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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俊听到刘秀这一嗓子,手上并未阻拦,眼睛始终盯着臧宫摸在腰间的手,傅俊心中明白,若是一对一,自己与臧宫不相上下,再加上个刘秀,反而束手束脚,难免被动,所以傅俊一直未出手,

傅友德停顿了一会,待气息稳些,接着质问傅俊,

“傅俊!你怎能如此对待客人,赶快把兵刃放下!”,傅友德抓着镔铁皂缨枪,想从傅俊手中夺下来,奈何傅俊力气太大,镔铁皂缨枪纹丝不动,

傅朗一边搀着老爹一边劝着兄长,真是忙里又忙外,

“兄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你先把手中的兵刃放下!”,傅朗手中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

傅俊扭不过他老子,只好将镔铁皂缨枪立起来,用另一只手把父亲和弟弟拉到自己身后来,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南阳郡现在已经是起义军的势力范围了,我新朝大军在南阳连吃败仗,现在那边乱的很,怎么还会有人出来经商,而且还带着兵刃”,傅友德和傅朗看了看地上的兵刃,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秀二人,

傅俊神色凝重,接着说:“我帮他们喂马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马是官马,马的脚底钉着新朝的马掌,可他们从未说过自己是隶属哪个部队的”,

傅友德听了心中也是一紧,要真如自己的儿子所说,那自己岂不是引狼入室,想到这傅友德往傅俊身后侧了侧身子,

刘秀见一直僵持也不是个办法,事已至此,只能堵上一堵了,

刘秀轻拍臧宫肩膀,臧宫会意地让出身子,对刘秀行抱拳躬身之礼,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主一仆了,傅家父子也是刚明白过来,傅俊看臧宫收起身形,自己手中的镔铁皂缨枪也放松了些,

刘秀察言观色,这傅俊是个真汉子!

刘秀并未离开臧宫的范围,这样后撤也来得及,刘秀出声询问,

“傅俊兄弟既是亭长,小弟不才,敢问兄长眼看朝廷政权腐败,百姓水深火热,是熟视无睹,还是麻木不仁!”,刘秀眼神犀利,直盯傅俊双眼,似要看穿傅俊内心,

刘秀的眼神,发烫,像太阳般直视傅俊的内心,傅俊与刘秀对视,只一眼,便低下了头,

刘秀乘胜追击,“傅伯父说傅俊兄弟,是抓贼补盗能手,那敢问,兄长所抓之人,又有多少是因为家中无裹腹之米,沦为盗贼的?又有多少是因为被贪官污吏迫害,沦为盗贼的?又有多少是因为战乱灾祸失去家园,沦为盗贼的?”,刘秀字字诛心,步步紧逼,说的全是傅俊平日里所经历的,

傅俊低着头,无奈地说,“不瞒兄弟,我所抓之人有十之八九都如兄弟所说,可我食朝廷俸禄,当忠朝廷之事,我的职责就是抓贼补盗,又岂能因为各中缘由,就将他们置于朝廷法度之外!”,傅俊抬起了头,坚定地说,

刘秀对傅俊的欣赏又多了几分,“那是自然,兄长若是不顾朝廷法度,我反而会小看兄长的为人,实不相瞒,我本是长沙定王的后人,刘氏宗亲,刘秀刘文叔,现在更始帝驾前官拜太常偏将军,此番入颖川,实为结交有识之士,为我所用,灭王莽!复兴汉室天下!”,刘秀挺直了腰身,

傅家父子是一阵惊讶,万没想到眼前之人会是刘氏宗亲!

傅俊还未说话,傅友德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言语激动,“阁下当真是刘氏宗亲!”

“我与兄长刘演,自南阳舂陵起军,一路高歌猛进,下棘阳,克邓县,如今围困宛城,杀的新军连连败退”,刘秀自豪地诉说着一路的战绩,

“我大汉朝有救了!汉卒傅友德拜见千岁!”,傅友德老泪纵横,跪倒在地,对着刘秀行叩拜之礼,

刘秀连忙上去搀扶,不曾想眼前的傅友德原来是大汉朝的士兵,

“伯父,还请起”

傅友德搭着刘秀起了身,眼含热泪,声音沙哑,“老夫不曾想,在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我汉朝天下复兴,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傅友德一边说,一边用汗巾擦着眼泪,

傅友德把两个儿子叫过来,见过刘秀,傅俊、傅朗跪地叩首,

“草民见过千岁!”

