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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化肥厂职工宿舍楼里,最后一拨闹洞房的人踩着杂乱的脚步撤退了,伴着酒精麻醉后的迷乱越来越远的消失在深夜里。屋子里一下像掏空了一样,除了充盈的酒气。心如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被自己纠结得真想大哭一场!她完全没有一个做为新娘该有的羞喜!她不知所以地去了卫生间,并插上门闩。这一刻来了,迫在眉睫地来了!期待与惧怕的这一刻来了!对于屋子留下的这个男人,这个即将要与她洞房的男人,当他有些踉跄的送走客人返回来,听到他踢踏的脚步声,心如的心无比的慌乱!

“心如——”

“心如——”

——薛科在叫她,声音中满是不能抵挡的柔情,她的心再次狂跳!

“咔嚓”一声,他进得屋来并插上了门插。心如的心再次“扑通扑通”直跳,她用手压在心口。

“人呢,心如?”

脚步声向卫生间走来,“开门呀!”“怎么还死门?”他在推门。

“我一会就好,你先……”她没能说出下面的话。

“好,我先上床去了,不洗了,累了……你快些!”

“……”心如咬着嘴唇,恨恨的咬了下去!直感到一阵生痛。

天微亮,心如从疲累里醒来,才发现身边并没有与她折腾了一夜的男人!她的心再次如惊弓之鸟!

她不敢多想不敢懒床即可起身,整理床铺、洗漱、做早饭。可男人一直没有出现!要不要打一个电话?她纠结。她很想知道他人在哪里但又很“享受”眼前一样:她愿时间静止或愿时间跳跃!

其实她真正在意的是在等一个“宣判”!为了这个“宣判”,为了这个“宣判”到来的这一天,她如一个背负犯案的逃客!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恋爱。即便是在十多年前,私下搞些亲密的小动作是人之常情,可廖心如每每遇此状况,犹如惊弓之鸟!此时她有话要告诉:她的一切,她的过往!多少次话到嘴边却咽下!她不想失去!她怕说出真实的自己后的失去!她想要,她想抓住,她也想像别的姑娘一样去恋爱!享受爱情的喜悦与相恋的美好!可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的纠缠使她比起别的姑娘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薛科就是爱上了这个别样的廖心如!

——她不忍,不忍打碎他内心里的那份美好!她越这样,薛科越看做是她的娇羞,越稀罕她!爱她越深!另一边廖心如的心里就越自责!有谁知道在矛盾与挣扎里,时间过去了一二年。廖心如只能由听天命地等待婚期的到来!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搞活经济,许多人不满于现状,下海经商。下海的许多人员原本是国有企业或政府机关人员,他们放弃有保障的铁饭碗正如农民吃大锅饭到责任田承包到个人。在这种大潮的冲击下私有企业正在勃勃升起,国有企业正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到了九十年代初,各县市级的国有工业真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处于小城的县化肥厂也有同样的命运。在这种大环境的冲击下,做为一厂之长,也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刻!如何带着剩留的职工谋得前程才是他最想要做的!剩留的大多职工年纪大些,在厂里干了一辈子,之所以留下,是想与厂共有一个安稳的以后,不想临了临了得一个不得善终的结果。厂长背着这些压力,召开班领导会议,召开在职职工会议。条条例例责任到人各就位行动。厂长更是上下走动,一心救厂于水深火热。这不上面从外地同企业派来了一位技术老手,另加两个大学生。其一位大学生就是薛科。他刚毕业,正愁没处安置。他的父母是外地同企业的厂负责人,正遇小城求人救援,便拿了机会给儿子。厂里革新,自然免不了招兵买马。一段时间,厂里倒是出现了工人年轻化。一来二去,上下班时间,少男少女出出进进,有的还谈起了恋爱成双成对的出入。咋一看,原不景气的工厂有了年轻人的衬托,全然一派养眼与朝气!廖心如就是在那时与薛科走在了一起。

