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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对女人的诱惑,犹如好玩的玩具对于小孩,诺约永远忘不了雨雪霏捧起一大堆钞票时脸上洋溢着的那种欢欣与喜悦。她时而雀跃,时而又冲过来搂抱他,对诺约的微笑报以开心和花一样的笑脸。

每当多拿一笔钱,离靠岸更进一步,那时候,就可以离开律行,离开深夜酒馆,到任何一个以自由为传说的地方去。

但在这个城市,诺约总是感到很空虚,就像深夜酒馆前来孤独买醉的人,妖冶时髦的脸庞麻木地流露出灵魂的空虚一样。

舞池中摇摆扭曲的身躯,青春与罪恶捆绑一起,无处宣泄的寂寞与激情,各种嘈杂和闪烁不定的人群,酒精流淌进喉咙,随处可见冷漠或泛滥着邪意的眼眸,从肆意燃烧的片刻堕落之中寻求拯救。

不得不说,有些节目异常劲爆,精彩的颓废,绝伦的糜烂,出场燃烧的十字架,一流的烟火效果,无法控制的音乐动感,不停地蹦迪,挑动全身的神经。

颓废的歌手,沧桑的造型,连邋遢也可以成为一种艺术。沙哑独特的喉咙,孤独的吉他,成为绝配。

漫天的钞票飞舞撒落,引得舞池一阵骚乱,富二代叼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疯狂的人群,放浪形骸地大笑。

一旦有一个姿色稍微好一点的女歌手上场,全场就口哨声四起,延绵不绝,花篮,礼物,鸡尾酒,一哄而上。就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醉客得不到的宝,也许只是幕后玩腻的一根草。

诺约独自斜靠在最黑暗的角落,慢慢地品着一瓶酒。对于各种酒,他最有发言权。连调酒师有时都想和他做朋友。

诺约觉得雨雪霏应该看不见眼前的这一幕罢,吸金之地,午夜狂欢,孤独的背后刻着一道无可救药的颓废。

如此喧闹的场所,诺约反而总能静静地思考,清醒地看着人的各种醉态。

有些人的醉是假的,有的是醉过头了,有的似醉非醉,咸猪手到处摸。有的是千般醉,搂着椅子不停亲吻。

按例,到了拼酒环节,他也要缓缓地走上舞台,来一场一对一对决。看着红酒也好,葡萄酒也罢,不停倾倒进去,直至溢满,剩下的就交给救护车和洗胃师。

又按例,主持人会出来唆使大家押注,说奖金按比例累积,其中30%会无偿捐献给贫困山区,听得诺约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

所以,即使所有人都押注诺约赢,深夜酒馆仍是赢家,总之,规则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法宝。

由于诺约本身也是深夜酒馆的大股东之一,拼酒环节无比火爆,观众总是不嫌事大,呐喊助威,巴不得两人都抬去急救。

诺约难免也会抬出去洗胃,那种感觉很朦胧,只是胃胀得难受,但为了安全起见,他的专业催吐师,明白如何第一时间为他服务。

那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想起雨雪霏,觉得她应该也是看不见这一幕的吧。

后来那个医生感觉诺约对自己不薄,便把家传的秘诀免费传授给他,再三叮嘱,这家传秘诀,传祖不传妻,若不是有缘,根本不会传给他。

诺约试了一试,果然,从此酒量无人能敌。他问医生为何传祖不传妻,医生说:“聚少离多,感情破裂了。”

诺约这才明白,原来聚少离多,会间接导致感情破裂。所以,除了工作,其余时间尽可能地和雨雪霏在一起,两人聊起星座。

雨雪霏其实也明白,诺约的工作场所鱼龙混杂,不乏情场的失意者,不小心哪天蹦出个狐狸精,就把诺约骗走了。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诺约很单纯,很好骗。

那时与任何时候都不同,诺约只是想着尽快带她逃离世俗,冲出迷网,万丈红尘如同危险的深渊,正在埋葬世俗中的一切男男女女。

爱情,如同危险的游戏,享受爱情如同不顾一切地抓起美味无比的河豚狼吞虎咽。

两人对于危险的理解是不同的。诺约认为的危险指的是外部,雨雪霏认为的危险来自诺约的抛弃。

再坚固的感情其实也有裂痕,诺约有时候也怀疑,丘比特扬起弓箭,是不是箭射歪了,射错了屁股。

雨雪霏当然一口咬定爱神之箭绝对没有射错。

诺约陷入沉思,说:“既然爱神没有错,那就是月老的错了。”

雨雪霏皱起眉头,问:“月老怎么错了?”

诺约说:“敢情那天牵我俩的线时,喝多了?”

