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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

两个体型高大的男人挤在一起,顺着帐门处唯一的缝隙争相朝里看。

“怎么样怎么样?她说没说为什么生我的气?”

“别急,还没开始呢……”

“你快催催嫂嫂啊,快问问……”

“你别推我,要站不……”

住了。

话音未落,阿东青已被挤得瞬间失了平衡,整个人直挺挺朝着帐内摔去。

“……啊!”

阿戚野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一时不察,回过神来伸手去抓也已来不及了。

男人面朝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动。

几目相对,面面相觑。

柳禾:……

阿诗宁:……

门外的阿戚野:……

调解之言被打断,阿诗宁板着脸瞥了地上的人一眼,面色不怒自威。

阿东青揉了揉鼻梁骨,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天……天不错啊。”

“……”

柳禾微微侧目,敏锐捕捉到了帐门处一抹衣角闪过。

猜到不可能只有阿东青一个人在听墙角,她也不想让二哥二嫂因自己起冲突,识趣抓过大氅披在了身上。

“住的地方我已找好了,若有要紧事可去那处寻我。”

语罢,抬步就要出帐。

“小弟妹,等等……”

阿诗宁闪身将人拦住,面色复杂地瞪了地上的阿东青一眼,示意他快些滚出去。

片刻后。

阿诗宁暂时安抚好了人,出帐见不远处蹲了两个身影。

阿戚野垂头丧气,意气风发的发辫几乎快要耷拉在地上,阿东青在一旁哄他开心。

脑海中莫名蹦出了一个词。

丧家之犬。

阿诗宁抬步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的两人瞬间仰头。

“二嫂……”

阿戚野委屈不已地唤了一声。

“怎么样,她肯理我吗?”

阿诗宁仔细回想着方才在帐中同小弟妹的对话,面色冷峻地瞥了他们兄弟一眼。

“昨天夜里,发生了何事。”

阿戚野愣了愣。

昨天夜里……

除了他执意要走惹了她生气之外,没发生什么啊。

“你从主帐离开之后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一五一十仔细想一遍。”

阿戚野眉头紧锁。

昨夜……

不对!

忽然想到什么,阿戚野双眼猛地睁大。

“……是昨夜!”

怪不得自己从二哥帐中回来之后她还未睡,连带着对他的态度都变了。

原来是因为那个!

顾不得拍打身上的落雪,阿戚野抬步往帐内冲,不忘扔下一句道谢。

“多谢嫂嫂!”

帐中。

柳禾原本已被阿诗宁安抚下了些,忽然见他莽莽撞撞闯了进来,心里又有些不舒坦。

张了张嘴还没等开口,却已被一把抱住。

“昨夜什么也没做!”

深知已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时机,上来便是一句急切的否认。

意识到自己此言苍白无力,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阿戚野显得更心急了。

“我没碰女人!”顿了顿,他又补充,“……男人也没碰!”

清冷的俏脸稍稍仰起,眉眼淡淡。

“……嗯。”

这可真是要命了。

若是她昨夜在外头听见了,他多少张嘴都解释不清。

少女目无波澜,随口戳穿。

“那女人不行,不如前一个,你要求太高了。”

不妙,真的听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嘴到用时方恨拙,阿戚野惯不擅巧言令色之术,一时无措至极,连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你若不信……对了,二哥!去问二哥!”

少女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他们二人才是兄弟,阿东青昨夜跟阿戚野一起,出了事自然会帮忙隐瞒的。

阿戚野越发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那……那就……”

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你跟我一起去看!”

柳禾眉心微蹙,忍不住有了些反应。

“……看什么?”

“看看昨日那女人啊,”阿戚野双目晶亮,坦然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信我一次!”

他知晓自己嘴笨,解释起来只会越描越黑。

还不若让她自己去看。

“去看你跟别的女人睡?”

见这人如今还嬉皮笑脸,柳禾把手从他掌中抽走,闪身躲开了他的怀抱。

“我倒是没那种癖好。”

什么跟别的女人睡……

他冤枉死了。

不打算在嘴上浪费时间,阿戚野心一横将人一把扛起来,头也不回大步迈了出去。

“……阿戚野!”柳禾拍了两下他的后背,皱紧了眉,“放我下来!”

男人没顺着她,固执向前走。

出门前还不忘拿了件毛氅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帐外,阿诗宁正板着脸教训坏事的阿东青,忽见里头小弟妹被阿野扛着出来了。

生怕二人一言不合起了冲突,阿诗宁扔下阿东青走了过去。

好在只是小弟妹面色不佳,阿野倒是很有耐心。

“二哥。”

听见弟弟唤自己,阿东青拍了拍膝盖上跪出来的雪,三两步追了上去。

“哎哎……二哥在呢!”

“去你帐里,把昨夜那人叫来。”

阿东青一愣,立马应下。

“行,我这就去……”

一扭头,眨眼的功夫就跑没了影。

被阿戚野一路扛在肩上走,来来往往众人时不时会盯着他们看,柳禾不自在坏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放。”

男人的声音很闷,步子走得却格外平稳,生怕她被自己肩上的骨头硌疼了。

“放下来你恨不得离我八丈远,我连根头发丝都碰不着,才不要放……”

柳禾无法,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扛着进了帐。

抬眼望向四周。

正是昨夜自己听到响动的那处。

时间过去已久,帐内分明已经没了气味,可她总觉得还有欢好的痕迹遗留。

阿戚野小心翼翼将她放下。

“先说好,一会儿不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他顿了顿,声音很小,“都不许笑我。”

笑他?

还没等柳禾询问,一阵脚步声并着嘈杂由远及近,女人的说话声格外尖锐泼辣。

语调听着有些熟悉,正是昨夜听到的那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