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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担心也正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难处。”凌川没有回避这点。

“所以我们当下要做的就是,趁他们还不知我们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先一步掌握证据,而闲王那边也只能看时机行事了,不过若说毫无联系也不是,谢豫是闲王的人。”

“谢豫?”龚鸣一愣。

这人他们有点印象,但真没想到他会和闲王有牵扯。

“没错,但暂时先不要惊动他,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再看看如何做,如今敌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利处很大。”

夏墨也说了几句。

“所以我们就是先收集证据,然后再阻止并摧毁他们的计划。”影莺缓声道。

“是,我和墨儿也会找时间去趟京城,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们实在抽不出身,就算去了他们也会乔装打扮,让人认不出他们来。

既然关乎国之未来,影莺和龚鸣也没理由置之不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过几日吧,他们动作没那么快,我们先跟你们说一下线索,还有十里铺那边生意的事也要安排妥当,不能让凑钱的兄弟们心寒。”

“是啊,果园那边可能只能先动其一了,影莺,你们帮我转告他们一声,让他们别担心,这钱不会白花的。”夏墨也饱含歉意道。

影莺听了随意摆了下手,“不会的,泽哥儿你放心好了,他们从不在意这个。”

“没错,他们会谅解的。”

“那就好。”见他们都这么说,夏墨心就放下来了。

之后凌川便凭借着对前世的所知,让影莺和龚鸣带人到时候去蹲点,还让他们万加小心,命重要,事情也不能败露,否则当对方有所防范,难度就会升级,届时就更难办了。

龚鸣和影莺也明白其中道理,回他说他们会小心的。

再然后就是由夏墨跟他们说生意的事了。

果园的事办起来工程量比较大,所以打算继续请庞工他们帮忙建造养鸡场,他会尽快把孵化房图纸画出来……

两人对此也没有意见。

有了安排,接下来他们就都开始做各自要做的事。

凌川带庞工去了十里铺看看位置,而夏墨在家画图。

没人找萧安禹玩时,萧安禹就去帮他研墨或给他倒水。

当然这也不是夏墨要求的,而是萧安禹自己想做,有回铁蛋和小竹子来找他他都不想应邀,但被夏墨赶着去了。

日子很平静,几天如此。

换地的事情比夏墨和凌川想得容易得多,那边很快就同意了,只是交接工作是柳正自己上门做的,那家人没来。

两人见了也没多问柳正不来的原因,反正对方同意了就行,其他的他们无所谓。

制糖坊最后的工尾也收好了,就差制糖的原料了。

就他们在家清点这些时,逸哥儿就哭着跑来找他们。

夏墨见了赶紧上前,蹲下身先替他擦去脸上的泥印子,帮拿掉扎头发上的干草,然后柔声问他:“这是怎么了?先别哭,告诉叔叔好不好?”

凌川也走了过来,微微蹙眉。

逸哥儿小手揉着眼睛,仍咧着嘴哭:“呜呜呜~,柳叔叔,凌叔叔,他们打起来了,在虎子家鱼塘那边。”

“什么?打架?”夏墨吃惊,然后抬头望向凌川。

凌川眉头一蹙。

“我过去看看。”

“我也去。”

夏墨说着回过头直接把逸哥儿抱了起来,边安慰他让别哭了,说眼睛都肿了,边跟凌川出门。

凌川倒是想接过逸哥儿,但逸哥儿擦着眼泪转过身。

“我来就行。”夏墨道。

于是两人火速赶往鱼塘。

路上,哄好逸哥儿之后,夏墨就很仔细地问了关于打架的事,有些还需要他抛出问题或掐时间点,才引导逸哥儿把知道的一点一点说了出来,所以不至于颠三倒四,让他还原了打架事件的大概。

原来是萧安禹跟逸哥儿他们在枣子树下玩过家家时要用到花环,而铁蛋就说他知道哪里有很多很好看的花,摘来扎在花环上一定很漂亮。

没错,那地方就是虎子家鱼塘附近的平地,那里有一片不知名野花,红的黄的白的都有,最重要是离枣子树也不远,就几百米那样的距离。

几个小孩便跑去了。

只是他们野花摘好还没离开,就先碰见了另一帮过来玩的小孩们。

那几个孩子之前也和他们一起玩过,但因为他们最近去哪都带着萧安禹,所以就不在一起玩了,并在不知不觉间划分成两个小帮。

说来说去,还是萧安禹那异于常人的瞳色问题,既然玩不到一块,那不一起玩就是了,但这绝不能成为欺负人的理由!

