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盛鼎侯一脉确实已经两代未曾入仕了，平时也是做点小生意，自力更生嘛。”洪济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小生意？杨大人不会也告诉本侯，杨府在做小生意吧。”
“这……犬子不成大器，也未曾考中，想来可能是他，自己在做吧。”杨文杰声音有些颤抖。
“杨大人确定是他自己在做？杨大人不知情？”
“这……本官确实不知情。”
啪啪啪……尹月带头鼓起了掌，在场围过来的锦衣卫校尉们也跟着他们的指挥使一起一起鼓掌附和，青年看向一旁汗如雨下的洪济。
“听听！听听！侯爷应该好好学习一下，这才是标准回答嘛。”
砰！青年一掌拍在案桌上，一声巨响，吓得两人全身一阵哆嗦。
“新川律！滥用职权，贪赃枉法，勾结乡绅，死罪！这些年两位大人亏心事儿可没少做啊，晚上睡的怎么就那么踏实，刚出生的婴儿胚胎，你们吃了多少！天香楼精挑细选买的女孩儿，就有几十个！
天香楼掌柜已经招供，他是在五金商行购买幼童！而你们！就是五金商行的保护伞！没有冤魂找你们要他们的儿子！你们还敢来找本侯要儿子！”
轰隆！
仿佛是在配合尹月，漆黑的天空凭空一声惊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盛鼎侯洪济，工事司侍郎杨文杰，你们的事儿，犯了！”
尹月一声令下，已经有两个校尉冲上前来，死死的按住两人，锋利的绣春刀压在两人的脖子上。
“尹月！我是盛鼎侯洪济，我爷爷可是老主上亲封的世袭侯爵，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洪济还想挣扎，肥胖的身体乱动着，扭来扭去。
“那你就下去好好问问你爷爷，看他认不认你这个不孝子孙！”没有丝毫犹豫，一颗大好的头颅掉在镇抚司的地板上。
青年歪歪头，一旁的杨文杰已经昏死过去。
“这个扔进诏狱里，去抄家，盛鼎侯府，杨府，还有五金商行，一个不许留！”
“是。”迎着漫天的暴雨，锦衣卫的铁蹄踏入了三个府邸之内。
杀人，抓人，清查账目，然后把赃款分好入库，这些锦衣卫做的最是熟练，尹月就坐在镇抚司里等着，他等到了回来复命的顾真。
小蝶找到了，用顾真的话说，抓是抓不进来了，但是能抬进来，尹月让他抬进来了。
小蝶死了，这个生下来就被卖掉做丫鬟的苦命女孩儿，死在了东街的一个小胡同深处，面朝上胸口中刀，一刀毙命，脸上带着惊恐。
“她是突然被杀死的。”男人沉声：“属下找到她时，她正仰面躺着。”
“仰面？”
“是仰面。”顾真确定到：“后脑勺朝下，但却没有摔伤的痕迹。”
“她的目的地应该是不远处的一栋房子，为什么突然进了小巷子里。”
“这……属下不知，兴许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顾真点点头。
“看看她的表情，如此惊恐。”尹月伸出一只手，捏了下女孩儿的脸，女孩儿的脸蛋已经僵硬但仍然能看出惊恐。
“她可能进了巷子，在黑暗中突然遇害，就受到了惊吓，可这说不通啊，她的尸体是在巷子最里面啊。”顾真伸出一只手，剧举起女孩儿的脚踝，脚踝上沾了些泥土，但完全没有拖拽的痕迹，身上除了胸口的刀伤，没有其他伤痕，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头饰也别在脑袋上。
“她是被熟人叫进巷子里去的。”尹月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对。
“脸上的惊恐表明了，她没想到那人会对她动手。”青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很信任她，她却杀了她，杀她的人是木芷芸！备马，立刻去诏狱！”
尹月赶到诏狱，木芷芸还做在牢房里，她已经按照要求画了那副生客的画，顾剑也已经带着手底下的校尉去全城找人。
诏狱里显得有些冷清了，只有没完没了的呻吟声，和陈继丑研究玩具时兴奋的呼喊。
尹月坐在了女人的面前，这一次她没脱衣服，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她已经没必要再做第二次。
“她那么信任你。”青年缓缓开口，细微的烛火把他映的有些阴沉。
“她是信任我的。”女人开口，没有刻意的改变声线，怜爱感也消失不见。
“你却杀了她。”
“是，我没想到她能看到什么的，可真可能让她看到了什么，其实只要她跟上去，我就得杀了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说过，你们是好姐妹。”
“是啊，所以我相信她一定会理解我的。”女人的脸扭曲的有点病态。
“为了好姐妹献身，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的耐心已经没有了，听好了木芷芸，本侯不管是不是真的叫这个名字，立刻马上把你知道的，通通给本侯说出来！”尹月面色阴沉，示意诏狱的校尉准备对女人动用大刑。
女人突然狂笑起来，全身上下距离的颤抖着，疯狂的咳嗽。
“是毒药，哪个混蛋搜身没搜干净！”尹月一脚踹开牢狱的大门，但已经晚了。
“咳咳……搜的很干净，毒药是我早就服下的，咳咳……每天一定计量，服用了三天……咳咳……”女人咳嗽着，大口大口紫黑色的血夜，从喉咙狂喷而出。
“时间到了啊，时间到了啊，时间终于到了啊……”女人掐住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尹月拦住了准备冲进去救人的校尉。
什么时间到了？
刚想挥手，尹月突然心里一惊，顾真 正在带人抄家忙着清点物资和杀人，顾剑正拿着没用的画像带着他的手下，满新川城找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苗心自从新川宫的防卫出事之后，一直带着自己的手下加固新川宫的防卫，他的锦衣卫们都在做事，就连他自己也因为审问木芷芸人在诏狱。
锦衣卫现在是真的被支开了！
青年扒开牢门，孤身一人冲出诏狱！
轰隆！
这次不是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