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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风没有说话,只是又饮了一杯。

四下无言,只剩潇潇风雪,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说道:“就要过年了,来的路上,好些人家都挂起了灯笼,新帝登基,今年的烟火,应当比往年更加盛大。”

忽而又走到赵无陵身边坐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门外诸多访客,小侯爷不去见一见?”

赵无陵独独喝着茶,茶气氤氲,褐眸深邃:“见他们作甚!”

“渍渍,不愧是愈发得了势的。”覃风咂舌着起身,打算道别:“实不相瞒,我得回家去报平安,今日的酒就先不喝了,小侯爷若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照旧,他还是习惯从窗户离开,手刚触到窗沿,便被唤住。

“等等。”

他回过头,那双沉郁的褐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随我去刑部。”

马车从小门悄然出府,车内清幽的木香萦绕鼻息,令人昏昏欲睡,覃风半眯着眼,脑海里闪过一片火海。

殿门紧闭,皇后未来得及呼救便晕倒在地,龙榻上的皇帝面露惊恐,他笑盈盈地走到榻前,眸子格外阴骘:“陛下可还记得我的父亲董鹄?”

“呃.......呃.........”

皇帝如蛆一般蠕动着,却始终不得自由,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看来陛下没有忘记啊,真好,父亲,兄长,叔伯乃至我全家,甚至整个董家军,他们都不会忘了陛下的。”

覃分取下烛灯,将煤油洒在帷帐上,有条不紊地,好似蜻蜓点水般。

火势瞬间蔓延,皇帝死命挣扎,却是徒劳无功,最终被淹没在火海之中,覃风冷静地望着他痛苦地死去........

踏入刑部大门,一股子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覃风百无聊赖地走在赵无陵身后,远远见一人迎了过来。

“小侯爷来了。”

“孙大人。”

孙谦看向他身后的覃风:“这位是……”

赵无陵遂介绍道:“这位正是覃詹事的二公子,覃风,这位是刑部的孙谦孙大人。”

覃风拱手一揖:“在下覃风,参见孙大人。”

孙谦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覃二公子还请节哀。”

嗯?

覃风一脸狐疑,孙谦瞧出来他并不知晓,便为难地看向赵无陵,赵无陵淡定地问道:“尸体在何处?”

“请随我来。”

望着眼前躺着的尸体,覃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这般怔怔地瞧着,一动也不动。

不用仵作告知也知晓死亡原因,死者额头上有一个血骷髅,瞧着十分狰狞可怖。

孙谦说:“所有罪证以收集完毕,凶器是一把铁锤,一击致命,凶手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覃风终于有了动作,嗓音暗哑沉闷:“凶手是谁?”

孙谦:“覃怀信。”

“怎么会?!”

覃风揣测过无数人,就是不曾怀疑覃怀信的人品,覃怀信是唠叨啰嗦,十分讲究礼仪规矩,活脱脱一个古板老夫子的形象,却是一位极为儒雅的世家大公子。

在他心里,覃怀信就像亲兄长一般,他实在不能相信,兄长竟会抡起几十斤的铁锤,亲手砸死自己的父亲。

牢狱中,覃怀信安静地盘腿坐着,脸上,手上,衣襟上……都染了刺目的血迹,他是那般出众,覃风一眼便认出他来。

“兄长!”

覃风几乎是跑过去的,死死地捏着铁门,骨节泛白,冰冷的触觉从掌心传遍四肢百骸。

“兄长,是我。”

闻声,覃怀信机械地抬起头来,认出来人的面孔后,冷声质问:“你来做什么?”

“兄长……”

覃风不敢相信,印象里的覃怀信,多愁善感,为人正直热情,何曾这般冷漠过。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沉闷地问道。

覃怀信撇开头:“你去瞧证词就是,不必问我。”

“我只听你说!”

覃怀信这才正眼看他,起身缓缓走上前,覃风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扯了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

覃怀信闭上眼,两行热泪滑落脸颊。

“风儿,你幼时,不是无故走丢的,其实是父亲的姘头所为,母亲知道后,同他大吵了一架,至此,便落下了心疾。”

不只是覃风,牢狱中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此事可是真的?”

“这覃詹事为人向来端正,最是瞧不起高文亮那种表里不一的官员,竟想不到,还有这段往事。”

孙谦皱起眉头,证词上可没他说的这般仔细。

赵无陵只字未言,神情却是愈发玩味。

覃怀信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反手握住覃风的手腕,眼中含泪:“你可知母亲是怎么没的吗?”

覃风拧起眉头:“怎么……去世的?”

“是他!”

覃怀信咬牙切齿:“母亲是被他害死的,被他的道貌岸然活活气死的,风儿,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去花柳巷鬼混,因为母亲就是被那里的女人伙同父亲害死的!”

“什么?”

覃风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觉得惊讶,而是觉得惊恐。

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快一年,他竟不知道还有这些腌臜往事,覃应宣平日里就是一个慈父的形象,瞧着十分正派,背地里却是如此道貌岸然。

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昨日,我去找他说事,竟在他床上看见衣不蔽体的今儿,今儿还未满十六岁,他是怎么下得去手……”

嘶——

“真是个老色鬼。”

“死有余辜!”

“都是当外爷的年纪了,竟对个小姑娘做出这种事,禽兽!”

“覃大公子杀得好啊!”

牢狱里的狱友纷纷指责起覃应宣的禽兽行为,并冲着孙谦大喊覃大公子为民除害。

孙谦眼一瞪,厉声呵斥。

“肃静!”

孙谦素有鬼面阎罗之称,声一出,所有人被吓得噤声。

这边,覃风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只觉头晕眼花,覃怀信抓着他的手,滚烫的温度将他包裹。

“我是气急了才动的手,在此之前,我曾劝过无数次,可他却以父亲之名压我,这回,他竟恼怒我多管闲事……莹莹和靖知就在府上,若他们知道了,咱们覃家还有什么脸面……哎!”

覃怀信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你快些走吧,莫要管我了,这些腌臜事,千万不要告诉莹莹,她怀着身孕,再受不得刺激。”

覃风站在原地沉默半晌,而后点了点头。

“兄长放心,我会照顾好莹莹的。”

覃怀信悲痛地挥了挥手,催促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