回过来说一下心如与家里当时的状况了。这里要用到一个俗语:“纸里包不住火”——心如与妹夫边灿鹏是在玩火呀!终于有一天,两个被双双捉在床上!真的是火玩得彻底!就不在啰嗦当时的场景了!可以想像这样的场景是怎样一个混乱的鬼哭狼嚎并夹杂着暴力?!早在多年前,当牛阳看见了廖心如的执迷决然却无力拉她于回头内心的无奈直今忧新。她能预见心如如果一意孤行,必将有一天她的事家人是要知道的!要有一场撕破脸面的场景。可怜的心如呀!把身体给了一个男人,慢慢地就把心也给了他!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怎样的开始?看来这句话很有一些道理?只可惜很多时候男人女人对性的认知是不一致的。当一个女人生出“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时,她有可能将爱错付于他人!古今往来有多少这样的爱情悲剧?不说现实的,翻看一下书本这样耳熟能详的故事还少吗?心如在一步步深陷不能自拔中一日日坚定了她要嫁给边灿鹏的决心!这更助长了她与他在一起时的胆子。她的这个胆量,在牛庵的牛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过:那种带着屈辱的决心呈现在目光中的坚定。

身为父母亲,自己的孩子们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真不能想像其心中的各种复杂情绪及背负的压力!心如每天除了忍受家里任何人随时的暴打,她还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忍受着身体与心理上的重创。还要做到一件事就是看好父母亲:他们激烈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们求死的决心!她白天黑夜的不吃不喝不睡不眠,坚守在父母身边……好坚难的时日!在那个坚守里,谁也不会知道耗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心如已报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她会在这个坚守里死去——这样也好,她苦笑!她死了,她就谢了罪,她死,也不能让父母死!她不吃喝,要让父母吃喝!她做了饭端来,父母砸在她身上……终于,父母毕竟是父母,心如是自己的孩子,他们除了恨还有爱呀!痛定思痛,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开始面对现实!终于一天,一家人招集在了一起。父母的本意,是要当事的两人从此了断,妹妹也不要再追究此事、念及是亲姐姐。人都会犯错,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家里的父亲大概都是一副威严的样子?心如的父亲牛阳见过,很得体的一位父亲。可在这二十多天的重创下,他苍老疲惫。室内弥漫着浓浓的香烟气味,这些天他一支一支的抽,本来就不好的肺受不了了,加之急火攻心,一阵阵的咳嗽,脸憋得如酱。心如急上前拍打。

“你一边去,我死不了!”父亲又来了!心如还是伸过双拳力度适中的敲击下去。妹妹向她投去恶心的一瞥。

“灿鹏,你坐,别站着。”为父对站着的边灿鹏说。男人有些犹豫还是坐去了沙发,旁边坐着一直没有抬头摸眼泪的母亲。

“灿鹏,我这做父亲的失败呀,养出了这样的女儿!”

“爸,不是你的错!”心如哭出来。

“没你说的话!”父亲反驳她。边灿鹏刚要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咽下了。

“心苹,你也坐下来,别站着?”父亲抬了一下头。他并没看心苹的脸。心苹立在门口,不动不说话。

“心如是你姐姐,包容一下?她以后不敢了!”父亲继续说。

“不要脸的东西!”心霞嘟囔到。整个屋子还是听得到。心如强忍着哽咽。

父亲猛吸几口烟,又引得一阵咳嗽。心如心痛不已,继续拍打。

“灿鹏,表一下态吧?”父亲到。

“我从此与她不再见面,与心霞好好过日子。”他不紧不慢地说。

“……你,不再和我见面?你说过要离婚,要和我结婚的呀?!”心如一下子失声,多日的压抑,这个一次次以各种理由占有她的男人今天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想他说出的话却截然与平日不同!本想他会站出来,是时候站出来,同抗挣共患难那个期许的未来呢!多种情绪在心如胸腔中汹涌着——她还在执迷,还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我啥时候说过要娶你?”见被拆穿,他继续狡辩:“不是你勾引我,会出这事吗?”他一脸的凶恶。

