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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思及了过往之事,姜扶舟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周身杀气凛冽。

他语速略缓,却格外坚决。

“当年长胥一族,谁也别想洗清。”

看着姜扶舟的神情,虞沉抿了抿唇。

“那她呢?”毫不留情的逼问,试图戳穿他的伪装,“若你所言为真,要为南瑶讨回公道,为何要同那厉鬼联手对付她?”

不知是否是提及了她的缘故,姜扶舟周身森然的冷意渐渐消散。

他幽幽看了眼虞沉身前某处,眸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沉,语气却多了丝笑意。

“因为我后悔了。”

虞沉眉心深锁,不解他何意。

姜扶舟已继续说了下去。

“当年她尚在襁褓,我为偿还南黛知遇之恩,用了五十年阳寿送她去异界,保全了一条性命……”

虞沉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可现在,我后悔了,”男人语气自然,好似在闲话家常,“没人不怕死,我也怕,我想活着。”

见虞沉不语,姜扶舟挑眉继续说。

“我要想收回这五十年的寿命,只有它能做到,所以我甘心为它驱使保命,有错吗?”

想活命,有错吗。

若他当真用五十年寿命换了她活下去,如今想要保全性命不惜与恶鬼为伍……

如今所作所为,似乎也说得通。

“只是与她见一面而已,”姜扶舟缓缓勾唇,引诱道,“她现在本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而我却连内力都没有,虞小将军连这样也怕?”

虞沉依旧不语,他继续施压。

“你舅舅这几日是否催你催得紧?”

察觉到虞沉面上神情一闪即逝的变化,姜扶舟似笑非笑。

“玉玺失踪的消息便是瞒得再好,也终有走漏风声的一天,而一个连自家传位玉玺都守不住的皇室,又有多少人会舍弃左贤王的盛邀去追随?”

他活动了两下淤痕的脖颈,泰然自若,短短数语便已没了半点狼狈之相。

“小将军还是好好想想,上胥京城还能撑多久吧。”

虞沉双拳死死握紧。

便是他再如何不甘也不得不承认。

姜扶舟——

此人确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政客中的政客。

上胥眼下的情形的确并不乐观。

各家氏族虎视眈眈,真要是在左贤王挑弄之下打起来,定会被人趁内乱之际联手攻讦。

就像,当初对待南瑶那样。

这也是舅舅为何不许他动武,试图速速寻来玉玺压抚下群臣的缘故。

虞沉并未分不清轻重缓急之人,知晓此时顺着此人心意压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他还是迟疑了。

那夜场景历历在目,他不想让阿禾见到姜扶舟。

“此事容我思量后再议,”虞沉抿唇缓缓后撤,攥了太久的拳有些麻木,“七日之内与你答复。”

撂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离去。

直至虞沉的背影彻底无踪,姜扶舟面上运筹帷幄的笑意尽收,向后靠上石壁的动作格外疲惫。

她在虞沉身上设了传声阵。

若并未起疑,又怎会如此试探。

方才那样说……

她应是会信的吧。

……

洞外。

元宵梅严正焦躁不安等待着,好不容易见自家将军冷着脸出来,忙迎了上去。

入耳是一声极冷的命令。

“这七日,断了他的饭食。”

“……啊?”

七日,那不饿死了吗。

“啊……是!”

见自家将军走得头也不回,元宵猛地瞥见了他手上的血痕,与梅严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

虞沉一路闷头下了山。

行至院外附近,他却猛地顿住了脚步,就着泉水洗净了沾染着血迹的拳。

隐隐的痛楚虽无甚大碍,他却担心她嗅到血腥气。

进门前,虞沉深吸了口气调整情绪。

推门而入的瞬间,正对上了少女亮晶晶的双眸,含着清浅温和的笑意。

“回来了?”

她笑着迎上来,牵住他的袖口。

“刚好,我煮了粥。”

男人意外挑眉。

她会煮粥?

正要夸赞两句,虞沉转头瞧见了桌上那碗黏糊糊的东西,眉心不易察觉地拧了拧。

如果这个也叫粥的话,那她做得还不错。

“我会做饭……”柳禾有点心虚,忍不住解释道,“那火太旺了,我不太会控,就……这样了。”

灶台确不太好操作。

“做的很好啊,能看得出是米。”

“……”

虞沉不甚在意,顺势在桌边坐了。

伸手盛粥时动作显得有些犹豫,到底还是将砸伤的右手垂下,换了左手吃饭。

有点糊,能吃。

正大口往嘴里送米糊,右手忽然被执起。

虞沉心口一紧,下意识将被她拉住的右手缩回来,唯恐被她瞧见砸出来的伤。

木勺掉回了碗里,发出闷闷的响声。

“躲什么?”少女眉心微蹙,轻声关切道,“手怎么伤了?”

还是自己砸出来的伤。

“没事,”他心跳加速,却依旧面不改色,“下山时遇见巨石挡路,用手凿开的。”

谎言劣质至极,仔细想想便尽是漏洞。

虞沉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好在她并未多问,忙着起身去找绷带和伤药。

柳禾翻找着药箱,面色如常。

虞沉不知今日出门时身上带了传声阵,自然也不知他们之间的对话早已被她听到。

她知道姜扶舟要见她。

药箱寻到,柳禾拿到东西起身,身体却被人自后方用手臂紧紧箍住。

“……虞沉?”她轻声唤他,避开伤处抚上他的手背,“坐回去,我给你上药。”

身后的男人一动不动,欲言又止。

回想起姜扶舟在洞内所言,再加上他回来之后心不在焉的神情,柳禾猜测这是要同自己说起正事了。

知他难以开口,她索性主动挑起话题。

“怎么了,”温软的掌心包住他微凉的指尖,轻柔至极,“是有话要对我说?”

眸底翻滚着深深的纠错,虞沉喉头滚了滚。

半晌沉默后。

“……有。”

总算将话题挑起,柳禾也不急着催促,耐心等待他自己开口往下说。

又是许久的沉默。

终于——

“阿禾……”

虞沉抿了抿唇,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处蹭了几下,声音无害温软。

“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