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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一条幽深的胡同巷口,一位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扎着长长的辫子,眉间有一颗朱砂痣,看她的相貌,不似中原之人。

此刻她正竭尽全力地奔跑,只因她的身后有着大批的追兵。

那些人嘴里不停地喊道:“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要放箭了!”

那女孩闻见此声,更是慌不择路,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她瞥见路边有一水缸,便动作灵巧地藏了进去。

很快,追兵赶到巷口,为首的那人身穿盔甲,面目肃容,他正是奉命守城的大司马左清。

至于他为何追赶此女,原是因为白日里巡查时,发现这一对男女十分可疑,尤其是那男人不停地观察着城墙上的守卫,好似在记录什么,他观其行为颇似北凉羌人,便决意逮捕二人。

左清看着黑暗的巷角,断定女孩一定藏于此地,便冷冷道:“点灯!”

随着火把亮起,此刻藏身于水缸中的长星屏住了呼吸,她生怕水缸冒出气泡,惊扰了搜查的官兵,然而就在她快要憋不住气缴械投降之时,就听见拿火把的士兵道:“大人,你瞧,那里有一女子在奔跑。”

左清看向巷子拐角处,果然见着有一位扎着辫子快速飞奔的女孩,他当即下令道:“这定是那北凉奸细,快随我追!”

随着官兵的撤退,水缸里的长星才敢将头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缸外的新鲜空气,等到确定四周无人时,她才动作迅速地跳出水缸,而后摸摸了胸前,确定怀中之物还在时,她呼出一口长气道:“差点就被追上了,好险,得赶快出城。”

且说苏岚锦等待谢炎生多时未归,她感到今夜心惊肉跳,似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想着出府看看。

待到行至一小巷处,见前方巷角亮起火把,还以为是那浪人回家来了,便一路小跑而去,结果迎面撞上一群官兵。

为首的将军甚至在还未看清她的样貌时,就一把将她擒住恶狠狠道:“可算抓住你了,这回看你往哪跑。”

苏岚锦虽有武功傍身,奈何双手被束,更是无法施展腰间的碧水剑,只能憋屈地大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直到有一人拿起火把照亮了她的面容,才心下一惊道:“大...大人,抓错人了,她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小的认得,眉间有一颗红痣,这人根本不是她。”

“什么,怎么会?”左清大惊,而后眼神犀利地扫视苏岚锦,见她果然不是那个羌族女人,便气愤道:“汝既不是奸细,为何要跑?”

苏岚锦没好气地看向他道:“本姑娘乐意跑就跑,你待怎样?我朝哪条律法规定夜间不准奔跑?”

“好伶俐的一张嘴!”左清冷笑道:“这里还容不得你猖狂。本官判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再者,就算汝不是奸细,也是因为你,我们才追丢了她,只好拿你回去顶罪!”

说着就要命人将苏岚锦拷上枷锁带回衙门。

谁知不远处的郡主府门前慢慢现出一人道:“且慢!”

来者白衣飘飘,端的是清风朗月之色,正是谢炎生。

他刚刚从郡主府逃离姬凌波的魔掌,想着阿锦还在等自己,便回家心切,结果就看见这一幕。

见佳人有难,谢炎生忙质问左清道:“大司马这是何意?为何为难这女子?”

左清原本不屑来人,待到看清是谢炎生,又见他从郡主府而出,想着郡主平日便喜欢这小子,多结交他总没坏处,也许这人是以后的郡马爷也说不定,他一瞬间就收起了狂傲,笑嘻嘻道:“原来是刚刚在南疆建立奇功的太常寺卿谢大人,您这么晚在这作甚?”

而藏于官兵身后的苏岚锦也看见了谢炎生,此时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而谢炎生也察觉到那女子凝视他的目光,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待到火光亮起,他一瞬间就认出那女孩是苏岚锦,便呆呆地看向她,一动不动。

时光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俩人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是谁也未开口打破沉默。

左清见谢炎生和那黑衣女子似乎认识,便顺水推舟道:“谢大人,这真是天大的误会。这女人,你带走吧。”

说罢命令手下放开苏岚锦。

恋人之间缠缠绵绵的情思被打破,谢炎生才注意到这许多的电灯泡,一想到这些人居然敢为难阿锦,他便沉着脸道:“刚刚的情况我都清楚了,大司马不问清楚就随便抓人,难道当我天朝律法是摆设吗?”

谢炎生素来不爱与人起争执,这次却收敛了温和的气息,再次冷冷警告左清道:“本来我不欲计较,只是你我都是为郡主办事。左大人下次还是查清楚再抓人,免得冤枉了好人。”

谢炎生提起姬凌波时,还特意在空中抱拳以示敬意,目的就是压制左清。

果然,想到姬凌波平日里疯狂的手段,左清浑身一个激灵道:“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下官遵命,这就为谢大人和这位小姐备马,护送二位回家。”

“护送就不必了,我们长得有腿,自己会走。夜色已深,告辞。”谢炎生说完不再看他,默默拉起苏岚锦的小手,二人缓步而行。

而苏岚锦直到官兵散去,才狠狠地甩开谢炎生的手,双手抱肩,一言不发。

谢炎生见她生气了,才踌躇道:“阿锦,...我...”

他正欲伸手去撩苏岚锦额前的碎发,谁知他的手才将将伸出,就被她一把抓住。

苏岚锦好似很生气一般,抓住他的胳膊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霎时,谢炎生感到胳膊一阵剧痛,再看其上的牙印浮现,他的手几乎要被苏岚锦咬出血了,这时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道:“乖乖,你怎么忍心对相公下这么重的手。”

见他疼得龇牙咧嘴,苏岚锦脸上才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而谢炎生见阿锦不再冷着一张脸,也就故意大声哀嚎,为的是博她一笑。

他再次试着拉起苏岚锦的手,这次她却没有甩开他,任由他拉着。

月光如水,倒映出二人的影子,谢炎生抿了抿嘴唇道:“小心肝,不生气了吧?”

