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神魔之躯
其实现阶段，许多的妖兽、炼气士，能够拥有自己独特法术的，几乎都有过悟道经历。
神器，就是这片宇宙之中的道，影响万事万物的的自然运转。
同时，也是神秘的终极源头。
或许是天地初开，又或许是这些修行者，都是天赋异禀之辈。
总之，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不好的时代。
顿悟、悟道，虽然依旧是难得的机缘。
但在此世，道就清晰的挂在天边，上至日月升降，下至万物周流。
道虽不可见，不可闻，不可捉摸，但又实在无比清晰。
但凡有心人，总有很大的机会，获得一次悟道的机会。
尤其妖族，本质就是接受神器侵染。
神器亿万符文，但凡悟得其一，就是一门了不得的法术运用。
总结起来，就是想要悟道很难，很玄妙，难如登天。
但有时候，不经意之间，这些仿佛都在眼前。
与这些生灵对比，李全是痛苦的。
亿万虫篆符文，就像一座宝山，随手可取，但李全却苦于自身太过弱小，层次太低，精力不足以去完全参悟。
只能寄望于修行体系的完善，自身玄妙的增长，才能承受大道的侵染。
不过鲳龙老祖的悟道，显然与众有些不同。
“我曾在定境这之中，真正的见到了道。”
或许是自知寿元无多，又或许是这洞窟只有他与蒋倩，鯥祖语不惊人死不休。
“真正的道，是什么模样？”蒋倩有些不敢置信，又忍不住好奇。
人人都说修道，但又有几人知道为何物？是甚模样？
或者说，这种无上玄妙，真的有形态么？
鯥面色很肃然道：“是真的，老夫没必要哄你。”
但转而，他眼中，罕见露出些许迷茫和苦恼：“可惜，我无法与任何人讲述出来。”
“因为其，至高至大，包罗万有，无法言语形容，不可描述，不可观测…”
这话说了也跟没说似的，但蒋倩并没有在意，作为一个修行者，她很能理解这种状态。
这种神秘源头，本就是不断变化的，没有固定形态，更无法阐述。
如果说有谁真能阐述大道。
那或许只有仙人和神魔才有这个能力了。
略过这个话题不说，鯥看着掌中真血，道：“道虽然无法阐述，却还是有些东西，可以阐述的。”
蒋倩正有些好奇，鯥伸手一指，暗室之中，飞来一幅兽皮图卷。
图卷凭空飞到蒋倩面前，自然飘浮起，渐渐展开，有五尺宽，一尺高。
就像是一幅被展开的长画。
蒋倩目不转睛的看去，只看第一眼，那无比熟悉的景象，让她不自觉惊呼：“这！这不是…”
“不错，这就是老夫顿悟时所见，亦是我族血脉的源头。”
鯥还以为蒋倩是第一次见画中那般威武的景象，被吓到了，很是得意道：“很震撼吧，这便是我的先祖，别说是你，就是我第一次见时候，都很震撼。”
两人说的话，其实都不在一个频道。
蒋倩有些震惊的，是那幅兽皮图卷之中，用彩线编制画成的形象。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
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喷吐云雾、水火分雷，皆在掌握之中。
这…这，这不就是龙嘛。
蓝星之中，华国的图腾，龙的传人。
所以，这种龙的图象，蒋倩并不是第一见。
之前也从不认为，这种生物，会真的存在。
更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这种生物存在，该掌握多么强大的伟力。
但在灵界之中，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龙的形象。
虽然，仅仅只是一卷图录中的龙。
在之前，鲳龙宫，虽然名中带龙，但蒋倩并不觉得有什么独特的。
毕竟许多鱼，名字都带有龙字，连黄鳝都叫土龙。
而现在，竟然真的见到了龙的图腾，而且与蓝星之中，那种一看就觉得是画出来的龙不同。
这卷图录，不知鯥祖是用什么手段弄出来的，图录中的龙，看起来极为真实。
就像是照相机照出来的一样。
有血有肉，有鳞有甲，甚至颌下鬃毛，都根根显得极为真实飘逸。
等等，鯥之前说，这是他的祖宗？
鲳龙，真的是龙的后代？
现在，蒋倩丝毫不怀疑，这个世上真有龙了，至少可能曾经有过。
毕竟，鯥作为修行几百年的顶尖高人，说的话，不会有假。
“倩，将这图录中的形象，记在心里，这便是血脉的源头，也是你日后修行的方向。”
鯥终于说到了正题，语气十分严肃。
“咱们血脉修行，就是不断向着源头进阶的过程，最终长出龙须、龙珠、龙爪、龙鳞、龙角，真正的成为源头，成为神魔…”