这些小孩可能本就觉得是萧安禹抢走了他们的小伙伴,然后又听了一些大人说的晦气话,所以对萧安禹偏见很深。

如今又意外撞上,还见他们玩得那么要好,就当场说了些让逸哥儿他们别跟萧安禹玩之类的话,还说萧安禹会害他们会克他们,然后死掉。

只是几个小孩和萧安禹玩得挺好,自然不会听他们的话,尤其是铁蛋,他最喜欢的阿娘和柳叔叔都叮嘱他要多照顾萧安禹弟弟一点,所以很维护萧安禹,遂叉着腰反驳起他们的话来,说他们胡说八道。

这一反驳,两边都不服输了,其中鱼塘主人的儿子虎子也在里面,他让萧安禹滚远点,说他要是把他家的鱼克死了他跟他没完。

说时他还用手推了萧安禹一下,推完又很嫌弃地甩手,说占到晦气了。

而萧安禹个头小,即便夏墨每天好吃好喝地喂养着,人还是很瘦,不意外被虎子推倒在地,但萧安禹没哭。

萧安禹被推倒,铁蛋这个自诩是哥哥的人就不干了。

弟弟被欺负,做哥哥的自然要帮弟弟报仇出气!

于是推了回去。

除了他,那些被夏墨用零嘴贿赂过的小孩亦是如此,比如逸哥儿和小竹子他们。

也就这样,小孩们从争辩变成了吵架和相互推搡。

当虎子那边一个小胖墩说萧安禹迟到会把两个收养他的人像克家人一样克死时,沉默的萧安禹就忽然发狠推了对方一把。

那小胖墩一个身形不稳,跌坐在地上,然后就指着萧安禹说丧门星打他,欺负人。

在然后就是打了起来。

当夏墨和凌川赶到那里时,已经有几个小孩的大人到了现场,而跟小鸡仔似的萧安禹则被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指着鼻子骂死野种。

夏墨刚靠近就听到这么一句,心里头的火顿时似被浇了油一样噌地旺盛了十几倍。

他当即把抱着的逸哥儿往同样黑脸的凌川怀里一塞,人就飞奔过去,一把抓住那中年男人的手往上一拽并向侧一掰。

“嗷!”中年男人痛叫一声,“啊疼疼疼,我的手要断了,你放开我!”

夏墨就是不撒手,还阴寒着脸咬牙道:“有种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霎时间,现场安静了一下,个别小孩哭声都变小了,只敢小声抽泣,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扯开嗓门干嚎。

而那中年男人猝然对上他夏墨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又瞥见他身后跟悍匪似的凌川,登时涨红了脸,结巴道:“你放,放,放开我!”

“不放,你以为我家小孩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夏墨危险地眯起眼,说时又使上劲,痛得中年男人脸都皱成一团。

期间凌川把逸哥儿放落地,把萧安禹拉到一旁,开始检查他和铁蛋他们的情况。

小孩垂着头,衣服凌乱,连领口都被扯开了,身上头上都沾了不少草屑泥灰。

他两只手不安地交搓着,像个错了事的小朋友,在等待大人的怒火。

但凌川没有骂他,而是询问他有没有哪不舒服。

结果铁蛋直接跑题了,气呼呼地向他告状,说大毛跟虎子他们是怎么怎么不讲理,专欺负萧安禹弟弟。

铁蛋一说小竹子也附和,跟着描述起当时情况来,还有另外跟他一起玩的小孩,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补充着。

听完,确实是虎子他们的问题,坏话是他们先说的,人也是他们先推的。

如今不但有他们畏惧的凌叔叔在,连昔日好说话的婶婶都很凶,他们根本不敢说谎。

中年男人听了小孩们的话后脸由红涨紫,想挣脱手无用后只能倾斜着上半身来减缓手臂的痛,只不过他嘴上还是很不服道:“明明是你们家那小子先把我家大毛给打了,我说教他几句怎么了?”

