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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你身后还有国公一家,谋害皇后的罪名,你承担不起。”

“可我国公一家本就要覆灭了,不是吗?”张贵妃歇斯底里的朝着王皇后怒吼,她表情难堪,在自己斗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面前剖析这些痛苦,是她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的。

皇后什么也没说,她沉默下来,显然没想到她眼里的蠢女人竟然能看出这一层。

张贵妃又理了理发饰和裙摆,逼近了王皇后,“王怜宋,你赢了。”

“可你赢得可怜又可悲啊,你不过是个替代品!”

“表哥天性凉薄,临到老了,呵,竟然还自诩深情,不顾一切将你推上后位……”

王皇后静静的听着,要说看清真面目,张贵妃自小与韩应青梅竹马,韩应少年登基,她就首当其冲自荐入宫。

但韩应从处死了第一任皇后,陆陆续续又封了几位皇后,张贵妃也始终是个贵妃。

她初进宫时,只是觉得张袭英蠢笨冲动,坐上贵妃之位不过是少年时的情分和背后的家室。

圣心难测,他一道旨意就能抛却所有的情分,处置人的生死。

她渐渐看清,张袭英的背后不止是国公府,圣上凉薄,却一心一意依靠国公府的势力,推张贵妃在明面上,帮他戕害皇妃罢了。

说她可怜,殊不知,她从一开始,就清楚了自己替代品的身份,不仅如此,加以利用这份感情寄托,成为自己手里最锋利的刀,这更是她在后宫生存的手段。

到头来说,张贵妃是看清自己最后的弃子身份,可还不是无法自拔的深爱于他。

王皇后看着喋喋不休哭诉的张贵妃,最后也只是选择静静地听。

就当是作为,同为可悲的女人之中的一员,她最后的善良。

“我会求他,给你爹留个全尸。”

张贵妃万念俱灰,她张了张嘴,“我的罪名不足为道,你根本也不指望会成功。动手的是他吧。”

“是谋逆。”她们心照不宣,从张贵妃最开始说的一句话,王皇后第一次体会到她没有她想象得那么蠢。

“谋逆……”张贵妃咀嚼着这两个字,何其可笑,二十年前,她极尽猖狂地在姜映雪面前嘲笑她,对她不服毒自尽非要上刑场与将军府众人一同赴死的行为嗤之以鼻,没想到,报应就来到了她的身上。

表哥,英儿还真是佩服你,你就连故技重施,连招数都原封不动的使用。

“王怜宋,你爱他吗?”

王皇后已经拍了拍裙角的尘灰,想要独留张贵妃离开了,没想到,正处于悲痛情绪的张贵妃又抬起头,没头没脑的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回头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报仇。”

王怜宋的回答更是没头没尾,她眼神里氲着看不透的神采,清冷的看向张袭英。

多年前,那张与之相似的脸蛋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明明是她张袭英奉命去送她一程,高高在上的却是那个女子。

姜映雪人如其名,如高洁的飘雪,神圣不可侵犯,她处于皇宫之中,却好似随时会羽化登仙。

临死前,她向圣上的宫殿的方向不卑不亢地行礼,最后撞柱而死。

“喝了吧。”

姜映雪只看着久违的阳光,

“我们逃不出这座牢笼,就只能做一只又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

张袭英毫不留情的打断:“而你这只鸟儿,马上就要死了。”

姜映雪抬眸,久久凝视着她,像是要望到张袭英的心里,“毒酒?”

她指向旁侧一脸晦气的宫女手上的托盘,淡淡的笑着。

“表哥,他让我送你一程。”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姜映雪的声音很轻,不像是质问的语气,却难掩哀伤。

“你以为他是舍不得你?”张袭英恼火至极,她这么多年处处被她压了一头,表哥爱的是她,立的皇后也是她,“姜映雪,你醒醒吧!姜家真的是谋逆吗?你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会看得没我清楚?”

她最是看不惯这副清冷如雪的样子,这让她更加癫狂,她在意的表哥,她在意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唾手可得,而她清高的施舍着她些微的关心,从而让她感激。

“谋反?”姜映雪鹰隼般的目光直指看似为姜家说白实则落井下石的张袭英,“姜家不会谋反,但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你——”当年的张袭英只有惊惶,她深深震撼于姜映雪的冷静,不该是这样的,姜映雪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应该是痛哭流涕,应该去求她,去求表哥,放过她姜氏一族。

“这毒酒,我不喝。”姜映雪转过身,她背对着阳光,满满隐入黑暗中,“送我上刑场,我要与族人一同赴死。”

“姜映雪,你不要不识好歹!”