“神魔？”对于蒋倩来说，这又是一个既熟悉，又新鲜的词汇。
熟悉，是大荒之中，对于至高玄妙存在的描述称呼，就总用这个词形容。
比如说某某练成异术，力大无穷，能担山赶月，真有神魔之力。
又比说如某某生有八臂三头，喷雷吐火，真有神魔遗风云云。
但神魔是什么，蒋倩还真不知道。
“太初有神，神与道同，神魔掌握无穷伟力，身躯亿万丈，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鯥祖很耐心为她讲述。
“龙是神魔么？”
鯥闻言颔首：“当然，不单是龙，还有许多的神魔，无可计数，每一种妖兽，血脉的源头，都是一尊神魔。”
鯥是真的很欣赏蒋倩，他觉得，这个天生形体完整，被成为“人”的生物，很不简单。
他的寿元不多了，如果这次北海之行，无法获得更多神魔血脉，他将陷入寂灭，也就是死亡。
所以，他很愿意，将自己所知的，讲述给后辈。
或许不一定对，但应该能对她们有一些启发，解答她们的一些疑惑。
这大荒、海域之中，妖兽的数量，无法计算，但鯥祖估计，到如今，应该至少有数万头妖兽以上。
而在他的那个时代，整个海域妖兽，也不过数十头而已。
可见，这些年大荒的发展。
然，这数以万计的妖兽，都修行血脉之法，真正能够明白自己修行的方向的，却又少之又少。
真正有这个认知的，不出双掌十指之数。
到了鯥这个层次，就会知道，血脉真正的奥义，是返祖，返本归元，朝最初的形象进化。
不单单鯥，这是包括鳝祖、龟祖、长发老祖、青兕老祖等等大荒顶尖妖兽的共识。
一致认为，大荒亿万生灵，都是有其源头的，就像是孙子有爷爷，而爷爷还有爷爷的爷爷一样。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神魔的后裔，具有神魔的血脉。
但就像是他们的后代会一代不如一代一样，神魔的血脉，也随着繁衍会不断的稀薄。
所谓之真血，就是身躯中真正的那丝真正的神魔血液。
这种具有神秘物质的血液，才是要得超凡的根源。
真血的本质，是不死不灭，掌握法则。
所以，血脉修行的目标，就是成为神秘源头，使全身都彻底化作神魔形态。
那时候，也将具有祖先，或者说神魔的形态和伟力，不死不灭，滴血重生，乃至于移山赶海，摘星拿宿。
神魔，或许有无数种。
因为无一例外，但凡修行到腾云驾雾的顶尖妖兽，其形象与最初开灵时候，早就不同了。
而是，变成神话形象。
就像鯥，最开始只是一条鲳鱼。
第一丝真血诞生，他的额上，长出了一片蓝色鳞片。
那是龙鳞。使他拥有了漓昧真光，这是异术，也是神魔神通的一部分。
第一滴真血彻底练就，他长出了图录中，那种龙的须髯，长有数尺，赤红飘逸。
使他身躯力量大涨，呼吸之间，海浪滔天，甚至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
这也是神魔神通的一部分。
前面两次，都算是质变。
到而今，他已经练出了又整整六滴真血，在浑身血脉之中，色泽纯金，犹如金珠滚玉盘。
但它没有再长出新的器官，他觉得，这应该还是一个积累的过程。
或许到了十滴，百滴真血之后，他才会再次发生质变。
不过饶是如此，六滴真血散入全身血液之后，他的躯体，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仅是力气与异术威力再次暴涨，与天地的联系感应愈发紧密，寿命也在增长。
一次，他与外海那几个同层次的老仇敌，进行斗法之时，面对数个同阶存在的围攻，他虽然胜了，但也受了伤势。
整个背鳍，都被鳝祖给撕扯了下了，甚至露出了白骨和内脏。
但当真龙之血运转全身，仅仅数个呼吸之间，他再次长出了背鳍，伤势也转瞬痊愈。
那个时候，他刚修成第四滴真血。
这个发现，使他欣喜若狂，也让他知道，真正的神魔，绝对具有不死不灭的伟力。
因为，他仅仅四滴真龙血液，就已经具有了断肢重生的能力。
虽然，这会让他费很大代价。
元气大伤，很长时间，修行都没有丝毫进益。
一直又修整了十余年，他才补足亏损元气，真血的修行，才再次进益。
而与他一般的，还有鳝祖和龟祖以及鮰祖。
这几位，也是极为古老的存在，与鯥诞生自同一时期。
不过，这三者，与鯥略有不同。
如果说，鯥的道是修成真龙。
那么龟祖就是修成元鼋。
元鼋，应该同样是神魔的一种，四足如天柱，玄甲万丈，有担山负海之巨力。
鳝祖，则又是修炼另一种神魔形象，称为虺龙。
修行不同的神魔形态，获得的异能、神通，和修炼难度，自然也就不同。
就比如鳝祖的虺龙之躯，修炼难度就比鯥的真龙之躯低许多，玄妙强悍，自然也就不如。
