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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政殿内,梵昭正在作画,齐韵跪在地上,目光磊落。

“起来吧!朕从未想过要责罚你,你是个性子稳妥的人,既然不惜动用人力去查花千堂,必定是有充分的理由。”

“多谢皇上。”

“你父亲带兵到西南剿匪有功一事你可曾听闻?”

“妾身略有耳闻。”

“本来朕是想给他赏赐的,可今日早朝你猜他在朝堂上说了什么?”

“妾身与父亲虽有家书往来,却并不频繁,更不会谈及国事,何况是今早才发生之事,妾身实在不知。”

“他说他想辞官养老。”

梵昭一气之下将毛笔往桌面一掷:“在我朝为官就果真如此艰难?一个二个心思都不放在公务上。”

“皇上息怒,父亲此事妾身的确不知,父亲年岁已高,说不定是他西南之行发现自己身子魄力已大不如前,才主动辞官,父亲一生拥护梵氏皇族,保卫梵岳疆土,若他尚且年轻,万万不会轻易离开自己所擅长的行当。”

“朝堂近来有些议论之声,说朕的皇后之位一直空缺,建议朕早日立后,这事儿你可有听闻?”

只见齐韵坦荡地摇摇头,双眸凝着梵昭,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议论之声大致分成了两派,一派文官居多,提议让诞下嫡长子的洛妃为后,另一派则是武官居多,提议立你为后。”

“妾身从未想过要那后位,再说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父亲恳请辞去官职,对我争夺后位有何益处?”

“放肆!”

楹窗外,停在那树枝上的鸟儿惊得展翅。

齐韵闻声跪下,脸上却全无悔意。

他走近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逼迫其与自己对视:“后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难道你真的不想要吗?”

“皇上难道有意要将后位给我吗?”

“你什么意思?”

“若皇上给我便接着,我从小得父亲教导行事光明磊落,若不给,我也犯不着使出各种手段去争。”

梵昭闻言点点头,坐回到椅子上,疲惫地微合双眼揉太阳穴:“那你父亲辞官之事你如何看?”

“这是前朝之事,妾身不敢妄议。”

“他是你父亲,他是否年老力衰难以胜任车骑大将军一职,作为女儿你有何想法?”

“妾身自然是希望他能顺着自己的心意,颐养天年。”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待齐韵从书房出来,站在廊下焦急等待的霖画急忙迎上来:“方才殿内传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真是吓坏奴婢了,小主你还好吧?”

“我很好,走吧!先回宫。”

听竹馆内竹叶飒飒作响,片片绿叶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碎钻般的斑驳映在青石板面。

“姐姐,皇上大清早唤你去嘉德宫如何说?”

“阿酥,你怎么在这儿?”

“昨儿夜里你搜宫结束,我回去之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没睡好,索性早早的来看看你,没想到皇上的口谕还是比我快了一步。”

“昨夜就跟你说了无妨,你偏不放心。”

方嫣则上前,看到齐韵眼眶微红,担忧地问:“皇上是不是因为你搜查花千堂而生气了?”

只见齐韵摇摇头。

“若不是因着此事,他为何一大早便传你过去?而且你眼睛红红的可骗不了人。”

“他是发了一通火,可并不是因搜宫一事。”

“那是为何?”

齐韵望着眼前二人灼灼目光,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暂不将立后之事告诉她们,毕竟这尚且是朝堂传出的风言风语,后宫提前知晓了未必是好事:“罢了罢了,不提也罢。只是可惜昨夜我已经那么严谨了,还是未能将可疑太监查出。”

“兴许他根本不是花房的宫人,他的身份也是胡编乱造的。”方嫣握紧拳头,“咱们从一开始追查至此都处在被动的境地。”

“既然方妹妹及探子都曾在宫外见过他,不妨从内务府的告假簿子上查,如若他果真是太监,出宫必然要在簿子留下记录。”

“这样行吗?齐姐姐。”沈凝酥秀眉微蹙,神色担忧。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过得过一阵子再查,我若再兴师动众,哪怕皇上没意见,后宫那些女人可不会消停。”

“嗯。”

……

欣合宫内,花月吟怀抱着那只慵懒的蓝瞳白毛猫,叮嘱下人道:“到了夜里小厨房的门上了锁,窗别关严实,不然喃喃怎么进去?”

