都感到羞耻。]
周以寒垂下头，不再说话，柯雪上前收起手机。
“好了，你老祖宗应该会原谅你了。”柯雪小声劝道。
周以寒眼中流下泪：“是啊，我的事业也完蛋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新闻头条：当红流量自爆黑料，背地肮脏不堪。这下他是彻彻底底的完蛋了。
而周千烽看到周以寒的忏悔，果然十分满意，当即放过周以寒，拎起剑打算离开。
临行前，她大力拍了怕周以寒的肩膀：“精神点！要有我们周家的风骨！”
周以寒嘴角扯出个勉强的笑容，点点头，心里却道：我现在在老祖宗心里就是个戏子，还有什么周家风骨？”
而周千烽点点他的额头，大笑着：“孙儿，我刚刚可听见你的心里话了。”
“啥？”周以寒惊恐，他忘了老祖宗是个山魅，自然具备一些超自然技能。
可周千烽没有责备他，只是爽朗一笑，转身离开。
“孙儿，记住了，你若能担得起曾经的错处，亦是周家风骨！”
*
周以寒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追到了线下，记者们找不到剧组具体位置，干脆蹲在公路口等着。
于是剧组一行人就留在了山里躲清净。
自那日后，周以寒一直窝在帐篷里不出来，七天后，张导怕影响健康，拖拖拽拽将人拉出来吃饭。
剧组厨师做了铁锅炖鸡，众人拿着盒饭围在锅边口水直流。
柯雪看到了周以寒。
周以寒瘦了不少，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没睡好，但一双眼清亮，少去以前浮杂圆滑的气息。
周以寒领到了个鸡腿，坐到柯雪身边。
“柯雪，可真谢谢你，不然我就被清理出家门了。”周以寒道：“我看你不仅是张导的贵人，也是我的贵人吧。”
柯雪笑笑，只当周以寒是讲场面话，毕竟全网直播是她想出的主意。
而周以寒却道：“这些年我寻求歪门邪道，日夜不宁，好久没这么清净过了，这几日才发现之前自己有多荒唐。”
“怪不得老祖宗要杀我，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眼。”
柯雪惊讶：“你竟然想开了？”
周以寒点点头，又道：“总之谢谢你，柯雪，我这里有一张银行卡，不多，当我的一点心意吧。”
说罢起身离开了。
柯雪望着周以寒离开的方向，内心感慨，周以寒接下来肯定有好多事要做，自毁形象后的广告方解约、穷追不舍的记者。
其实周以寒的天赋不差，但多年来投机钻营让他到了快三十才红，看似爆红但根基不稳，一不小心就会糊掉。
如今周以寒得到老祖宗的点化，未来踏实演戏，翻红是迟早的事。
“不过幽山娘娘的气势真吓人啊。”柯雪唏嘘着，拍拍身上的土，起身回了房车。
第二天，剧组成员选择了一条隐蔽的道路离开了幽山，柯雪在路口下车，打车准备去机场。
网约车很快就到了，司机大哥很热情，柯雪坐在后方，而路途较远，她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下，柯雪看看四周，还是一望无际的树林，竟然还没进城？
司机大哥手足无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按导航走的，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导航出错了。”
说罢拿起手机要自证清白。
柯雪看着方向错误的导航，笑了笑：“看来今天不太顺啊。”
司机大哥以为柯雪在说自己，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今天手机会出问题。”
随即指着前方：“前面似乎有路，咱们开过去看看吧。”
柯雪摇摇头，下车打开后备箱取出行李，对司机道：“你先走吧，我自己走。”
司机惊讶：“小姑娘你别生气，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人走怎么可能走出去？”
“不。”柯雪打断了他的话：“正是因为有我，你才走不出去。”
“啊？”司机疑惑，但柯雪已经转身，向远方走去。
司机这时候才回过神，恍然想起这个小姑娘似乎有些眼熟，之前在网上看到过。
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