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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昙夏见过嫦善两面,看她像个面团美人,笨笨的,任人戳打,又看她也不多问,上前来接过东西转身就就走,满意的弯弯唇。

算着时辰,过个两盏茶功夫,卢氏那边人也就快到了。

齐昙夏算的准,只要拖过去这一会,自己长姐差不多也就能拿定主意。

她跟大夫人是一个脾气,认准了的事,怎么都劝不动,估计届时还会以死相逼,弄的人心里怒火冲天。

齐昙夏神色渐定,胸有成竹的扶着婢女的手,转身不急不慢的走了。

倒是她身后的嫦善,走了没多远后突然停住,垂眼盯着手中信封,咬唇挣扎了一会。

她心中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缓缓撕开了封口,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嫦善心跳似急雨,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

这么大的公府里,她们怎么连亲人之间,都吃来吃去的,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嫦善真想此刻就回到喻氏身边,好歹索取一点暖心,那个小院子暖烘烘的,喻氏总会拥着她,帮她暖手。

大夫人若是不想将齐茗春嫁过去,又想堵住卢家的嘴,试图两家好聚好散,那把自己这个早被看上的陪嫁送给卢忠,是最便宜的法子。

她想了一整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认命的发现,自己只能自救。

当日那个蓄须男人,大约是卢家哪房的,卢氏既然与当年的事有关,那齐慈霖现在脾气骤变,卢氏看在眼里,估计也像惊弓之鸟。

要是让他们觉着,这公府果然有异,齐慈霖的嗜杀狠毒也事出有因,会不会再也不想与公府往来……

嫦善第一次算计这种事,实在是前瞻后顾,此刻看着手中的信,更像催命符一样。

这信要是送过去,等以后被人发现问话,齐昙夏一定会矢口否认,那所有的罪责都是自己的。

嫦善不敢细想,一咬牙,将信直接撕碎扔进了一旁的池子里,很快那些字迹,被水吞成了黑团团。

她今天从没来过这里,也没见过什么信。

这园中秋日天高,此时日头升到半空,四下水波荡漾,虽然多了点凉气,却让人觉着神志清楚。

齐昙夏正巧去了前面找齐慈霖,嫦善自己在心里喟叹,人想干什么坏事的时候,真是老天爷都来帮一把。

她转身,去找早上寻好的那处无人院落。

而与此同时,羲公府府门前车龙如注,京都公爵人家、清贵门第,所有曾经有过往来的好友,都开始到府赴宴了。

男女分别两处园子,里面不少都是前朝重臣,花费巨金筑造的楼阁,其中模仿名楼风姿的不少,大夫人一直引以为傲。

府门前,齐慈霖带奴卫们往外走,目不斜视的穿过一众来客,最后却不知为何停住,侧身看向很远处的一顶黑油布马车。

上面没有一点花纹,像是哪家下人的,过了片刻,有身影从里面下来,那人身型削瘦,神情温和,一双眼睛略长,看上去很亲和。

刘子厌。

齐慈霖垂在袖中握着匕身的手,松开片刻,然后手指又一根根的回握住冰冷刀鞘,很用力。

他今晨收到口信,说是圣上已经让太子拟旨,藩王侍妾即日被送往各地,随着这些女人,还有一道旨意。

这旨意若是公之于众,只怕天下即刻要乱。

旨意上说,我朝封地四周有流族草原部落拥兵,朝廷不能不提防。

即日起请藩王手下的亲兵,连同京城四周的将领一起拔营,参与训练,提防以后万一有哪里来进犯。

这面上的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就是赤裸裸的夺权,意思很清楚:藩王权力太多,朝中坐立难安,请诸位还兵回都。

终于。

齐慈霖那时坐在书房,嘴上极少的有一丝轻飘飘的笑意。

他谋划多年,到底将圣上的心思逼到了这一处。

但是现在他看见刘子厌,看着那人装模作样的上前,行礼,“齐大人。”

真想让他死。

“刘某来晚了,”刘子厌言笑晏晏,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自顾自的开口,“臣下刚刚从宫中谏言回来,估计旨意还要晚两天,毕竟事关重大。”

论装君子,刘子厌比不过当日的齐慈霖,所以外人看来,只见到这俩青年官员,毫无异样的并肩一同进了公府。

齐慈霖觉着手掌有点抽疼,这更让他兴奋。

杀了他,会不会某个胆小的鬼魂会生气,按捺不住找来。

若非当年这个刘子厌手里留了昌善的一纸信,早在那庄子里,齐慈霖就把他杀了。

当然,今天死也不算迟。

齐慈霖神情肃冷,看的不远处迎客的齐涛林眼皮子抽抽,这个嫡子,真是的……

此时府中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前院不光从教坊司那里请来了乐户助兴,大夫人还命人买了西市现今最有名气的两个戏场。

觥筹交错,歌舞四起,很快有那种喜好沉迷歌赋词曲的人,鼓吹着要作诗,把今日这种场面誊下来,让后人赞叹。

齐慈霖坐在高位,看着下面刘子厌被众人起哄着推起来,一脸谦卑,摇头笑道。

“我最近被那些公务忙的庸俗不堪,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实在不行,还是不要辜负这盛景了。”

阴骥屏息,瞥见身边大人好似没听见。

“真不是有意推辞,诸位要是觉着不合适,那我就借场,誊写前人名诗一首,毕竟这廊下白绢帘千金一尺,看上去似雪纷纷,真是大观。”

阴骥小心翼翼,余光一斜,庆幸大人还是神情如常。

刘子厌是这两次科举中,升迁最快的一个,今天来赴宴,有知情人也知道些原因,所以没人不捧场,一时间众人都朝那边涌过去,想看他要写什么。

“……散关三尺雪,回梦旧鸳机。”

有人惊奇的低头看字,喃喃跟着念了出来,奇异道,“这不是唐李商隐的悼伤词,思念他死去数年的亡妻,实在太悲了,刘大人还不曾娶妻,还是少些这种东西才好啊!”

周围人跟着笑起来,以为刘子厌憋不出来,随便找了句前诗挡事。

只有阴骥眼睁睁的看着,一旁齐慈霖的神情好似被人捏碎了骨头一样,近乎暴怒。

他配写什么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