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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休养半月后,覃风收拾行囊去了尘相寺。

这一待,就是十日。

下山那日,何琏浒与邱骅特意到山脚下接他,三人没去风月场所潇洒,而是选了个安静的茶楼,烹茶闲聊。

对于他消失的一个月,何琏浒表示很遗憾。

“这一个月,你不是在家足不出户,就是去庙里吃斋念佛不问世俗,可是错过了不少大事。“

品茶的唇微扬:“那还真是太可惜了。”

“可不是。”

何琏浒戳了戳一旁安静喝茶的邱骅:“邱兄,你不是跟你爹出席了好几家葬礼,你跟覃兄说说是个怎么回事?”

那几家,都是宫宴上中毒而亡的朝臣。

邱骅刚要说,被覃风阻拦:“人既已死,有些事,就不必再过多赘述。”

“渍渍........”

“覃兄,”何琏浒讶异地看着他,啧啧称奇:“佛祖当真这么灵,竟将你净化得如此通透?”

非也,是他们不配而已!

他纨绔地笑了笑,长袖一挥,便往毡毯上一躺:“佛可不渡我这样的人。”

何琏浒哈哈大笑,附和道:“佛更瞧不上我,都懒得看我一眼,我爹说了,我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也是。”

邱骅害羞地挠了挠头。

“我爹让我随军去打仗,挣点军功回来,可我怕死,我不想去,我爹恨铁不成钢,险些气晕过去,幸亏我二娘从中好好说道,他才没再喊我去上战场。”

何琏浒努了努嘴:“你二娘倒是个好人,顾了你的死活,不像我爹的那几个妾室,恨不得我立刻去死,好让那些庶子上位..........还是覃兄家中简单,覃詹事没有妾室,府里不会斗来斗去的,安静!”

覃风没有接话,猝不及防地问了邱骅一句:“你爹可是让你去西南?”

“是啊。”

邱骅无比吃惊:“你不是在山上修行呢,怎么知道的?”

“听过一点小道消息。”

他敷衍地回答,心里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前去平乱的将军是谁?”

邱骅说:“是楚将军。”

覃风突然坐起身,眉心聚拢:“楚将军才刚成亲不久,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陛下怎么会让他远去西南?”

“本来是陶将军要去,出发之前,陶将军突然病倒,连床都下不来,楚将军恐前方战事吃紧,去晚了多生事端,所以主动请缨领兵去平战乱。”

听得邱骅这番解释,覃风暗暗松了口气。

嗅到一丝怪异,何琏浒问他:“你不是一向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今日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事了?”

覃风轻轻地睨他,勾唇:“人是会变的。”

何琏浒作怪地往后倒退,作惊恐状:“覃兄,你变了,你说,你究竟是哪方神佛附身,你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覃家二公子弄到哪里去了?!”

湛黑的眸子阴测测地盯着他,声音阴沉:“我是罗刹,吃人不吐骨头的罗刹鬼。”

咦。

何琏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竖起,只觉覃风的眼神瘆得慌。

见他被吓到,覃风得意地笑了笑。

“今日到此为止,我先回家去见见父兄,改日我请大伙聚一聚,今日的茶钱算我头上,走了。”

“覃兄大气啊。”

“呵呵,走吧。”

昨夜下过一场大雨,地面都是水洼,三人走出茶楼时,正巧一辆马车从眼前驶过,猝不及防地溅了三人一身泥汤。

幸好马车上的人及时下来道歉,何琏浒刚要发火,发现来人是父亲的老朋友,忙换了副表情,规规矩矩行礼:“甘伯伯好。”

甘堂笑着点头:“原来是琏浒啊,邱大人与覃詹事的公子也在。”

邱骅与覃风亦礼。

“晚辈邱骅见过甘大人。”

“甘大人”

后面一句是覃风所说,甘堂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移开。

“琏浒,方才我见你爹在寻你,可是有.......”

“甘伯伯再见。”

见大事不妙,何琏浒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跑了十来步后突然回头,向覃风与邱骅比了个手势,险些撞了迎面而来的行人。

何琏浒走了,邱骅也告辞离开了。

覃风独自走过一段后,见前方停了一辆马车,十分眼熟,他勾了勾唇,见四下无人,一溜烟钻进了马车。

见他进来,正襟危坐的甘堂身子微动。

“你来了。”

“嗯。”

身上的衣裳干了,手一拍,泥点子便往下掉,覃风一一往甘堂身上拍去,甘堂无奈,忙挥袖遮挡。

“别拍了,老夫赔你一身衣裳就是。”

倏地,覃风没了动作,安静地坐了下来。

车毂滚滚向前行驶。

甘堂叹了口气,说起正事:“你消失这么久,胡老那边一直催得紧,他托我问你,究竟什么时候去莲鹤庄园?”

“是为了那个假的董婉婉?”

“不知道。”

甘堂拂去腿上的泥尘,蹙眉道:“陶将军卧病在床,楚将军去了西南,这是个好机会,胡老想趁此机会做些事情。”

覃风轻嗤:“倾覆一朝,哪有这么容易。”

甘堂幽幽地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前朝君主昏庸无能,才被当朝谋权篡位,如今皇上沉迷美色,任凭几位皇子争权夺势,朝堂之上看似平静无波澜,实则暗流涌动,迟早要出事。”

余光觑了他一眼,覃风笑说:“其实,你只想安生度日,不想参与纷争吧?”

“谁不喜和平?”

甘堂低着头轻喃:“谁会愿意生活在乱世......”

前朝覆灭不过短短四五十年,甘堂的父亲乃是前朝忠臣,死前还在念叨复国大业,甘堂见证了前朝的荣辱兴衰,经历了残酷的内乱后,前朝亡,先帝登基,次年迁都盛京,甘父便换了身份带领甘堂到了京城。

甘堂原姓左,左清阳。

而他的父亲,是前朝大宰相,左恭。

覃风对他说:“你父亲不在了,你若不想,随时可以放弃,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不仅仅是你,你的子孙后代都可安稳度日,前朝已经没了人,胡老口中的复国,不过是为他自己谋权篡位找的借口。”

闻言,甘堂沉思片刻,遂看向覃风。

“胡老与我提过,你只与他合作击垮东宫,不能保证后面的事如何发展。”

“没错。”

覃风耸肩,坦然道:“兴许有一日,我们会是对立面,兵戎相见。”

甘堂的嘴角僵了僵。

覃风懒洋洋地靠着窗棂,冷笑道:“与其聊些没发生的事,不如甘大人猜猜,我在尘相寺的这些时日,见到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谁?”

“陆展。”

甘堂觉得有些熟悉:“陆展?”

“嗯。”

他眯着眼睛,嘴角勾勒一抹戏谑:“陆家三少爷,太子妃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