一支支箭射向心如。心如如万箭穿心!他的凶恶早在几年前就遗漏无遗,因与一女生谈恋爱,但同时另一男人也喜欢。明白成了情敌后,他就在一个下班时故意挑衅,发生撕扯。那男生被生生推进路边一个生石灰池子!池子如沼泽般稀软。可想而知当众人七手八脚把人拉上来是一个什么结果?边灿鹏为此有了一段八年的牢狱生崖。

“不要脸的东西!”心霞被引爆,她冲过去,左右开弓,“噼噼啪啪”的耳光再次在这个屋子响起来。

亲情、爱情、友情,男人、女人,终其一生,谁人不被“情”字所烦所困所伤?“情”究其为何物?它究其能否直面淬炼?当男人、女人遭遇背叛,各心当何评说?谁心当诛?

边灿鹏在事情败露时,俨然一副耍赖的嘴脸,把责任推脱给了廖心如!他选择回归家庭!这怕是男人在外吃了一圈后最多数的选择吧?

“我的娘呀……”母亲嚎叫。

廖父一阵不能呼吸的咳嗽,心如再用心的拍打也无济于事!他身体猛然一搐溜,僵在了沙发上……屋子嘈杂一片。

“快打120,爸,爸!……”

父亲从医院出来,坚决不再见心如。心如在医院的探望让他大动肝火:“我们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我们没你这闺女!”优越感一辈子的廖父,直觉颜面扫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心如的父母已感到厂子里的目光与嘀咕。终在一天,他们收拾了行囊回了老家。

后来,心霞把孩子交给父母亲,因厂不景气。她与边灿鹏去了临城找事做。

一个家,本有的欢声笑语,归于冷清。父母在时,家虽蜗居在职工宿舍里,但那时住厂的人家如一个四合大院,日常的走动和谐一片。事发后,无人敢上门。一家人背负着鄙夷的目光与指指点点。在一个夜色里心如只好锁了家门在另一处租了一间小屋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事情本该结束。廖心如一个花儿一样女孩,本该可以在时间的慢慢流失里调整治愈自己。谁不犯错?重新开始就好!几个月过去,心如发现她正一天天的走出自己!眼下薛科也来厂里有些时日了。经历了一些事情的廖心如举手投足与众不同,心如每天上下班时,当她看到同龄人说说笑笑并成双成对时,她的心是揪的,她不敢奢望!她会躲过人群悄悄地离开。但她不知道她的一点一滴正引起薛科的注意。

其实人心里该是住着一个魔,他叫心魔!如果肆意的放它出来并实施于行动,伤人伤已。一个晚间下班后,廖心如回到了家,她习惯性的伸手拉灯绳,却被人一把抱住!……惊恐、挣扎过后,在幽暗的房间,在无法挣脱的怀抱她嗅出了那熟悉的味道!最终,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事罢,心如哭了。她大放悲声!边灿鹏用手上来捂她、见不起效用嘴巴上来——这或许是男人们惯用的伎俩?意乱情迷里一场床戏刚刚结束又开始了!……终于、终于,俩人都累了,相拥着沉沉的睡去。

如此、如此的日子,俩人再次放养着他们的心魔。

激情与堕落、谴责与痛苦!

廖心如惶惶不可终日。

一日,心如在厂门口遇到了已等在那里薛科。

薛科公开展开了对心如的追求。

心如与薛科双双出入。

背后有目光,心如了然,薛科却蒙在鼓里。

取与舍,没有什么时候在心如的内心这样明了地挣扎!薛科的出现,让她有了与边灿鹏彻底了断的决心。尽管在薛科这儿,她不能给自己十分的把握。但一个正值青春的男孩子给她带来恋爱的美好使她渴望拥有并想留住!她要摆脱那个丑陋的自己、那个过着畸形生活的自己!

她的觉悟与惊醒激怒了边灿鹏。一个上班高峰在车马穿梭的大道上,廖心如正匆匆骑车而来。边一下横在了她的车前,心如躲闪不及跌在地上,才看清来者。边一把拉起她,“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心如身上的衣服的确是边给她买的!——你说,你下了了断的心,还把他给的衣服穿在身上?

