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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天气已渐凉,宫灯渐亮,一轮明月悬挂夜空,冷玉直挺挺的跪在听竹馆门口,身边站着方才那位拒了她两次的小丫鬟。

“都说让你回去吧!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被皇上罚跪在此,还害得我要干站在这儿看着你。”

“姑娘,我真的有苦衷。”

“我看你脑子怕是被狗吃了,你做做样子,大不了去御花园转一圈,看时间过得久了些再回去,能有谁知道?”

冷玉听得这话沉默着未回答,那小丫鬟看不惯她这副清高模样,朝她翻了个白眼。

她的膝盖又酸又疼,小腿也麻得厉害,此刻哪怕是一颗抵在膝处的碎石子她也能清楚感觉到。

加之未用晚膳,饿得淌了一身虚汗,越来越觉体力不支。

“呀!落雨了。”

小丫鬟惊呼,跑回院中取伞,一边撑开伞,一边拍拍自己肩上的雨珠子:“十六还下雨,真是少见,今天真够倒霉的。”

言罢,眼神复杂地看了冷玉一眼:“你莫不是个丧门星吧?若不是你来皇上也不会生气,说不定这场雨也是因你而下的。”

“喂——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

“哑巴了?”

“活该你被罚,怎么天底下竟有你这般不讨喜的人。”

在宫中做小伏低几年,冷玉早已习惯了旁人的冷嘲热讽——先前自己家还未被抄时,爹爹还说要寻了机会将家中大姐送进宫,若大姐争气做了得宠的主子娘娘,整个冷家的富贵便保得住了。

那时她年纪尚小,光听爹爹一番话以为皇宫是个顶顶富贵顶顶奢华,一旦入宫便可过着如神仙般日子的地儿,还与爹爹争执说爹爹偏心,为何只想着送大姐姐入宫,却不想着送她。

如今自己经历了这一遭才知里头凶险,知这皇宫深院是哪般的吃人不吐骨头。

莫说主子不将奴婢当人看,就算是奴仆间拉帮结派、倚强凌弱、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事儿也不在少数。

她抬头,目光穿越雨滴看了看乌黑天空:“看啊!明月不知何时已隐到了云后。”

小丫鬟听了没得白了她一眼,更觉她脑袋不灵光,骂道:“神经兮兮。”

殿内,梵昭正倚在榻上看书,齐韵沐浴完只穿了寝衣走进寝殿。

“没洗头发吧?”

“没有。”

“嗯,你如今病着本连沐浴都是不该的,若是又闯了风岂非病上加病。”

“傍晚吃了药发了些汗,身子黏腻得紧,若是不清洗清洗总觉难受。”

“嗯,快去躺下吧!方才霖画加了一床被子,保你夜里不会着凉。”

“哪里就这么柔弱了。”齐韵发自内心笑笑,不经意露出一颗俏皮的小虎牙。

梵昭才注意到她居然有小虎牙,配上她清冷疏离的性子,倒平添了一丝独特魅力。

她被他沉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适,看了看窗外:“雨愈发大,也没有停的意思,皇上不打算免了那宫女的罚吗?”

美人求情岂有不应之理,他朝廊下吩咐道:“让兰若宫那位小宫女回吧!”

廊下,洪广隔着楹窗回道:“是。”

不多时,洪广回禀之声响起:“皇上,她不肯走。”

作死的东西。

梵昭看了齐韵一眼,目光分明在问她想如何处置。

“不如将她叫到殿内问话,若是说不出什么要紧事,便将她绑了送回去由希妃处置?”

“你处理人的手段也颇仁慈了些,以后如何震慑得住大家?”

他语气温温的,是真替齐韵着想。

“仆随主行,她此刻顶着的是希妃娘娘的脸面,希妃位份在妾身之上,妾身自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

“难为你如此大度事事考虑着旁人。”他顿了顿,将齐韵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先前朕鲜少关心后宫的事,你替母后管着这偌大摊子,诸如此类的委屈应是受了不少吧?”

“是,掌管后宫看似威风凌凌,其中的难处唯有自己体会了才知晓,小时候母亲总因后院的事儿头疼,那时我不懂,如今却懂了。”

“天下万事有得必有失,你母亲是正房大夫人,自然与妾室不一样。”

这句话是阐述亦是提醒。

齐韵闻言点点头不愿再接。

正当二人沉默时,院子传来小丫鬟咋咋呼呼的声儿:“霖画姑姑,姑姑,那女的晕倒了。”

殿内二人也听到了动静,齐韵急忙快步走出去看,梵昭见她穿得单薄,也取了件披风追出去。

冷玉醒来时人已在一小厢房内了,医女正为她施以针灸。

见她醒,方才看守她的那位小丫鬟金桃朝她冷嘲热讽道:“你倒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怎的没死在咱们宫门口才好。”

医者仁心,自是听不得这些,那医女冷冷地瞥了金桃一眼,又看向冷玉:“你多年来血气不足自己竟不知道?幸而皇上、娘娘仁慈,赏了你许多药材许我日日替你调养,直至全好起来。”

“多谢皇上,多谢齐嫔娘娘。”

感受到这久违的温暖,冷玉忍不住将脸埋在掌心啜泣起来。

“你醒啦?”齐韵走进来问。

冷玉想下床行礼,却被齐韵摆摆手制止:“你今日之举实是荒唐,但念在你也是听从自家主子吩咐,我也便不与你计较了。”

“是,我家娘娘并未说明为何要请皇上过去,只说若奴婢办不到便要惩罚奴婢,所以我才……”

齐韵不想听她解释,冷冷打断:“我也身上染疾,不宜与你多说,我这儿宫院小,你又是她宫里的人,自是不便留你,既然醒了,一会儿自己回兰若宫去吧!”

“是。”

目送齐韵离开,冷玉起身穿鞋袜,临了才发现身上衣裙并非自己的。

于是冲金桃微微屈膝行礼:“敢问姑娘我这身衣裳是何人的?”

“自然是我的,你自己那身破布麻裙比得上吗?”

“多谢姑娘慷慨相助,待明儿我洗干净了熏了香再来还给姑娘。”

“走吧走吧!”金桃不耐烦地摆摆手,“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烦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