刘秀又将二人扶起来,握着傅俊的手,眼中全是欣赏与爱惜,

傅俊自然也是听说过刘演、刘秀兄弟的事迹,现在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就是这二人领导的汉军大败新军,傅俊对刘演、刘秀兄弟也是钦佩不已,

傅友德也看出来刘秀对儿子傅俊的赏识,两个大男人手握手,这要是看不出来就有点难了,想到这,傅友德行抱拳拱手之礼,

“千岁!老夫身为汉兵,本应该投身入伍,为我大汉抛头颅洒热血,然而老夫已过知天命之年,自知时日无多,就让我儿傅俊替父从军,报效汉军阵前,助千岁一臂之力!”,傅友德示意傅俊跪下,

刘秀深受感动,“伯父能为我大汉天下如此着想,文叔在此谢过伯父了”,

傅俊拜过刘秀,起身和臧宫也打了个招呼,二人之前的误会一笔勾销,傅俊离得臧宫近了,才看见臧宫腰间空无一物,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臧宫胆大心细。

事情到这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世间总有各般不如意,又或者说傅俊命中有此劫难!

傅俊家的门缝处有一只眼睛,将傅俊与刘秀之间发生的事,尽收眼底,更是将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此人一直等到刘秀、傅俊他们各回各屋,才离开,脚底抹油般朝着县衙方向跑去,手中的灯笼早已熄灭,不过斗大的一个“更”字,依稀可见。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傅俊拜别母亲,妻子,跟年纪尚幼的女儿一番不舍,刘秀、臧宫、傅俊就收拾行装,把马从马厩里牵出来,三人拢缰丝,认镫搬鞍上马,告别了傅友德,纵马就出了襄城县。

昨晚傅俊家门口那人,一直在县衙门口候着,一直等到县老爷起来,升堂办公了,才由官差领着来到了公堂之上,

襄城县县老爷,姓曹名本

这曹本睡眼惺忪,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问道,

“堂下所跪何人啊?”

昨晚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

“草民,更夫,老文头”

“哦?何事啊!”,曹本一听,是更夫,这更夫能有啥事找自己呢,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到这不耐烦地说,

这老文头慌里慌张地说,“大人!傅俊谋反了!”

曹本立马精神了,“什么!谋反?你且细细说来,若有造假,本官定斩不饶!”

“是…是!大人!”

“小人值班打更,正转到傅俊家门口,忽听得里面有人大喊,出人命了!小人就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谁知这一看就看到了……”,这老文头就把昨夜,傅俊家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给曹本听了,

曹本听完,大拍惊堂木,晃身形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脸上颜色更变,二目圆睁,

“你所说的,可属实情!”,曹本喝道!

老文头腿都吓软了,“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大人若不信可去傅俊家中查看一二!”,

曹本立刻召集所有当值衙差,一共五十人,曹本出了县衙大门,拢缰丝,认镫搬鞍上马,

“前面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开往了傅俊家的方向,

不大会就到傅俊家门口,曹本稳坐官座马上,

“来人啊!去给我看看傅俊今日是否在公办”,一名衙差领命就去傅俊办公的地方,

“来人啊!把这院子给本官围起来!今天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给我叫门!”,说话间,曹本从马上下来,捋了捋自己的官袍,看看有没有褶皱的地方,

“砰!砰!砰!”

一名衙役拍着傅俊家的门,傅朗听到有人敲门,从屋里出来走到门口,高声问道,

“来者何人!”

曹本用眼神示意了老文头,老文头应声道,

“是我,更夫,老文头儿!”

傅朗一听是更夫,就没想那么多,拉开门栓,打开两扇门,刚看清门外的衙役,二十衙役就鱼贯而入,两名衙役用刀将傅朗架住,曹本这才迈着大步进了大门,看都没看傅朗一眼,傅朗还想出声质问,衙役一刀柄怼到傅朗肚子上,傅朗疼得喊不出声来,

傅友德从里屋出来,看到底谁来了,儿子傅朗怎么不出声了,一出来就看到了,满院的衙役和县太爷曹本,

傅友德看到儿子傅朗被衙役架住,急忙上前给曹本行礼,询问着,

“县太爷,我儿子傅朗是招惹了什么事了吗?”