“是。”

“它的肉每日都要新鲜的,若这次吃不完下次就丢了给御花园里的野猫吃,我们喃喃这么金贵,才不吃什么隔夜食呢!对吧喃喃?对吧喃喃?”她笑得一脸宠溺地凑近猫咪,想要去闻猫咪脖颈处的香味。

“是。”

“还有,最近几日半夜总听见不知哪儿来的野猫同我们喃喃打架,也不知喃喃吃亏了没,记得告诉守夜的太监若听到别的猫来欺负喃喃,要帮着喃喃把野猫撵出去。”

“是。”

“小主。”青蕊拎着食盒走进殿内,看样子刚从御膳房回来。

“怎么了?”

“这儿有我伺候就行,你们出去吧!”青蕊侧头对两侧侍女吩咐到。

“是。”

“怎么回事儿?”

“今早皇上宣齐嫔过去,在殿内发了好大的火,齐嫔是眼眶微红着出的嘉德宫的门。”

“自不量力的东西,拿了鸡毛当令箭,这回挨骂了吧!”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皇上并未给齐嫔什么惩罚,而且据花千堂眼线说齐嫔昨夜有些古怪,不像是普通核对名册,倒似是借着查名册在寻人,您说……这齐嫔敢如此大动干戈,会不会是暗中得了皇上的授意?”

花月吟笑得花枝乱颤:“你可真是多虑了,皇上何苦为了寻个小宫女如此大费周章?齐韵与沈凝酥关系亲近,自然是在为沈凝酥搜寻空春的下落。”

“小主您当真是疏忽了,内务府名册上有详实记录,空春自进宫后便被指到了咱们欣合宫,就算她要查也不该从花房开始啊!”

“她摸不着头绪,不是只能胡乱查了。”

青蕊觉着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奈何小主不听劝,而自己又只是猜测,无凭无据……

“是,小主可要用膳了?”

“先摆出来吧!”

待伺候花月吟用完膳,青蕊领着小丫鬟们将木桌收拾干净,终于有片刻休息的功夫。

她揉揉发酸的手臂,无精打采地往下房走去。

下台阶时,突然感到脖颈里进了个什么东西,下意识地便想大叫出声,猛然想到小主还在殿内闭目养神,若吵到了她谁也别想好受,于是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哈哈哈!原来你这么胆小啊?”

青蕊闻声看去,只见虾毛吊儿郎当地靠在树桠上看着她,嘴里似乎还叼着半根紫薇花枝。

“小主最心疼这些紫薇了,你胆子肥了居然折下来。”

“姑姑,没那么夸张吧?我只是折了枝叶,又没折她的花。”

“管你折没折花,让她知道了要你好看。”

“那姑姑不告诉她,她不就不会知道了吗?”

“哼!”青蕊娇娇地睨虾毛一眼,用手挡住阳光,“我不跟你在这儿耍贫嘴,太阳晒死了。”

哒的一声,虾毛已跳到地面上,且动作轻巧麻利,似是习武之人。

“别那么惊讶,我常年跟着老大,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岂不是很正常?”

“就你这功夫我看还不抵江大哥一半。”

“什么话,我这是我老大的一半的一半也不抵。”

青蕊闻言噗嗤一乐,侧着头端详着虾毛俊飒容颜,忽心生一计:“我求你去办一件事儿,你答应吗?”

“什么事?姑姑不妨先说来听听。”

青蕊拉着虾毛往树荫下走,伏在他耳边悄声道:“你生得好看,替我去结交几个宫女打探打探消息。”

“姑姑这是要我出卖色相啊?”

“嗯!你就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肯定行啊!我池某最喜欢干的就是万花丛中过,片片皆沾身。”

看着他嘚瑟的神情,青蕊忍不住白他一眼:“不过我还没想好让你去接近谁,毕竟离她太亲近的大宫女你撬不动,若是离她太远的小宫女,实在挖不出什么线索。”

“青蕊姑姑口中的她是……”

“齐韵。”

……

嘉德宫内,梵昭正闭目养神,方才范疏桐曾来过一趟,想特意谢皇上给她母亲诰命恩赐,被他以公务繁忙之由拒而不见,这才休息不过半个时辰,又有人来。

“皇上,孟云太傅求见。”

“这群臣没有一天是让朕消停歇会儿的,让他进来吧!”

