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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向来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洛阳珈蓝,素来盛行奢靡之风,富豪斗富,官员买官的现象比比皆是,这也恰恰象征着一个王朝的末日景象。

此时,在京郊的农庄外,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贾四正锄着地里的草,看着烈日当头,要是干不完,晚上吃不上饭不说,还得挨那些衙役的打,他越想越气,索性把锄头一扔道:“他奶奶的,老子不干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麻木的百姓,不禁怒吼道:“乡亲们,不要再替官府卖命了!要知道我们干了也是白干!这些都不是我们的地,是那些老爷们的地,年年干,年年吃不饱饭!”

“说得对呀,朝廷年年加租,光今年一年,官府们就已经催了四次粮了。现在是农忙的时节,这些官差们又不打仗,何苦要咱们这样多的粮食?”一位白了头发的老翁叹道。

“干什么?还不是供那些大官们摆宴席?”一位壮汉不平道,他也扔掉了手里的犁。

“要我说,这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咱们不如反了他娘的,冲进洛阳城,去抢那些有钱人家的粮食。”贾四说出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这怎么行?贾四,天子脚下不可说胡话,你想当反贼吗?”这时,又有一位叼着烟斗的老汉劝阻道。

谁知那壮汉贾四吐了一口唾沫,愤愤不平道:“呸!饭都吃不饱了,还管他什么天不天子的。凭什么他们这些废物就得骑在咱们农民头上拉屎拉尿,古时也有陈胜吴广起义,也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咱们就不能造反?”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很快,一场席卷京都洛阳的流民起义裹挟而来。

一月后的太极殿上,元贞小皇帝如往常一样端坐朝堂之上,他以为今天又是当吉祥物的一天,便给侍立在身旁的冷华使眼色示意退朝。

冷华会意,便扯着嗓子喊道:“升殿,陛下有旨,有事奏明,无事退朝。”

说罢,元贞帝正欲从金銮宝座上跳下,他想和冷华一起去御书房玩蛐蛐,就听见殿外一阵浑厚的声音道:“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元贞帝只听声音就分辨出来此人乃是是父亲留给他的托孤重臣江州刺史苏道元,便紧张地扣起了手指,眼神示意冷华求救,好似在说,怎么办?苏先生又要骂他身为皇帝不务正业?

迟疑了一会儿,元贞帝还是用着稚嫩的童音道:“传苏爱卿上殿。”

此时侍立在宫殿门口的苏道元听见皇帝传唤他,才长舒一口气,脱掉靴子,解下配剑,用手正了正自己的冠冕,大踏步上殿,其实他今日是为宫外流民暴乱而来。

透过十二琉冕,元贞帝亲切地看向正欲下跪的苏道元道:“卿可起身回话。”

苏道元充耳不闻,依然规规矩矩地行叩拜之礼,好一会儿才用一种疲惫的口气道:“陛下可听见宫外的事?”

元贞帝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看着九岁的皇帝懵懂地模样,苏道元觉得这王冠带在他头上实在太沉重了,便起身走到元贞帝身边,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想知道这些天宫外发生了什么吗?若是想,何不让诸臣退下,臣自有话和您讲。”

苏道元在元贞帝耳边悄声低语,之所以这样小心,是因为他知道宫中遍布嘉顺太后的眼线,嘉顺太后将皇帝当做宠物把玩,自然不愿意有人给皇帝透露百姓生活的真实情况。

元贞帝看着苏道元一脸沉重,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带着他和冷华来到了御花园。

“卿有何良言要献于朕?这里已然安全了,母后的人不会发现这里。”元贞帝天真地问。

石子路上,苏道元沉默良久,始终不欲开口,冷华知道苏道元在避讳自己,便背过身去,假意看山水。

见冷华识趣,苏道远才语重心长道:“时至今日,陛下依然蒙在鼓里吗?宫外灾民暴乱,短短几日,已连续洗劫城中的米铺油仓,京城告急。”

“啊?这可如何是好?”元贞帝显得有点慌乱,他知道自己不会管理国家,可也没想到如此失败,还记得父皇在时,可是家家户户都有粮食可吃。

“依臣之见,莫不如先组织军队,抵抗暴民,而后再动用国库,开仓放粮。”苏道元建议道。

“可是百姓没有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呢?朕心情不好吃不下饭时,就会喝点肉粥开胃。”元贞帝扬起小小的脸蛋问道,在他心里并不明白百姓吃不起饭是一种什么样的政治概念。

“....”苏道元一时无言以对,有这样圣质如初的皇帝,国家还谈什么未来?