“我回家一趟还给你?”

“就现在!”边不依不饶,楸着衣服不放。

“给我脱下来!”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脱光了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女人们,好好看看男人的嘴脸?甜言蜜语呢?肌肤相亲时麻溜溜酥软软的话语呢?这可是在大街上,一次次要了你的身体,完全是为了一已之欲!如果早前可以原凉。现在呢?违背了你脚踩两只船的意愿就要让她裸于公众出丑?为了私欲就不给她一条新生的活路?这手段够阴!

心如死死护住自己!

大街上已堵成一片!

人散了。除了看热闹不显事大的人,还是有热心人看出原由站出来说了话。边灿鹏遭到了一片谴责!路人大多认为这是一对恋爱不成成冤家的恋人,心如丝丝庆幸这一点。经此她死的心都有了!很快她想到了薛科!薛科是她的希望,她必须抓住了!这更坚定了她从新开始自己生活的决心!

她搬回了厂里,万不得已极少外出。

薛科回家来了,他手里提着酒瓶一下撞开了虚掩着的门。踉踉跄跄的闯进屋来。心如慌乱的迎上前,想要扶他一把,刚伸出的双手被薛科一下子打落。

“满意了?哈,你满意了,目的达到了?”他一手指着她,另一手里的酒瓶因站立不稳一下下随着身体摇摆。一双平日满是神采的双眸灰败颓废。

“我……”心如连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你不是处女!”

“……”

“你她妈不是处女!”大颗的泪珠从他的面颊滚落!“破鞋!”他一下子哭出声来!“啪嚓”瓶子落在条几柜上碎成跌落飞溅的一片!

新的条几、新的家具、大红的“双喜”、满屋的喜气,都砸碎了!

心如如一个被宣判的犯人,跌坐惊呆在地上!

时间如凝固一般。

生活就是这样不用商量地给着你!不念及你的感受。它步步紧逼,逼你进了一个无路可退的死巷!你还幻想着在这条巷里走出一条光明大道出来?上帝笑了,此刻他一定在笑,幸灾乐祸欣赏自己一手编导的剧情!他向来都不怜悯不施舍,如一个收藏家把玩欣赏他手中的器皿吧?心如却哭了!她大放悲声!那个男人,与她有了一夜之欢的男人他收敛了些自己的悲苦,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点起烟,吧砸起来。

一个人的痛哭是一个释放并渐变的过程——没人劝说,倒哭出了事情纷乱的头绪,码好了自己!

时间在心如渐弱的哭声里再次凝固。

“我们离婚!”心如坚定的说。

“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想告诉你……可一直没有……”

“你们都瞒着我!只有我一个不知道!”他再次失控,用攒起的捶捶打自己!头上!胸上!心如从地上挪起来,本想上前阻止他,她还是迟疑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哇哇的又哭出来。

“这是婚姻!你却在儿戏!你在儿戏!我、我这样算什么?!”薛科沉浸在不能自拔中!

“你太恶劣!恶劣至极!”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恶劣,我恶劣!我给你谈恋爱还与边灿鹏睡觉!”她抬起巴掌扇自己的脸!

“你她妈睡觉!睡觉!”他站起来,抄起手边的凳子向电视砸去……

廖心如折回卧室,掀翻了一床红红喜庆的铺盖……

她收拾了简单的衣物,离开了家。一个只存在了一天的家。

薛科出去找人喝酒了,找他的哥们。酒到深处,彼此敞开了心怀。薛科知道了他被蒙在鼓里的一切。他的心被一刀刀扎出血泡。他的重创还有哥们为什么不能事前说给他?夜里他与心如一次后,他的心充满了失望与不甘!可他却鬼使神差地与廖心如一次又一次,直至困倦得睡去。

满怀期待爱能如蜜的婚礼结束了,它如美丽的烟花一现!薛科很快离开了这个让他倍感屈辱之地!未来,对于他将展开新的生活还有一腔热情!可心如呢、放出的风筝却断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