雨雪霏说:“没喝,清醒着呢,别多想。你逃得出我的怀抱,也逃不出我的情网。”

诺约说:“你只是试图左右我。其实,我们现在勉强可以走了。”

雨雪霏问:“去哪里?”

诺约说:“去一个以自由和真诚为传说的地方。”

雨雪霏说:“同意。”

于是,两人开始合计,雨雪霏负责把燕雀巢邸卖掉,诺约去向律行结算和辞别。

这时候,雨雪霏闺蜜的电话打来,雨雪霏说:“哈罗,宝贝~”

闺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跟子弹一样,语速很快,诺约都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雨雪霏歪着头顶着手机倾听半天,嘴里一直说:“好好,好。”

聊完电话煲,雨雪霏对诺约说:“闺蜜约我去她宿舍聚一下。”

诺约说:“她不是已经嫁人了?”

雨雪霏说:“快结婚了。”

诺约说:“我陪你去吧。”

雨雪霏说:“不用。”

诺约说:“反正现在还早。”

雨雪霏说:“好吧。”又嘱咐道:“她自尊心很强,你不要说她未婚夫坏话,也不要拿自己和她未婚夫比,否则她可能会崩溃。”

诺约叹气,说:“你这是什么闺蜜?”

雨雪霏说:“就这一个,处了许多年了,我这人念旧。”

诺约说:“那走吧。”

雨雪霏买了些水果,礼物,将车停在路边,和诺约一起走向那条小巷。

又是那条小巷。

黑不隆东,雨雪霏打了一个踉跄,差一点崴到脚。诺约伸手扶住。

那时并未有月光吧,诺约却瞥见雨雪霏的侧脸有一抹苍白,说:“算了,我们在路口等吧。让她下来。”

雨雪霏说:“不用。”

小巷的斜坡石面似乎有些湿滑,两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打开手机照明,一直往里走。

左侧石墙有水渗出,无声地滴落在青苔上。天空都是缠绕的电线,像是音乐的五线谱。

回头看一眼小巷来时的入口,是明亮的街灯,依稀可以看见从墙边伸出摇摆的树叶。

小巷的尽头是一口古井,对面是一个收垃圾的老妪,伛偻着腰,正在打水。看见他俩,满脸的皱纹又沉默地转过头去。

一道半开的栅栏铁门,露出灰色的水泥楼阶,他俩侧着身进去,登上楼梯。扶手已经生锈,楼梯散落着一些纸屑,覆盖着一层灰尘。

登上狭仄的楼梯,到了三楼,雨雪霏喊了三声,无人应答。

三楼四房是一道厚重的铁门,此时掩开着,里面还有一扇木门,也是半掩着。

两人进入,推开木门,雨雪霏带动了一下铁门,铁门自动地关上,撞了一下门框,“砰”地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过了木门,左边是一个厨房,正在焖着肉,肉汁沸腾。灶具下面是一瓶蓝色的煤气。

雨雪霏打电话给闺蜜,闺蜜说:“你们先坐,我在楼下买点东西,陪我老公,等下就上去。”

雨雪霏把水果,礼物放在青黑色的茶几旁。打量起房间。

客厅墙角堆满了打包好的棉被,摞得高高。只给茶几留一个角。眼光瞥见对面,隐约可见白色的蚊帐。

客厅后面是一个阳台,装潢着一个玻璃窗,其余两个房间,都堆满了新的棉被。

阳台湿哒哒的,屋角有一个燕巢,正当雨雪霏笑着对诺约指向燕巢的时候,整条街骤然全部停电。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厨房隐约映出的火光。两人打开玻璃窗,看见整条街都陷入黑暗中。

不料,一只猫弓着腰从厨房的窗户跃到焖肉旁边,咬起肉要跑,不意打翻肉汤,浑身烫到,跳入火中,被炉火点燃,尖叫一声,蹿出厨房,朝阳台迅速蹿去,又猛然瞥见他们二人,迅速回身,撞在墙边的棉被上。