“哼,你还说,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好生谢大人的气呢,谢大人可是替郡主办事的人呢。”苏岚锦阴阳怪气道。

“害,原来阿锦吃醋自己刚从郡主府走出来。”谢炎生心道,面上则安抚她道:“我那是为了搪塞左清做得权宜之计。”

“那你和那个郡主真的没什么?”苏岚锦看着谢炎生的双眼天真地问道。

“我和她清清白白的,绝无私情,我向天发誓。”谢炎生说着就要举手对天,谁知嘴唇却被一个柔软的吻缠住,阿锦难得这般主动,谢炎生趁机入侵她的唇,二人深深沉醉于彼此掠夺对方的呼吸。

直到许久过后,苏岚锦被吻得呼吸急促,才咬了谢炎生的嘴唇,顺便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谢炎生见索吻不成,便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抱住道:“我的心肝宝贝,还生我气呢?相公我呀,在外面这么多天,你有没有耐不住寂寞去找野男人?”

苏岚锦本来就因为刚刚的接吻而面色潮红,此刻被他搂住,又听他打趣自己,恨不能啐他一口。

谢炎生则是紧紧抱住她的细腰,任凭她怎样小拳拳锤打都不松手。

二人打打闹闹了好一会儿,苏岚锦才不再挣扎,见阿锦难得安静,谢炎生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将呼吸洒在她的耳垂,闭着眼似是陶醉道:“说真的,阿锦,我真想这么一辈子抱住你不松手。”

苏岚锦感觉耳朵那里酥酥麻麻的,她内心有一股烧起的火,便想再次逃脱他的怀抱,好用凉水熄灭那热意。

就在二人情意浓浓打打闹闹之时,一位不速之客的出现扰乱了二人的甜蜜。

只见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孩从夜色中走出,她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

见她出现,谢炎生不得不松开苏岚锦,苏岚锦本能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忍不住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好似在说:“看本姑娘回家怎么收拾你。”谢炎生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而长星见这样一对璧人,则抱拳道:“长星多谢二位相助之恩。这位兄台,你还记得我吗?前日玉笺关外,你我有过一面之缘。”说罢星星眼看向谢炎生。

谢炎生则细细打量着她,随即恍然大悟道:“好似记得,不过貌似你还有个哥哥。”

长星兴奋地点点头,她本欲出城,可是看见熟悉的男人谢炎生便忍不住脚步为他停留。

而苏岚锦见她不仅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带伤,衣服也破了几处,便起了怜悯之心道:“好可怜的姑娘,他们为什么抓你?你若无处去,且随我回家。”

长星听完苏岚锦的话则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好久没人这样关心自己了,她强忍住落下的泪水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的哥哥还在他们手上,我还得去找他。我特现身在此,是为致谢二位。他日二位若至北凉,我必报答今日之恩情。”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她已不见踪影。

见长星离开,谢炎生才喃喃道:“有恩必报,长星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苏岚锦注意到长星离开时,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便示意谢炎生看看地上。

谢炎生弯腰捡起地上的牛皮卷轴,打开一看,心下凉了半截:半个西境城的兵力部署跃然纸上。

“不好,她果真是奸细,快抓住她。”谢炎生盯着牛皮纸,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算了,且随她去吧。幸而这城防图也只有半部。此乃天佑我大璟。”苏岚锦悄声道,说罢便和谢炎生手拉着手回家去了,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且说那长星自离了二人后,便顺着玄奎给她留下的标记一路向西而行,终于在天大亮前赶到了城西梵天寺。

此时,天将破晓,长星轻叩柴扉,不一会儿就一僧人应声开门道:“请问施主何事?”

“烦请小师父告诉住持大师,就说乌日雅前来寻兄。”长星也学那僧人双手合十在胸前回礼道。

她本是草原上的羌人,乌日雅才是她的本名,长星不过是为了方便入城而取的汉名罢了。

那僧人一听到乌日雅的名字,自知事关重大,便快速打开了门放她进去。

乌日雅穿过几座佛堂,在一间禅院里,终于看见了哥哥的身影,只见她飞奔至哥哥怀里撒娇道:“阿哥,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玄奎,也许此时应该称呼他为北凉乌珠穆沁部最强壮的勇士达尔罕,他则宠溺地摸摸了妹妹的头道:“我没事。对了,东西带来了吗?”

“在这儿。”乌日雅自信满满地伸手摸向怀中,可是遍寻不见,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了?丢了?”达尔罕盯着她。

乌日雅几乎哭出声,这可是哥哥和她差点丢了性命才换来的城防图,怎么会不见了呢?这让她有何面目回草原面见林丹汗?

“没事,丢了就丢了,我去和大汗解释。”达尔罕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得到哥哥肯定的力量,乌日雅平复了心情,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道:“我知道了,城防图一定在那两个人的手上。”

于是就把昨夜如何遇险又如何被谢炎生二人化解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如此,你我要想得到城防图,那么突破口就在那个心软的女人身上,我们一定要得到她,让她交出城防图。”达尔罕分析道。

“你是说抓住苏岚锦?”乌日雅沉思。

“不,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我的妹妹,你动动脑子,有一个方法能自动让中原人送女人来草原而不使他们怀疑。”达尔罕露出狡猾的笑容。

“和亲?”乌日雅猜测道。

“只是到时恐怕还得委屈你。”达尔罕看着自家单纯无邪的妹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