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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柳禾已经在脸上敷了药紧急消肿,却终究还是没什么效果。

当她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出现在皇后跟前的时候,显然把她吓了一跳。

“小柳,这是……”

不想让与世无争的皇后为这种事忧心,柳禾笑着敷衍。

“回皇后,奴才今儿倒霉,走路上不小心被野蜂蛰了,别看这脸瞧着吓人,其实不要紧的。”

皇后半点都没怀疑,只心疼地叹了口气。

“同阿佩说一声,尽快去太医院传本宫的口谕,拿些管用的药来擦一擦才是。”

“多谢皇后。”

柳禾心里越发暖烘烘的,显得脸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因着脸伤的缘故,皇后特许又给她放了半日假。

柳禾原本是打算回房间看看脸的,谁料前脚刚出门,一抬头竟正瞧见太子进来。

这小子大白天的乱串什么门,耽误她下班。

跑是跑不了了,无奈之下,柳禾只好挑了个角落随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好在长胥祈似乎并没注意到她,径直从前面走了过去。

柳禾松了口气。

嘿嘿,下班!

谁承想还没等她拍拍屁股站起来,方才已经走过去的男人却脚步一顿,兀自折返了回来。

???

柳禾欲哭无泪,却也只能跪在地上干瞪眼。

直到清冷温良的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站起来。”

摸不准他又要做什么,柳禾只好自认倒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低垂着头。

至于不敢抬头的原因嘛,这次可并非是心虚,而是怕自己这副骇人的样子吓着人家。

“脸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柳禾一愣怔。

这小子怕不是有透视眼吧。

她方才一直低着头,他是怎么看见她脸上有伤的?

“回殿下的话……”

压根没打算说实话,柳禾闭着眼胡扯一通。

“是奴才今儿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脸正好撞在路边的石狮子上了。”

“……”

长胥祈嘴角轻抽。

方才不是还在皇后面前说是蜂子蛰的吗。

这小太监还真是满口胡话,让人根本摸不透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过看在他维护了皇后的份上,今日便不跟他计较了。

长胥祈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戳穿。

“嗯,下去吧。”

柳禾松了口气,行了个礼后毫不犹豫地回身就走,自然也没有察觉到男人追随自己良久的目光。

……

在屋里稍稍休息了片刻,柳禾实在闲不住,主动出去帮忙找活干。

谁让静下来的时候她是老想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对着镜子照,结果就是越看越心塞。

看着这张猪头似的脸,谁能保持好心情。

还是忙起来吧,忙了就没空在意了。

……

柳禾回房休息时已经是深夜了,进屋第一件事还是照镜子。

这么美的脸,毁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走到桌案前刚打算拿镜子时,柳禾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个浅青色的瓷瓶。

仔细观察了片刻,她确定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由地有些纳闷。

这间屋子只她一个人住,这瓶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柳禾难掩好奇,把瓷瓶打开来闻了闻。

入鼻是一股清新的药香。

药?

忽地想到什么,柳禾瞬间了然。

看来阿佩姑姑效率还挺高,这么快就把药从太医院取回来了。

柳禾正打算去道声谢,转头瞧见夜色渐深,估计阿佩此时也该睡了。

那便明日再道谢吧。

柳禾随手在伤处上了药,伴随着一阵凉嗖嗖的触感后,原本的刺痛肿胀感顿时轻了大半。

太医院给的果然是好东西。

柳禾抱着瓷瓶傻乐。

看来她的脸应该又有救了。

……

次日清晨。

柳禾一睁眼就意识到脸上的伤好了许多,虽依旧肿起老高,却比昨日强了不知多少。

简单梳洗后,她专程去找阿佩道谢。

一推门就蹦蹦跳跳进去,显然是心情相当不错。

“阿佩姑姑,你送的药真管用!”

她边说便凑近了些,指着自己的脸蛋给阿佩瞧。

“你看你看!消肿了好多呢!”

阿佩先是一愣,紧接着满脸疑惑。

“药?我去李太医那里求的药还未批下来呢,那群太医院的老家伙听说不是主子用,速度慢得很……”

柳禾也有些傻眼。

不是阿佩?那这药是谁送的……

总不至于是老天爷瞧她这次实在冤枉,特意良心大发给她送来了药吧?

柳禾的满肚子疑惑一直持续到晚膳时分。

太子来东宫用膳了。

这会儿饭菜还未上桌,皇后也还在更衣未归,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生性喜静,皆静立在原地一声不吭。

不知怎的,柳禾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实在忍不住好奇,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竟恰好撞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视线。

看长胥祈的姿势,应是不知盯了她多久了。

“……”

天地良心。

她可一直老老实实什么也没干。

太子啊,你可千万别搞我……

柳禾正想着,却见长胥祈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完了。

不知道这小子又要找什么茬。

下一刻,一双灿金软靴在柳禾视线中停驻。

还没等她反应,男人微凉细腻的指尖已然勾起了她的下巴,眯着眼细细打量了她一阵。

“嗯,瞧着好多了。”

扔下这句话之后,男人淡然地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转身走远了。

若非周围还弥漫着他身上清浅的乌沉香,柳禾怕是要以为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见她愣怔,长胥祈眼底升起一抹淡然如雾的笑意。

察觉到男人唇角那抹微微上挑的弧度,柳禾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那药……

该不会是长胥祈放在她房间里的吧?

“为何这样看着我?”男人晏然自若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莫非我也在路上不小心撞了石狮子不成?”

听太子这样说,莺儿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唯有柳禾此时满心窘迫。

他定是知道她那番话是随口胡诌的了。

“奴才知罪,不该欺瞒殿下,”她顿了顿,毕恭毕敬地开口道,“这伤其实是花粉过敏,奴才自己用指甲抓的。”

“……”

长胥祈嘴角又是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