同样是修成四滴真血时候，鯥只堪堪练出了一片龙鳞和龙须。
鳝祖就已经化成半虺之躯，是一种身长百丈，具有双爪，有毒牙，可以腾云驾雾，吐出腐蚀毒水的生物。
神通与鯥类似，同样可以掌握风雨，但鳝祖却没有断肢重生的能力。
蒋倩若有所思：“这么说，神魔应该也有强弱之分？”
“正是，这也是老夫为何珍而慎之的与伱说这么多的原因。血脉之道，你一但选定修行那种神魔形态，就再不能再轻易转变。”
鯥祖颔首：“我将要给你的这滴真血，取自北荒的独角牛，它诨号独角老祖，你应该听说过。”
“原来如此！”蒋倩有些凛然。
她确实听过独角老妖的名声，本体是一种地犀牛，长着独角，实力亦达到顶尖层次。
以力可拔山闻名，拥有神通，其角能放黄光，那怕隔着上百丈，中者四分五裂，擦上就死，挨着就伤。
还精通遁地之术，最善于逃遁。
不论是名声还是实力，都是极强的，甚至与大荒之中，新星的通臂老祖、长发老祖等势力齐名。
也是修成真血，腾云驾雾的顶尖层次。
可以说，金角老妖，比顾星成所在葫芦州的玄蛇族老祖海灵公还要强。
毕竟海灵公，也才堪堪半步腾云驾雾而已，一滴真正的神魔之血都没练成。
虽然在鯥祖取出这滴真血时，蒋倩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位顶级大妖的真血。
但没想到，竟然是北域赫赫有名的大妖。
而既然独角老怪的真血在这儿，想来，其大概已经被鯥祖斩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同为顶尖妖兽，实力照样是有差距的。
似独角老祖这种，才堪堪修成第一滴真血的妖兽，在鯥祖面前，显然不够看。
“他已经被我所斩杀，你既然知道，那我也不再多言。
这独角兽的神通也算不错，他修行的神魔形态，称为“乘黄”。善能穿梭地脉，拥有神力。”
鯥祖将那滴独角老怪真血，递到了蒋倩，待其郑重接过之后，才继续下言。
“这滴真血，你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彻底覆盖你原先体内的那丝刀鱼真血，全盘接受独角老怪的一切，你以后，就修行神魔乘黄之躯。
其二，老夫彻底将真血之中的乘黄意志化去，你只汲取其中神魔真性，日后继续修行我的真龙之躯。”
蒋倩闻言，陷入沉思，她终于明白了鯥的意思。
这两种方法，各有优劣。
第一种方法，她完全炼化真血之后，将会得到至少独角兽至少八成的实力，并全盘接受其神通异术。
而她的形态，也会产生变化，不过，不再是长鳞片，而是脑袋上长角了。
从修行真龙之躯，转换为修乘黄之躯。
不论那一种神魔之躯，一但选定，就无法改变了。
但这种方法，显然有极大弊端。
神魔之血，之所以能不死不灭，是其中拥有神魔的意志。
但这独角老妖的乘黄之血，拥有的当然不会真是乘黄的意志，而是独角老妖的意志。
这也是血脉之法的神异，那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但这滴真血存在，其意志就不散，甚至依旧有着复活可能。
如果浑身血脉都变成神魔血气，那么就算飞灰湮灭，估计也能立马原地复活。
而用了第一种方法，日后不可避免的，也会被其中原主人的意志影响。
甚至，使独角老妖在蒋倩身上复活。
并且听鯥说了这么多，蒋倩也明白了，神魔也是有高下的。
修行乘黄之躯的独角，被修行真龙之躯的鯥轻松打杀。
很显然，同为神魔，乘黄不如真龙强大。
真龙，应该是神魔之中，最顶尖的存在。
所以，不需要多想，在短暂思索之后，蒋倩很果断的选择了第二种。
第二种方法，真血之中的意志和玄妙，将会被鯥施法化去。
蒋倩炼化之后，可以保证完全的没有隐患。
当然，这也就自然不能再继承独角老妖的法术和异能了。
失去意志和玄妙的真血，只能加速蒋倩修成自己真血的速度。
而无法直接一步到位，使她直接成为腾云驾雾境界的大妖。
不过，饶是这样，蒋倩感觉也很不错。
最主要的是她始终觉得，相比其它什么三头八臂、或者蓬发跛足、或青面獠牙等各种各样的怪异神魔。
修行真龙之躯，更能令她接受一些。
好歹她小时候看动画片，做梦也想着收集七龙珠召唤神龙嘛。
鯥见她下了决定，颇为欣慰，也不多说，额上鳞片映射碧色玄光。
漓昧真光，照在真血之上，转瞬之间，真血之中的原主意志，都被化去。
“好了，炼化之法以前教过你，你先下去炼化真血，而后去北海一趟，老夫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