她回眸,那张如玉般冷清的脸无悲无喜,“英儿,谢谢你送我最后一程。”

“我就不送客了。”

“娘娘,何必听她的,我们只管喂了她这毒酒,哪有那么多讲究?”身旁的宫女本就看不过去自家主子主动揽下这活,废后又提出无理的要求,她更是不愿意。

张袭英看了姜映雪很久,她脑海里一直徘徊着两只高飞的鸟儿,她们自进宫起,就不再有自由了。

“去找圣上。”

“娘娘——那这里?”

“本宫说去找圣上,听不懂吗?”

原来,你早就看清了他凉薄的本性,你早就因为你的枕边人要对你下杀手而万念俱灰。

原来,我斗了这么多年,想的还是你。

……

“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王皇后揉着太阳穴,屏退了所有的侍下,只留了一个元梨与她面对面。

当然,还有斜倒在屋柱上的元意。

王皇后将所有的人都支开,甚至连之前常带的画眉都不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就只有元梨还能笑得没牙没眼没心没肺的了。

“皇后娘娘,草民已经准备好了汤药,只需一剂下去,娘娘今夜必定能够睡好,明早就会容光焕发,还是我北燕第一美人。”

“你这小嘴,倒是真甜。”王皇后被元梨逗乐,不住的掩着嘴笑,“那就将药呈上来吧。”

“娘娘,不急。”

“哦?”

元梨拍拍手掌,“这药呢,得在晚饭过后才能服用,药效才能随着米饭在娘娘的体内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那甚是不错。”

“草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元梨笑眯眯的指了指外面,“娘娘,既然无事,草民只等服药的时候来向娘娘请安了。”

“你不怕本宫杀你灭口吗?”

此话一出,元梨装傻充愣形成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元梨顿住脚步,她背对王皇后的脸做了个鬼脸,“和这些凡人打交道比跟那些牛鬼蛇神都难。”

“娘娘何出此言?难道娘娘不希望治好那些顽疾吗?”

王皇后半倚靠在上座里,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觉得呢?”

“草民愚钝。”

“本宫与贵妃不说势如水火,关系却也说不上好。”王皇后睁开眼,似笑非笑,“只要本宫的病治不好,就能立刻推给张贵妃,本宫少了这么一个劲敌,何乐而不为呢?”

“娘娘不会的。”元梨四两拨千斤的恭维着,“娘娘心地善良,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王皇后眯起了眼睛,她坐直身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小姑娘,开门见山吧。”

“娘娘想说什么?高彤洗耳恭听。”

“你想救张贵妃,为什么?”

“因为娘娘要救。”

“大胆!”王皇后头一次撑开嗓子喊,“你可知,随意揣测本宫的心意,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高彤已经说过了,娘娘心善,是见不得这种冤屈的。”哪怕元意都被王皇后的爆发吓到了一瞬,元梨仍旧不动如山,站得笔直。

“呵,怎么说?”王皇后转而把玩着手指甲,饶有兴趣地侧耳倾听着。

“娘娘如果要张贵妃死,就不会给我在张贵妃的宫殿里说话的机会,更不会站在我这边,劝圣上等待结果。”

“还有呢?这点只是在你执意要救张贵妃之后才观察到的吧。”

“娘娘心细!”元梨发现自己真是马屁拍多了,不多说两句漂亮话,嘴都痒痒,“实不相瞒,我既然能够诊治娘娘的病症,自然,也能诊断出来您那奇怪的病症。”

王皇后这一次没有应答,她抬起头,直视着元梨清明的双眼,她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像它的主人一般,一看便知是个伶俐的家伙。

“皇后娘娘,并未生病吧。”

王皇后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可知,污蔑皇后,是什么罪名?”

“死罪。”元梨干脆利落的答道。

她拱手向前走了一步,“皇后娘娘,不管您是有意还是无意,药渣就在我的房间,草民可以在太医院召开验药大会,让众太医评说。”

王皇后与元梨对视良久,她最后勾了勾唇,“我说过,你很是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