曹本可不搭他这茬,抬眼皮看了傅友德一眼,

“傅俊和昨晚住在你家中的那两个人呢?反贼刘秀呢?”

傅友德一听,就大概明白了,但自己不能承认啊,

“我儿傅俊出去公办了,昨晚确实有两个人住在我家中,是我的远房亲戚,不是什么刘秀,我也不认识”,

曹本并不理会他,对着衙役用手一指后院,

“去!把他们家人都带出来,挨个屋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傅俊和刘秀找出来!”

“是!”,十个衙役像饿狼一般冲进了后院,

傅友德上前阻拦,曹本一个大耳刮随声而至,

“滚到一边去!”

傅友德本就年迈,这一个耳刮,立马滚倒在地,那两名衙役死死架住傅朗,不让他动弹,

那十名衙役把傅俊的母亲,妻女都带了出来,在后院翻找一番后,回来禀报并未找到傅俊,

曹本走到傅俊妻子身旁,俯下身子,用手托起傅俊妻子的下巴,手指在傅俊妻子的脸上划过,带着调戏的声音说道,

“告诉我傅俊人呢!否则我就把你卖到青楼!”

傅俊妻子哭的梨花带雨,嘴上不说什么,眼睛却是看着傅友德的方向,

傅朗看着自己的嫂子被人玷污,奋力地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却被衙役按地更死了,又是两拳落到肚子上,

曹本扭头看向傅友德,停下了手上把玩的动作,走到傅友德身前,怒吼道,

“说吧!傅俊和刘秀到底去哪了!”

傅友德不吱声。

这时那名核实傅俊是否在公办的衙役回来了,

“禀报大人,傅俊并不在公办,他的下属说他今日并未来”

曹本看着傅友德,用手指了指傅俊的女儿,

“先把她杀了,我看你说不说!”

一名衙役就冲着傅俊女儿走去,傅俊妻子阻拦,与衙役争抢女儿,就在刀快要落下之际,母亲为了救女儿,说出了实情,

“我丈夫走了,出城了,求您放过我的女儿吧!”

曹本见有人说话了,走到傅俊妻子面前,

“他去哪了,是不是和反贼刘秀在一起!”

傅俊妻子眼中全是自己的女儿,

“我不知道刘秀是谁,真的!大人!求您了,放过我的女儿吧!”,傅俊妻子确实没能见到刘秀,内宅之人岂可轻易抛头露面,

曹本不信,一把从衙役手中夺过刀,恶狠狠地说,

“不知道!我让你不说!”

一刀就扎进了傅俊妻子的腹中,傅俊妻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傅朗愣住了,失了神,片刻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嘶吼,“嫂嫂!”

傅友德怒上心头,“曹本!你不得好死!”,话音刚落,就被曹本一刀结果了性命,

曹本扔掉了手中的刀,轻蔑地看着傅友德的尸体,“给我杀!全家不留!”,

一声令下,衙役们纷纷动手,十几把刀捅进了傅朗的身子,傅朗的眼睛充了血般的红,被衙役乱刃分尸了,傅俊母亲,女儿,皆惨遭毒手,阖府身亡!

或许傅朗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没能明白,自己父亲傅友德口中的家国是什么含义。

曹本挥了挥手,衙役们跟着他就出了傅俊家,曹本拢缰丝,认镫搬鞍上马,对着手下吩咐道,

“找上好的画匠,画影图形,一体严拿傅俊、刘秀,全城通缉,再分发到别的州城府县,河路码头,捉拿反贼傅俊、刘秀,还有一人是谁来着?”,曹本看向老文头,

只见老文头呆坐在地上,看着傅家满院的血,两眼无神,四肢无力,他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衙役见老文头没应声,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老文头清醒了过来,痴痴傻傻地说着,

“臧…宫”

“那就再加上这个臧宫,给我派人骑快马张贴各地!”说罢,曹本催动坐骑,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往县衙方向而去,两名衙役在队伍后面拖着痴傻的老文头…

只留下了傅家满院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