一瞬间,火苗燃起,诺约迅速拉着雨雪霏的手,跑向厨房,拉开木门,那铁门却纹丝不动,怎么也打不开。猫四处狂叫逃窜。

棉被燃烧,窜起黑烟,一时间,房屋浓烟蔓延。诺约关掉厨房的火,弄两条湿巾,和雨雪霏各捂在口鼻上。

千钧一发之际,诺约大声吼道:“从阳台跳!”也许,那时是仅有的生路。

两人用厨房的水打湿衣服头发,冒险穿过烟火,跑向阳台。雨雪霏一瞬间被烟火迷住眼睛,一时睁不开。

眼见着火海顷刻将她吞噬,诺约冒死回身迅速将她拖拽至阳台边,只觉得浑身滚烫,火舌不断卷向阳台。

顾不得疼痛,诺约爬上阳台,拼命踹外栏,雨雪霏睁不开眼睛,一直不停地揉着。

经过猛踹,外栏上头略为松动,诺约双手吊起,用力一搬,土粉跌落,弄了一脸。

火势凶猛,火舌窜出,温度极高,烫得人难受。皮肤无比灼痛。

诺约跳下,来到阳台水槽边,开启水龙头,让她拿着水管给自己浇水。后背被生生烫红。又瞬间窜上阳台,继续猛踹。

只听火焰毕剥作响,呛鼻的浓烟不断涌出,看不见的雨雪霏听得诺约踹外栏的声响,想帮他一把,猛然跃起,朝他后背撞去,喊道:“快跑~”

外栏承受两个人的重量,骤然断裂塌落,诺约整个人往前掉了下去。雨雪霏因为呐喊,口鼻呛入浓烟,顿时无法呼吸,又兼火舌把氧气燃尽,一时缺氧,晕死在阳台下。

诺约随外栏坠落,外栏挂在树冠上,诺约翻了个身,又从树冠正面摔向地面。本能地抬手护住面部,瞬间砸向地面,只觉钻心疼痛,额头撞向手臂,瞬间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所有影像一瞬间全部消失。

小巷三楼着火,消防队很快赶来,路人也报警,将重伤的诺约送往医院。医生认识诺约,连忙打电话通知律行。

律行率人赶到,诺约正在抢救,医生说:“生死难料。”律行慷慨表示,:“那是我兄弟,不差钱,用最好最贵的救。”

经过一夜一天抢救,诺约虽然救回来了,却仍有生命危险,额头骨骼破裂,受了严重的脑震荡。

律行站在玻璃前望向他,问医生:“如何?”医生说:“植物人是避免不了了,危险期还没过。”

律行说:“尽管救,不差钱。”

医生说:“好说。”

而雨雪霏,在那场火灾中化为一缕香魂。

当闺蜜得知,目瞪口呆,充满自责,她未婚夫说:“别多事,你赔得起吗?赶紧走,让房东去担待。”

从此两人连夜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医生抬起针,挤出一点药水,往诺约手臂注射。那是一针保命针。他缠满绷带,多处骨折,内脏也受到震伤。心脏仪器缓慢地波移。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醒来,变成了植物人,律行虽然负责支付医药费,时间久了也骂骂咧咧,后来都是按诺约自己的股份盈利扣除。

由于流浪歌手,酒商,后来的新股东,都是诺约引来的,律行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一言定夺,一手遮天。经过激烈的辩论,新股东后台太硬,直接压制律行的权力,深夜酒馆交给职业团队负责运营,股东负责监督。

原本,深夜酒馆是没有歌手的,那时候,歌手是稀缺的角色。

后来一个流浪歌手来到此地,在市中心卖唱。诺约刚好拎着酒瓶经过。

诺约停下来听他唱歌,人群稀疏,他依然唱得很投入,如果不曾失恋十八回,难以唱出那种催泪断肠的感觉。

演唱完毕,人群散去,诺约拎着酒坐在他旁边,把酒递给他喝,没有说话。

流浪歌手也不客气,接过酒,往喉咙猛灌。

诺约拍着他的肩膀,站起来,说:“我带你去一个唱歌的地。”

流浪歌手问:“管吃住不?”

诺约说:“管。”

