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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手他最是拿手了,一改刚才的生涩笨拙,手脚麻利地刷干净铁锅,又去提了桶山泉水回来,撇了柴禾点燃,厨房里渐渐有了暖意。

他坐在灶台后面挥着扇子,小心翼翼地不让刺鼻的浓烟飘到赵无陵身上去,见赵无陵有条不紊地处理鱼肉,不由得感慨。

“真是想不到,堂堂赵小侯爷,居然会做饭,你以前就这般贤惠吗?”

“我以前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一问,覃风登时怔住了,他以前是什么样,无名无分的妓人之子,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康健的身子........

“抱歉。“

覃风愧疚地点下头,火柴棍将柴禾往里推了推。

“你的病,是万谷主治好的吗?”

“嗯。”

覃风突然间没话说了,听得出赵无陵根本不想搭茬,后面他就学聪明了,少说多做,赵无陵吩咐他加柴禾,他绝不拖沓,鱼汤熬好后,不用赵无陵说,他眼疾手快打了送到流苏房间去。

瞧着他来回气喘吁吁,赵无陵抬手捻去他鬓角的雪,那雪融在指腹,成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覃风愣了愣神,不自然地走到旁去。

“外头下雪了。”

赵无陵淡淡道:“嗯,今年的第二场雪。”

覃风想起第一场雪的场景,他抱着一坛子酒闯进单水阁,其实并非是去送劳什子东西,不过是为了求和,在烈城时,他为了试探,将赵无陵置于危险境地,赵无陵岂有不恼之意。

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几分愧疚之意。

一则进村前赵无陵要挟过他,那时他心中便有不满,面对宋善才的威胁,他多少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二则宋善才那厮不过泛泛之辈,哪里是他的对手。

三则,倘若真出了意外,待京城的事了结,他自会以命相赔,堪堪一副凡人之躯,他早就累乏了。

这哪里是今年的第二次雪,原先就下过几次,覃风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哈气取暖:“万老头敲锣打鼓在催呢,说要饿死了,咱们就是杀人凶手。”

闻言,赵无陵难得一笑。

覃风揉了揉发红的鼻尖,也跟着笑了。

一张陈旧的饭桌上,荤素有当,三人对饮,窗外下着鹅毛大雪,烛光剪影十分和谐。

覃风最先举杯:“我是小辈,敬二位一杯。”

赵无陵睨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带笑:“今夜不许酗酒,若是醉了酒,将你扔到外头去冻上一夜,明早万神医就有冰雕可瞧了。”

看他这捉摸不透的眼神,不像是假话。

覃风扯了扯嘴角,颔首道:“您放心,小酌怡情,小酌怡情。”

话音刚落,他便放下了酒杯,突然间想起了往事,从前他不喜饮酒,而今怎的嗜酒成性了?

见二人这般,万尚原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爽朗一笑:“哈哈哈哈,真有意思,这小子在我这里一向硬气得很,怎么到了赵时安跟前,你就成了缩头乌龟,渍渍。”

覃风干巴巴地陪着笑:“万谷主哪里的话,来来来,我敬您一杯,多谢您高抬贵手救下流苏妹子。”

说着往喉咙里灌了下去,酒入喉冰冰凉凉,很快全身便都暖和了。

万尚原笑了笑,饮尽一杯。

几杯酒下肚,便就是万尚原的老生常谈,覃风听得腻了,便埋头挑鱼刺,赵无陵倒是坐得板正,不时附和两句,眸光落在只顾着吃鱼肉的覃风身上时,染了一层暖意。

“都说我万某自恃清高,不肯入世,躲在这深谷里度日,可他们哪里知道,这谷中可比外面的世界好上太多太多。”

万尚原撑着桌沿,双眼迷离地盯着杯中酒。

“自她走后,这世间,再无可留恋的了.........”

听得这声深叹,覃风停下往嘴里送鱼肉的动作,不知怎的,他竟不敢抬头看一眼赵无陵,只是呆呆地打量着万尚原,万尚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着对妻子的思念。

想是真的醉了,才不顾得面子如此。

二更天时,这顿晚饭才散去,覃风开门出去,山里的风凌冽而疯狂,肆虐地往眼前扑簌,他缩着脖子拢了拢衣领,忽地想起万尚原取笑他是缩头乌龟,便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

赵无陵随后出得门来,墨色大氅将他衬得高大矜贵,微微偏过头睨他时,眸光闪烁。

“没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与赵无陵并肩往后院走。

“小侯爷可有见过万谷主的妻子?”

“幼时见过一回。”

覃风顿时便起了兴致:“夫人当真如万谷主说的那般好?”

赵无陵眸色深深地回道:“自是极好的,我在饥肠辘辘时遇见万夫人,只有她不嫌我腌臜,给了我吃食,让我能活着等得江叔叔来接我。”

冷风呼啸,覃风的心却沉得紧,今夜为何处处都说错了话。

赵无陵却不在意地岔开了话题:“流苏是你什么人?”

应付赵无陵,已是信手拈来之事。

“心上人。”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赵无陵皱着眉心,眼里稍有愠怒:“渍,再胡说八道。”

不想走动了,他便耍赖坐在廊下不走了,赵无陵也耐着性子陪他一道坐着赏雪,二人说着话,渐渐忘却了时辰。

“那日在昭王府,你见到的董婉婉,就是流苏。”

不想他竟这般直接,赵无陵倒是意外:“外头那些董家残军正在起事,号称是董家小姐带头,想必这位带头的小姐,就是流苏姑娘吧。”

“本来是。”覃风拧眉。

他本来不想管,却还是生了恻隐之心。

“世人何尝不知道我董家的忠心,不过都装聋作哑罢了,从中获利者更是无数,父亲不在乎虚名只为国家黎民,我亦不在乎名声,他们要以董家军的名义起事,随他们去,成或败都是他们的造化。”

只是流苏太过单纯,留在胡老身边,迟早是个死。

“胡老等人的底细小侯爷都知晓,我也就不多赘述了,可我好奇的是,除了吴良娣,李英玉身边,还有哪些人为你所用?”

赵无陵往他身后瞧去,原是韩亦找来了。

“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