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好像有点大，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
许愿很好奇，她记得程白的身子已经虚弱的不成样了。
所以，程靖宇舍弃了他。
“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她穿的那么暴露，跳那么擦的舞，难道，不该死吗？”
到了绝境，还是不知悔改，依旧大放言词的诋毁。
他可能会迷茫，但永远不会悔改，坏人的恶，是刻在骨血里的。
剜心剔骨都不曾减少半分，更何况死亡。
“我永远都不是该死的那个，该死的本就是放出罪恶的那些人。”
“你们杀了她，现在又要杀了我，你们才是推波助澜的狗东西。”
屏幕忽然跳动，画面有些模糊，程白过激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烂在泥里不好吗，凭什么要放出来。”
“因果循环又怎样，这条命，我还给她就是了。”
“我程白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就算死了，也要拿另一条命陪我。”
他疯狂的大笑，扶着护栏，一个借力，画面跳转，手机从高处掉下。
“我不好过，你永远也别想好过。”
“啪”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最后的最后，许愿清晰的看到程白吐出的最后的两个字，是许愿。
“阿愿……”
“阿愿……”
“宝宝……”
何遇站在她面前叫了很久，许愿还处于愣神状态。
“妈回来了。”
“啊？哪呢？”
许愿回过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何遇，四处搜寻着妈妈的身影。
搜寻无效，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继续转过身发呆，继续忽略眼前的何遇。
何遇:“……”
……
临城，第一人民医院。
“女士，这病，还是越早治越好。”
一个秃了头的医生惋惜的看着许颖。
“我知道了，会考虑的。”
许颖沉思良久，沉默的拿着诊断书离开。
大夫看着远去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可惜，太可惜了，诶……”
“太太，现在回去吗？”
“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是。”
她知道许愿最喜欢吃哪家的苹果和蛋糕，一路小跑，不一会手就满了。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淅沥的小雨，闷闷的。
想到许愿大口大口吃的幸福的样子，她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还有五秒就绿灯了，她紧了紧手里的袋子，涌进了人潮。
不知怎的，袋子忽然破了个洞，苹果撒了一地，蛋糕的绳子一松，猛的掉在地上。
看着面前的凌乱，手忙脚乱的上前一个一个拾着苹果。
这可是愿愿喜欢吃的，千万不能摔坏了。
车轮的摩擦声，在寂静不动的车辆中格外刺耳。
许颖猛的抬头，瞳孔不断放大，身子僵住不能动弹，怀里紧紧护着苹果。
不远处的零一好像被什么人拦住了，过都过不来。
伴随着突然的刹车声，只听嘭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她被撞飞了出去。
身子不断的抽搐着，整个人血肉模糊，偶尔还能看到丝丝白骨。
怀里的苹果散乱一地，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强撑着身子，不断伸手去够那些苹果。
她的愿愿还在等她的苹果。
“苹……果……”
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呕出一大口鲜血。
人群瞬间混乱，有人尖叫出声，有人拿着手机拍照，有人捂住自家小孩的眼睛。
他们打着伞，冷漠的看着。
直到一个小伙子站了出来，拿出手机打了120，将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雨水冲的血水一片，现场惨不忍睹。
他扶着许颖上车，呼吸机戴上的瞬间，她忽然强烈的排斥。
指着手机，医护人员掏了出来，许颖摇摇头，她要自己打。
强撑着窒息般的感觉，拨通了许愿的电话。
“妈，你到哪了，我去接你。”
“愿愿……”
她弱弱的开口，像是来自天外，如此的缥缈又不可琢磨，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妈妈稍微……有点累，要……休息一会，可能迟……一点回去，
晚饭？就别等妈妈了， ”
“妈，你怎么了？我去接你。”
许颖虚弱的握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脆弱。
“先不说了，老板在催了，妈妈去给你买苹果了。”
“愿愿，”
“我在呢，”
“好好吃饭，可不能剩了，妈妈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