于是,第一次将流浪歌手带入深夜酒馆,成为第一家有自己歌手的酒馆。

他还让歌手办了会员卡,除了收入,还有免费住行衣食。后来,深夜酒馆以笼络歌手,乐队,明星为荣,加上那些有实力背景的人背书,很快深夜酒馆成为名流荟萃之地。

酒商见缝插针,嗅着鼻子赶来,一脸谄媚,手不停地递着香烟,请求分一杯羹,提供上好酒品,并且还主动传授经验,从此有了红酒,葡萄酒,鸡尾酒。

连同产地,酒品,特色,价格,甚至调酒师,酒商都不遗余力地提供。

两者变成了长期合作供应商。

事后,诺约觉得有些惘然。深夜酒馆创业之初,求神拜佛都请不来一个顾客。而每每无心做成一件事,却轻而易举水到渠成。

有些名气的歌手,乐队,得遵守规矩,强挖去别的酒馆演出,价钱很高,深夜酒馆由于早先有尊重这类人群的传统,因此深受歌手,乐队的青睐。

诺约出事之后,前来探望的也不少。新股东开会商议,结果仍然是继续治疗,永不放弃。律行也无话可说,乐见其成。

陷入漫长昏迷的诺约,只有无意识的本能,食物入口,会本能地咀嚼吞咽,也会应激反应一般打喷嚏,但是却没有意识,思维和内心活动。

如果醒来,只是更深沉的痛苦而已,也许这也算是对他的保护。

每一年,都有人变老,而诺约的时间似乎停止了,容颜也没有再发生改变。

他无意识地微微睁开眼睛,只有朦胧的一片白光。白光深处,是自己逃不出的这张网。

当有人来探望他,声音从耳畔传来,告诉他要振作,他也毫无反应。

此刻,他确如一株“植物”。

为防止肌肉萎缩,深夜酒馆作为金钱后盾,每一天都有人给他按摩,做腿部运动。疼痛时他也会呻吟。

也许,他不止失去的是意识,也已失去了一生所爱。

医生曾经说过,“六个月是个节点,能不能醒得观察一下。”结果,六个月之时,他并没有醒。

医生说:“一年也是个关键节点。”一年过去,他依然没有醒。

医生最后说:“三年,如果还不醒,可能永远醒不了了。”

无比缓慢地捱过了三年,仍然如此。

医生最后不说了。

随着他的沉睡,一个时代终结了。随着他的苏苏,另一个时代觉醒了。他错过了一个时代。

无数时间流向深渊,命运的时钟依然嘀嗒作响。等待结束和等待死亡,却空虚得听不见一声叹息。

诺约躺在病榻上,等着有人来缅怀。渐渐地,来的人也少了。若不是律行还在,也许自己已经被彻底遗忘。

他在这里,如同没有自己的名字一般,护士也只喊他,31号病人。

植物人,有的沉睡六个月,有的三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也有永远未醒的。

陪伴的人无精打采,照顾的人叫苦连天,昏迷的人给尘世间的亲人平添许多苦难。

也有人建议安乐死。

医生诧异地回答:“他睡他的,你做你的,都这样了你还想弄死他?你讲不讲道德?”那人无言以对。

眼巴巴地看着每天的药单像流水一样印刷。

后来,股东们接他出院,安排到一个安静的阳光房居住,聘请保姆看护。

一年又过去了,没有丝毫改变。

保姆倒是很殷勤,每天都给他搓洗,有时热水,有时冷水,擦到破皮的地方时,保姆惊奇地发现他竟然会呻吟。

保姆知道房间有监控,所以不敢太过分,按摩时候,背部故意挡住监控,假装修脚指甲,其实是拿鸡毛在挠他脚心。

诺约本能地缩腿。

小保姆给他洗脸时候,会翻看他一下眼皮。喂流体食物的时候,会按住他的喉结。

诺约忍不住喷了出来,咳嗽不止。

小保姆开心地大笑。第二天,被开除了。

小保姆满脸懊悔,灰溜溜地回家了。

这个尘世间,正常人无法容忍一个正常人去折磨一个疯子或植物人。

换来一个新的保姆,少妇年纪,长得非常善良,带着苦命人的怜悯,楚楚动人。

她照顾得很仔细,都会把他手指头的指缝也洗干净,还会轻轻帮他梳头。

到了夜晚,还会帮他关灯。

又是黑暗,跫鸣声在黑夜微弱的遥星之间不断地呼唤彼此,房中响起轻微的鼻息声。

一只萤火虫在窗外逗留了一会,玻璃折射的萤光使它误以为找到了伴侣,兴奋地撞了两下玻璃后,悻悻地飞远了。

天地万物,都在寻找自己的伴侣。

凌晨三点三十七分的时候,新来的保姆抹黑开门来到他的床边,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后,又轻轻地走开。

原来,是这位新来的保姆怕失业,很需要这份工作,赚取收入,供女儿读书,所以害怕诺约出事,刚才不放心,特地进来看看。

她甚至还想明天烧香拜佛,祈祷诺约长命百岁,这样自己就不会失业了。

白天到来,她一边给诺约搓洗,一边观视他的容颜,发现他俊俏英朗。

如同那阿赖耶世的忒伊亚一般。

在她的照顾下,诺约似乎有了一点起色,面容也红润了一些,手指有时候会轻轻一动。

拉开窗帘,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只有下巴才接触阳光。那个保姆又给他活动起腿脚。

时间距离那个断电之夜,已经过去了四年又五个月零十六天,这座城市的人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偶尔医生上门会诊,听听心诊器,翻翻眼皮,掰齿看舌,东搞一下,西搞一下,告诉注意通风,活动筋骨等等,背着药箱离开。

又过了几个月,外面放起烟火,诺约颤抖了一下,慢慢回复平静。

保姆拉开窗帘,无数焰火窜上夜空,璀璨地绽放,又湮灭于黑暗之中。

这些年来,城市上空的烟火依然是如此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