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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九年七月,瓦剌和东察合台的联军再次南下攻打大明。这次可谓是旌旗招展、人山人海。也先集结了绰罗斯、土尔扈特、辉特三部的大军共六万人,汇合了驻守沙洲卫的满都拉图的一万人,再加上东察合台汗国的三万人,整整凑了十万人,号称二十万。

浩浩荡荡的沿着卜隆吉河,朝大明的肃州和西宁前进。

王骥得到消息后也急忙向朝廷求援,这次朱祁镇不敢怠慢,赶紧命河南、湖广的军队进入陕西,前往甘肃镇、西宁卫御敌。王骥前前后后也凑出了一支九万人的部队,分别驻在肃州和西宁。

双方集结了二十万人,准备在关西再大打一次。不过这只是也先单方面的想法,王骥可不准备再去关西的戈壁平原上跟瓦剌打仗了。平原作战,是你也先的主场。那这一次再怎么也该轮到在大明的主场打一仗了吧。

那大明的主场是什么?六个字“凭坚城、用大炮。”这次轮到也先痛不欲生了。面对明朝刚刚在“钞能力”下巩固的城防,也先充分的展示了自己不见棺材不撒鹰的性格。

也先还是派满都拉图率兵两万佯攻嘉峪关,自己则亲率八万大军突袭西宁卫。结果才到西海,就碰上了硬茬,到处都是明军的大小堡垒。虽然一个堡垒里就,三四百人,一两百条枪,十几门小炮。但是奈不住量大呀。

明朝在西海的堡垒防御体系,就像刺猬一样,让瓦剌无从下口。每攻打一个城堡,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几二十天。就按这个速度,打到明年的今天都还到不了西宁城下。也先干脆放弃攻打这些堡垒。

学着当年朱老四靖难孤注一掷的策略,绕开这些堡垒,直奔西宁城。然而也先和朱老四唯一的区别就是也先的骑兵,不依赖后勤。到了西宁城下,八万蒙古人迅速摆出围点打援的姿势。也先又想故技重施,但是他这次想多了。

到了西宁城下的当夜,城中直接冲出了三路骑兵,夜袭瓦剌营寨。当场就把瓦剌大军干退了三十里,也先被当头一棒给打懵了。也先当然不知道自己这次面对的可是任礼、祁贤两个巨佬的轮番伺候,就怕他身体吃不消啊。

重振旗鼓的瓦剌联军又小心翼翼的来到西宁城下。这次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一到西宁就赶紧建造拒马,挖掘深堑。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也先发誓要把前几天夜袭的仇一起报了。随即命令联军攻城,只要攻陷西宁就屠城。

首先上的当然还是东察合台汗国的这样炮灰。这次巴音不花学乖了,一上来就把顶级攻城器械造出来攻城。但是面对西宁城高耸入云的城墙,那个难度当然就不可能和苦岭那个小土城比了。

即便东察合台造了十几辆吕公车,在明军“凭城用炮”的战略方针下,瓦剌联军的攻势被一波波的碾碎。刚开始瓦剌联军还推着吕公车、冲车、投石器攻城。打着打着,就变成最朴素的踩着同伴的尸体登城战斗了。

顶着烈日焦阳,攻了十几天,实在是攻不动了。瓦剌联军损失惨重,面对陕西行都司的“盾牌”任礼,瓦剌联军的进攻对西宁城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实在没办法,瓦剌联军也学着当年大藤峡叛军的老办法,掘墙。

城头的明军看见城下苦哈哈的施工小队,连一丝希望都没有给他们,直接就是一顿烧,顺便还帮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免费火化了。瓦剌联军在西宁城下待了一个多月,除了丢下了一万多具尸体,什么也没拿到。

东察合台的巴音不花首先挺不住了,就拿了也先一个安定卫的定金。现在自己损失这么大,这西宁城一时半会肯定是进不去的。就更别说他和也先商量好四六分的战利品了。巴音不花第二次违抗也先的命令,擅自撤了下来。

这次连也先自己也没信心了,这帮明朝佬怎么一上城就这么猛啊。这也不能怪也先,毕竟他这种没什么文化的统领,肯定是没看过各种《xx兵法》的。他肯定不知道孙子曾经说过:高到低,打Sb。

这时候打狼出生的也先,又开始发挥蒙古人的战争本能了。必须要把明军骗出城才行,也先下令:西宁城久攻不下,撤军。也先是真的向想撤退吗?当然不是,他等着城中明军出城追击呢,然后杀明军一个回马枪。

也先故意选择在大清早,吵吵嚷嚷的收拾包裹,当着城头明军的面,无组织无纪律的样子,向西乱哄哄的撤退了。见蒙古人撤退了,报仇心切的祁贤,立刻准备清点一万骑兵出城追击瓦剌人。

然而任礼拦在了祁贤面前。“祁指挥使,万万不可出城啊,你这一出城就上了也先的当了。”祁贤见任礼阻拦自己,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毕竟上次卜隆吉河一战,自己带去的五千袍泽可没回来几个,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左副总兵,也先这能有什么埋伏啊,攻了一个月,瓦剌人早就筋疲力尽了,现在不趁他们撤退攻杀他们,更待何时啊,任大人,这可是贻误战机啊。”

“我知道你复仇心切,但这一定是也先的陷阱。你看瓦剌军队撤退,为何要在白天撤退,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他们要撤退了嘛。如果你是瓦剌的统帅,攻城不利要撤退,你是会悄悄的走还是大张旗鼓的走?”

任礼这一连串的发问,把祁贤给问住了。祁贤思索片刻,觉得任礼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死心,“左副总兵,那容我带千余骑兵出城探探瓦剌的底。”

“如果只是侦查,可以派遣斥候尾随即可。作为指挥使,怎能亲自带兵深陷敌人陷阱呢。”

“左副总兵怎么就这么断定瓦剌人是在设陷阱呢?”

为了打消祁贤最后一丝顾虑,任礼把祁贤带上了城头,指着蒙古人营寨的方向说道:“你看,他们营中的攻城器械,还有多少半成品。也就说瓦剌人在撤退前,都还在造攻城器械,既然要撤退还造这些干什么?”

祁贤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放下内心的纠结,同意了任礼的观点。任礼看着远方说道:“看吧,若也先看见我军没有跟来,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回来的。那个时候,才是祁指挥使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