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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青楼。

柳禾一路寻觅那男人的身影,一时没留意与面前之人直直相撞,恰好触到了柔软的胸脯。

咳……

香香软软。

“小公子……”

被无意中碰到的女人满脸娇羞,抬手勾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瞬间贴上来。

“摸了奴家,不想同奴家玩乐吗?”

扑面而来的香气格外清晰,柳禾忍不住吸了口气。

嗯,是玫瑰香。

尚未等她因一时冒犯道声歉,身子早已被赶来之人一把拉走,严丝合缝地挡了起来。

余光中见那美人被推了个趔趄,柳禾不禁有些心疼。

男人就是粗鲁,不知道对人家轻些。

“……滚。”

长胥砚浑身尽透着冷森森的阴鸷气,惹得欲上前招揽的美人们寒颤不已,一个个皆灰溜溜地躲远了。

“来这儿做什么?”他皱了皱鼻子,颇有些嫌恶,“一股脂粉气,不如你身上好闻。”

偏生柳禾并未打算离去,甚至开始仔细挑选位置,像是在筛选哪个方位视野更好。

见她终于选好位子坐下,长胥砚无法,只得跟着落座。

防不住别的男人也就罢了,一想到自己连女人也防不住,他总觉得满心挫败。

为免人起疑,柳禾对送上门来的雅妓没拒绝。

忽然想到什么,她试探着看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眼。

“你……要吗?”

长胥砚深吸了口气,只觉一股怨气直直冲上天灵盖,却也只得强压着。

“你说呢?”

修长分明的骨节敲了敲桌案,语气已透了几分不悦。

知晓他肯陪自己进来已经是有损皇子颜面之事了,若是再公然叫个雅妓伺候,的确有些不合适。

柳禾淡然收了名单,指了指满面羞怯的二人。

“那就你们两个,都在我这儿坐着。”

二位美人本就有些怵对面这位阴森森的客人,听她这一说顿时喜笑颜开,一左一右将她围住。

又是喂酒,又是唱小曲,将他家小柳哄得格外欢喜。

长胥砚手边的桌角都要被抠烂了。

他就这样直直地瞪着她们,试图讨来她的偏向。

但是很可惜,某人的注意并不在他身上。

好在也不在两个美人身上。

她似乎在找人。

“小公子生得俊俏,脾性也比有些客人讨人喜欢,”美人扯出香肩,媚眼如丝,“公子若是愿意,奴家今日愿将初夜……”

话音未落,对面的客人猛地一拍桌。

声响吓了两个美人一哆嗦,也引来了不少周围的客人侧目。

柳禾忙压低声音提醒。

“小声点……”

边叮嘱边观察着四周,生怕错过那个熟悉的身影。

见她至今都没意识到自己已从里到外酸透了,长胥砚再也顾不得太多,猛地起身朝她们这边凑来。

柳禾正看得认真,忽然意识到身子一悬,竟已被他强势至极地拉进了怀里。

“只因昨夜对你粗鲁了些,今日便如此冷落我,还来青楼故意寻姑娘气我?”

男人哀哀怨怨,将她抱在膝上亲昵相蹭。

柳禾一哽,有点傻眼。

她现在穿着男装……

抬头见方才自己身侧的两位美人已大惊失色,这会儿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柳禾忙摆摆手解释。

“不是,我们……”

带着怨念的吻骤然袭来,将余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二位美人一愣,继而惊惧掩面。

……他们居然!!

柳禾好不容易躲闪开,迎上了长胥砚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在等着看她还要作何解释。

她毫不怀疑——

一旦自己敢再多说一句,他立刻就会做出更惊世骇俗之事来宣誓主权。

好在方才的行为有二位姑娘挡着,周围客人并未察觉。

忽地——

熟悉身影一闪而过。

柳禾呼吸一滞,迅速趴在栏杆处朝下看。

男人从下侧房间出来,走得很快,却依稀可见虚浮之态,可见已在房内发泄过了。

她低声询问道:“那是何人?”

二位美人凑过来看了看,如实回话。

“是个在中原定居的外族人,这段日子常来楼里花销,出手甚是阔绰,却从不多言,也只包下了这一个姑娘,每回都是结束了便走,片刻都不停留。”

柳禾抿了抿唇。

这番邦男人,像极了当日冒充阿戚野将她打晕,又扔到沙邦奴隶堆里的人。

她侧目看向紧闭的房门。

“那屋子里的姑娘叫什么?”

“她叫芙儿,来楼里不过数月,这外族人每回来都点名让她伺候……”

芙儿……

有点耳熟。

柳禾一门心思想着正事,不曾留意到长胥砚面上稍纵即逝的不自在。

笃定那番邦男人还会再来。

柳禾借用长胥砚的名头买通了老鸨,将那个叫芙儿的姑娘换到了另一间房。

隔壁房间也被她包了下来,暗中改刀设置机关秘术。

不论在什么年代,钱都是王道。

如果不够,那就再加个权。

知她与二殿下关联不浅,老鸨和楼里几位知晓此事者也皆不敢过问,任由他们摆弄之余也不忘守口如瓶。

无音室技术琐碎,一忙起来便至深夜。

本是无心之举,可落在有些人眼中却变了意思。

在长胥砚看来——

她早出晚归,俨然是在躲他。

又听闻她包下的是那个叫芙儿的姑娘,他更是接连数日魂不守舍,生怕她来质问。

这一夜,他竟跑神跑得连李二都有些看不过去。

“殿下……身子可不适?”

长胥砚瞬间回神,抬手揉了揉眉心。

“……无事。”

恰逢今夜无甚人烟,长胥砚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抱着剑侧目看向不明所以的李二。

“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

李二一怔。

怪道殿下这两日总是心神不宁,原来是因为柳姑娘。

他挠了挠头,小声试探道:“殿下事无巨细,柳姑娘应是没什么不满……”

“可若不是生气了,为何要去青楼包下……”

话至此处,长胥砚不由地一哽,眉心间沟壑更深。

“她是不是知晓那芙儿就是与我险些有过婚约的上官芙,恼我不肯坦白,有意做这些来激我?”

李二闻言又是一愣。

是了,险些忘了这档子事。

“依属下看……殿下还是说开的好。”

又不曾做什么亏心事,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柳姑娘为人大度亲和,也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放,有意为难殿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