“臣孟云参见皇上。”

“孟先生快快请起,你是朕的师傅,合该朕给你行礼才是。”

“皇上这般说是折煞老夫了,先君臣后师徒。”

“嗯,不知太傅此番前来有何事启奏?”

“回皇上,近日朝堂上有些人煽风点火,催着皇上立后……”

“此事先生如何看?”

“臣以为立后有益于后宫管理,也对社稷有安定之效。”

“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大梵的江山稳定还需靠女子吗?”

扑通一声孟云跪地:“皇上息怒,臣并非此意。”

“那你的意思是说?”

“如今前朝有一派支持立洛妃为后,另一派支持齐嫔,不知皇上更心仪谁?”

“好你个老狐狸啊!竟敢到朕跟前打探消息。”

“额……”孟云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作答。

“要朕说,这选来选去的也怪麻烦,不若抽签决定好了,可谓十分公允。”

“还请皇上三思。”

“得了吧!朕问你,你更心仪谁呢?”

“洛妃娘娘是郑大人的独女,家中无兄弟姐妹,若将来立为后,外戚单薄可令皇上安心。可谁都知道洛妃待嫁闺中时曾……”

孟云说到这儿,双脚止不住地有些颤抖,他抬起眼皮观察了一眼天子的神色,忐忑不安道:“依臣之见,洛妃娘娘并非绝佳人选。”

“那这么说你更支持立齐嫔为后咯?”

“臣不敢妄议。”

梵昭闻言嘴角忍不住一抽抽——他这不是已将想说的话全说完了吗?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敢妄议。

若是旁人,他铁定一脚踹到他屁股上,可考虑到眼前人是自己的先生,只得忍住:“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孟云离去后,梵昭在书房踱步,给自己灌了满满一壶凉茶仍怒火烧心:“孙九顺。”

“老奴在。”

“去将十九王请来。”

“皇上,十九王一月前去了姑苏,不知现在有没有回京。”

“哦?好端端的他去姑苏作甚?”

“听闻是为了去寻欢作乐。”

“哼!他日子过得倒是逍遥快活,朕这皇帝当得看似权倾天下,实则……唉!不提也罢,你速派人去他府邸看看,若不在也便罢了,若在,即便五花大绑也得给朕将他绑来。”

“是。”

……

十九王爷府,听闻十九王在,小刘公公笑得嘴角都快挂到了耳朵上。

“哎哟!十九王雅兴啊!”

润玉殿内,小刘公公看着十九王如一条灵活的鱼儿般在池子中游来游去,吹捧到。

这润玉殿如宫中的溪华林群殿一般,也是依水而建的,唯一不同是宫中汤泉是天然发热的,润玉殿的池水是凉的,只可夏日享用。

“本王也是跟着皇兄学的,再说这润玉殿还是皇兄可怜本王,他特意派人来修建。”

“那是,皇上那么多兄弟姐妹,兄弟里最疼爱的就是王爷您。”

闻言梵云川爽朗一笑:“这大热的天儿,也不知我皇兄给你安排了什么差事,让你费劲跑这一趟?”

“要不说什么都逃不过王爷您的眼睛呢!皇上特差奴才来请王爷您进宫闲坐片刻。”

“他可不常召我进宫,上次是为了让我去西南办差,上上次是我喝醉酒不小心打伤了钱府孙子,他传我进宫先是一顿臭骂,随后命我亲自登门给那厮道歉,这上上上次嘛——好像是他的小渔儿受了委屈,他宣我进宫质问我如何办事的,不知此次传召又是为了何事,公公可否透露透露,好让本王提前安心些。”

听到小渔儿三字,小刘公公脸上的笑容变得些许僵住——知道此人存在的人并不多,除了皇上及他身边的两位大太监外,宫内知晓此人的便唯有自己。

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漏了嘴,否则若惹龙颜大怒,兴许脑袋不保,可这十九王居然不顾润玉殿内还有许多伺候的婢女,就如此明目张胆、旁若无人地提起小渔儿……

这……

见小刘公公笑容牵强,梵云川也就收敛了不羁性子,麻利地从池子跳出来往屏风后走去:“请公公稍候片刻,本王换身衣裳与你一同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