“说教?呵。”夏墨冷笑了声,“你刚才那是说教吗?还有我家小孩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来说教了?像你这样不明是非还心恶嘴毒之人,你家大毛好好一孩子以后还不知会被你教成啥样呢,要教人,就先修修自己德行吧!”

“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我就说他怎么了……”

“啪——”

大毛他爹顿时怒行于表,话没说完就挨了夏墨一耳光。

众人见状顿时倒吸气,特别是小孩子,眼里升起恐惧。

“那我就打你怎么了?”

夏墨目光冰凉,厌恶的松开手,心里鄙夷得很。

“你竟然敢打我!”

大毛他爹怒目圆睁,被擒住手本就落了面子,现在又吃了一耳巴子,于是抬手就想打回去,却又被夏墨接住了,并回他一耳光。

“啪!”依旧是清脆响亮的声音,除了凌川,不知小哥儿还有如此彪悍一面的人惊得张大了嘴巴,都看傻了眼。

大毛他爹羞愤欲死,连个哥儿都打不过,便想用另一只手,毫不意外又吃了夏墨一巴掌,脸都火辣辣的疼。

“还想比谁动作快吗?”夏墨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不想!可大毛他爹说不出这句话。

夏墨瞟了眼他乎青乎白难堪至极的脸后,就收手了。

大毛他爹一得自由立马跳开,大毛也紧跟着他,躲得远远的,很快就走了。

夏墨无视他们,冷眸逡巡一圈,视线从一群灰头土脸的小孩脸上划过。

这些小孩一见夏墨看过来,不是低头就是偏头,又或是躲到自己家大人身后,都纷纷躲避着他的目光,生怕自己也像大毛他爹一样挨扇耳光。

夏墨并不想冲小孩发火,这些也不过是几岁小孩而已,大人的引导很重要,其中很多他都认识,曾经还一起下河捉过鱼,本性并不坏。

夏墨吸了口气,然后大声道:“我不管你们平时在背后说什么议论什么,但是要是有人不长眼犯到我家孩子面前来,我不打小孩,但我打那当长辈的,子不教父之过,你家孩子你家管,管不好,我揍到你能管好为止!”

夏墨说完又静静看着他们,没人敢出来反驳他一句。

既然没有人站出来,那他也不用再浪费口舌。

夏墨收回视线,终于将注意力分给萧安禹他们。

他走到被凌川拉开的小孩跟前,弯下腰问他:“小安禹有没有那里疼的?”

萧安禹还没从他霸气侧漏的一面回过神来,表情木愣愣的,半晌才摇了摇头。

夏墨摸摸他头,表示安慰,又转头问铁蛋跟小竹子他们一样的问题。

有些小孩对受不受伤,伤得严不严重都没什么概念,只能问他们感觉。

铁蛋对夏墨的另一面倒是接受得很快,看他的眼神是一脸崇拜,“柳叔叔,我没事,虎子他咬我,我也咬他!”

“我也没事,就是木子他膝盖磕破皮了。”小竹子道。

“他。”凌川给他指认了下人,是个皮肤黝黑的娃子,眼底还有泪痕,一看就是哭过的。

“我看看。”夏墨走过去蹲下身,小心卷起他裤筒,看了下他膝盖后不由蹙眉,然后抬起眸温声对木子说道:“叔叔帮你清理一下,忍着点。”

木子睁着水灵乌黑的眸子定定望他,直到夏墨拿出帕子他才点了点头。

夏墨又假装从袖兜里拿出一小瓶水,实则是隔空取物,从空间里取出他之前兑好的灵湖水,然后沾湿帕子帮木子清理伤口。

疼是必然的,木子小脸都皱紧了,但多弄几回后他就感觉到似乎没那么痛了。

其他小孩有一直看过来,见到木子膝盖的伤后都沉默了。

说实话,这一架伤得最重的就是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