冷华瞧见苏道元失望的神色,悄悄地将小皇帝拉倒一边道:“陛下,苏大人之意是:现在京都的权贵豪强大肆兼并土地,致使百姓无地可耕,正所谓富者连天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百姓已经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他们不是不爱吃白米饭,是吃不起白米饭,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朝廷的世家在剥削他们。”

冷华忧心忡忡道,他想要点醒这位久居深宫不谙世事的天子。

只因他自小在宫外长大,感受过饥饿,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反?而他之所以此刻在深宫,也是因为当地的达官贵人圈地致使他的父母不得不卖了地去做了权贵的长工,无计可施的父亲为了不让自己饿死,便将他送进宫,净了身做了太监。

可惜元贞帝听见这样的话,只是眨了眨眼,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荷花池里的蛙鸣里。

见他如此不开窍,冷华深深地失望,不再多言。

苏道元瞧着元贞帝稚嫩的面庞,突感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只是一个劲地对着苍天摇着头道:“先主,老臣惭愧,未能尽到辅佐之责,致使陛下失职,朝廷动荡。”

这时的元贞帝似乎受到感染,看见苏道远的悲容,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苏先生,朕知卿乃忠臣,父皇在世时,就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不会召先生回京。如今先生已在朕身边,何不教朕治国?”

苏道元看着面前的幼年天子,再听他说起先帝,不由得眼眶湿润道:“老臣感念先帝知遇之恩,虽死不能报答。如今,国家四分五裂,盗贼流民四起,朝堂之上,妖后作乱,朝堂之外,河间王勾结嘉顺太后,结党营私。这一切都是臣无能,才使得陛下受委屈。”

元贞帝姬云庆听见朝廷已经如此动荡,顿觉不知所措,其实他不傻,他知道自己被架空无实权的处境,可是又不能挣脱嘉顺太后一党的束缚,于是便嘟着嘴道:“奈何母后与皇兄不给朕天子的权力,朕就是想做事,也无能为力,朕的命令只能在这宫墙里流通。”

“陛下也是苦命之人啊,每每上朝时,大堂之上,竟无一人说真话。本以为先主分封大皇子为河间王,是为了护佑大璟的西北国门,谁知他却自立为西境之主,在封地内招兵买马。如今南疆北凉皆已叛变,大璟王朝的半壁江山已然陷落。妖后萧观音又囚禁陛下于内宫,这岂不是死局?”苏道元分析着目前的局势,顿感痛心疾首,现在的他恨不能自戕去见先帝。

冷华悄声提醒道:“苏大人慎言,现在宫中遍布萧观音的眼线,大人说话可要小心呐。”

谁知苏道元本忠义之士,性格更是刚直不阿,他不屑道:“晾萧观音乃一区区女流之辈,她能奈我何?”

转而又对着元贞帝起誓道:“陛下勿忧,臣素闻抚军大将军萧翎乃我朝忠贞之臣,臣愿意前往南疆请来镇南军勤王保驾,铲除妖后,肃清宫廷。”

在三人看不见的石山后,有一内侍将三人的对话全部记下,趁着无人发现自己,那内侍一溜烟就小跑到了西郊的慈宁宫。

慈宁宫的床榻上,那里正躺着一位贵妇人假寐。

那内侍便小心翼翼地近身道:“太后娘娘,苏道元今日进京,此时正和天子密谋要..要..”

“要什么?有话但说无妨,哀家饶你不死。”那美夫人闭着眼睛,还将手伸向一旁的侍女,那侍女正为她做着指甲。

“说是要召集义兵,保驾勤王,”那内侍看了萧观音一眼,内心纠结到底要不要重复那句话,毕竟这位主子可不是个好脾气。

谁知萧观音素来做事雷厉风行,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之人,见他欲言又止,索性也不耐烦道:“要是不说就退下,别妨碍哀家睡觉。”

那内侍只能说出后一句:“诛杀妖后,肃清宫廷。”

听到这里,美妇人睁开了双眼,凤眼一凛,揪住那内侍的衣襟道:“你可听清楚了?”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内侍颤抖着,不会要被萧观音杀了吧,太后可是喜怒无常之人。

“哼,小儿岂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你先退下吧。”萧观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帝竟然敢动到她的头上,看来,这姬家天下又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