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冷声地质问让那宫人吓得瑟瑟发抖，头埋地更低了。
面对盛怒中的沈亦安，她完全不敢说话。
这也不是她说的啊！
她充其量就是个传话的人，只希望她万万不要迁怒到她身上来。
他们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让沈亦安愈发烦躁。
眼神一扫，威慑感十足。
“说！”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了，声音很小，却足以让人听清楚。
“是……是有人见到了您身边的程大人。”
程大人？
程南初啊？
这个答案完全就是出乎了沈亦安的意料。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都没有往他身上想过。
这欣嫔与程南初可以说是毫无干系，他又怎么会去对她下此毒手呢！
而且，还留下了如此明显的证据，这不就是故意授人以柄吗？
如果真的是程南初做的，被人怀疑到她的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他与欣嫔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对她下手，除非是有人使唤他。
在这座皇宫之中，能最直接让他听话的，也就是她沈亦安了。
更不要是说，她和张时颜之间还一直不对付，拿她的亲人出气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一看，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但在背后，不知道那人冥思苦想多少个日夜才想出这么个“完美”的计划。
想清楚后，沈亦安的火气也就逐渐消散了。
沈亦安继续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现在她要先搞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程南初。
她的直觉告诉她程南初是冤枉的，她是相信他的。
可她要明确，背后的人是怎么钻了空子的。
据他们所说，案发的那天晚上有不少人见到了程南初，光这一点就让沈亦安觉得太过于刻意了。
只是这宫里见过程南初的人何其多，一个人会认错，难不成所有人都认错了吗？
又是用什么手段掩人耳目的呢？
感受到沈亦安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跪着的宫人也没有之前的提心吊胆了。
“前日三更的时候。”
这时间让沈亦安更加确认了，程南初就是被冤枉的。
因为自从那日她和程南初不欢而散后，她便让人一直看着他的。
他每日的一举一动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他这几日的确告假了，几乎没有出过他那个小院子。
但是沈亦安很清楚，他只是因为不想出现在她的面前。
程南初不要太安分！
能想出将这事安在程南初身上，再用他来重创她。
看来，来者不善啊！
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清楚啊！
或者说，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程南初……
沈亦安蹙眉问道：“这件事情是谁在负责的？”
可能是因为长安宫就处于旋涡中心，消息滞后一些她也能够理解。
负责探查真相的人一直迟迟没有找上来，这才是最让人奇怪之处。
按理来说，皇宫中议论纷纷，据目前所有的证据来看，他们最该怀疑的就是长安宫。
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一切还是风平浪静。
就是不知道，这底下蕴藏着怎样的轩然大波。
“是大理寺。”
这就更不应该了。
大理寺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就是沈星辰犯了事情，也少不了被他们盘问一番。
怎么如今轮到她了，就都变了呢？
“走，回宫。”
这件事情和程南初也脱不了关系，他也是主人公，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
让沈亦安惊讶的是，这几次都窝在房间中躲着她的程南初此时居然在等着她。
见到他背影的那一刻，沈亦安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眼神中的光都亮了不少。
“哟，这不是程大人吗？怎么舍得屈尊来见本宫了？”
沈亦安这番话中的嘲讽意味十足，但这也正说明了她此时的底气。
程南初愿意来这里见她，就已经说明了他此时已经退步了。
这场无声的战斗中，他投降了。
“公主何必取笑属下，属下知错了。”
不愧是他，这姿态转变的不要太自然。
就他此时这模样，谁能想象得到那日他硬气的话语。
只有程南初自己知道，他这几天可都是在数着日子在装样子。
以后他再也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每日装得那般深沉愁苦，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见他认错的态度还算是良好，沈亦安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可不会直接表现出来，淡淡地说：“知错就好，不过本宫这里正好有件事情要问你。”
整个长安宫中，最是见多识广的人就数他了。
如果他都不知道的话，怕是又要让情报网的那群人去打探了。
她的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程南初的眼睛，他眼底强压着笑意。
“公主请说。”
沈亦安道：“欣嫔死了。”
欣嫔？她死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原谅他这几日真的入戏太深，除了必要的需求，就不曾离开过他那小地方。
他实在不是很清楚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
“所以，他们认为是您做的？”
程南初试探地问道。
如果不是和她有关系，她怎么会提起。
沈亦安没想到她只说了一句，程南初就联想到了这里。
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不错，不过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是本宫吗？”
她这别有深意的笑容，还是来问他的。
他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不会是因为属下吧？”
还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没错，就是你程南初。”
不等程南初说话，沈亦安就继续补充。
“但本宫相信，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只想请你解答一个疑惑。”
如此，不等沈亦安问，程南初就已经知道她的问题是什么了。
这几日他一直很清楚他周围有人在监视他，这也是她这般相信他的原因之一吧。
“公主是想问为什么有人能伪装成属下的样子还不露破绽吧！”
程南初用的是肯定句，他对自己的猜想很有信心。
“那你知道原因吗？”
沈亦安很好奇，他能不能从中看出些什么呢？
“公主，首先属下想说的是，我并无兄弟，且我程家真的只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