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月迷云解死局
商知行来到计数院时，柏夭已经被学子团团包围，当场开启了文学解答小课堂。
计数院里有很多非四学年高阶班的学子，其中不乏对文学课十分喜爱的，平时根本没机会上柏夭的课，如今柏夭一来，立即就被围住了。
学子甲：“柏夭先生，听闻你将三十六卷《璧山诗册》全当做奖励赠与了学子，你对学子一向这么大方吗？”
柏夭：“即便是一把旷世宝剑，也要到了武士的手里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我对有才之士、忠义之辈素来尊重。我认为这不是大方，而是物尽其用。”
学子乙：“先生、先生，您是不是认识耿秋先生？您能不能请他来给我们讲讲课。”
柏夭：“若有机会，定让他来。”
“先生——”
面对一个又一个学子的求教，不管是学术上还是生活上的问题，柏夭都详细解答，丝毫不敷衍，且耐心十足，一时间就赚足了大波好感。
“......”
商知行看着难得这么热闹的计数院，有些忧愁地用灵树枝挠挠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鸡窝头。
商知行：“怎么我上课的时候，这群崽子就没这么多话？”
“......”小胖书童眨眨眼，看看天看看地，就是回答不出来。
别看商知行一副不着调的模样，课堂上的他可是出了名的严厉。
但因为教学质量实在太好，所以常常座无虚席，只是气氛往往不会多轻松。
学子在他面前，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咳、咳，商先生来了，各位都散了吧，该上课上课，该下学下学！”
小胖书童利落地驱散包围柏夭的学子群，就像赶鸭子一般熟练。
柏夭起身，给商知行作礼。
商知行上下又打量了柏夭一番，直径坐到柏夭对面：“怎么不去谈话，倒是多此一举在这等？”
柏夭：“秋月凉风昨夜都在现场，她们去即可。棋局早已约好，不可违诺。”
商知行：“.......”
柏夭带着面纱，唯一能透露情绪的就那双明媚的桃眸。
尽管眼中含笑，但商知行十分怀疑，这笑的真实性。
“开始吧。”商知行难得放下灵树枝，给柏夭行敬棋礼。
拿黄晶石的要求就是，和商知行对弈一局，平局或胜过商知行便可。
这就是为什么学院学子上万人，却没有想来挑战黄晶石的原因。
要知道，商知行的强项就是逻辑力，在棋技上，皇宫里的棋博士都要来找他切磋才过瘾。
两人入座，小胖书童立即摆放好棋盘和棋盒。
商知行：“许久没人来拿晶石了，要不这回的玩法你来定一个？”
商知行给了柏夭主动权。
刚才还没被小胖书童赶完的学子们又一窝蜂涌了回来，自觉无比地和两人保持距离，安安静静等看二人对弈。
柏夭嘴角一笑，套路难料：“那我们便玩点不一样的。”
说罢，柏夭双手开盒，一手黑棋一手白棋，开始布棋局。
布局之快，就像演练过了上千遍一样，看得人目瞪口呆。
当然，不包括商知行。
很快一盘密密麻麻的棋局就布好了，上面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几乎满到没有下子的空间。
“孤月迷云？”商知行皱眉问？
“正是。”柏夭点头。
商知行难得勾起笑容，坐得端正起来：“这局我下了七回，死了六回，你倒是会挑。”
柏夭但笑不语，伸出手做请势，请对方先行。
两人开始对弈。
围观学子们低声互相求教起来。
“孤月迷云是什么棋局，残局吗？”
“没听过啊。”
“好像听说过，不是残局。”
“确实不是残局，是死局。”
“死局？”
知道一二的学子立即小声科普起来，生怕扰了中间对弈的二人。
孤月迷云局是比较冷门的棋局，一般不会有人去下。
之所以冷门，不是因为没人能破，而是死的概率太大，不值得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局的破法很多，同时死法也很多，可以说一开始就是死局。
一般的棋局可能是想办法让对手死，这棋局特别点，可能还要想法弄死自己。
在重重杀局中，不断取舍，最后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活路。
犹如拨开重重迷雾，最后唯剩一轮明月，照亮尘世。
故而得名——“孤月迷云”。
所以，这棋局关键就在于不断破除死局，必要时其中一方必须要通过“自杀”来让棋局继续。
既是对立，又是合作，需要很好的耐性才能下完。
学子们低声讨论时，柏夭和商知行已经开始了恐怖的落子和收子。
负责记录的小胖书童直接写得额角发汗，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遇到了难关。
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似乎不用过脑，手已经比眼睛快了。
学子们越看越入迷，几个手快的赶紧上前和小胖一起记录战局，生怕错过其中一步。
“啪——”
“啪——”
全场无人发言，就黑白两子落盘的声音在空气中一下又一下的惊爆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学子群有人迫不得已要去上课，有人闻声也加入了围观。
不知不觉间，围观人群竟然乌泱泱站满了大堂。
一个时辰后——
“啪！——”
“活了！”
小胖书童惊呼跳起，头上的汗珠都被甩掉了。学子们赶紧探头看。
是的，两个都活了。
正确来说，是商知行先了一步，先找到了活路，所以这局还是算商知行胜。
柏夭先合上了棋盒，起身作揖：“商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局，在下输了。”
“咚——”
商知行合上棋盒，起身看着柏夭，拿起灵树枝点着棋盘问：“你这棋下得别致，师承何处？”
柏夭客套笑答：“不便透露。”
商知行：“可以——”
商知行点点头，没有追问也没有不满，只是用灵树枝挠背，又打了个哈欠：“把晶石给她。”
这话是对小胖书童说的。
“得嘞！”
小胖书童高兴的捧起黄晶石递到柏夭面前。
柏夭轻笑：“我并没有赢，先生为何要给我晶石？”
“你已经赢了。”商知行用灵树枝再次点中棋盘，“你明明可以走这里先赢，但你就是想看看我还能破到几路？”
柏夭：“呵呵呵，事实证明，我没赌错，先生破了先人的记录，多走了三步。”
商知行：“若不是你，我也走不了这三步。”
商知行难得正经站定，伸出了手：“无空门门主，商丘，字知行。”
柏夭含笑伸手：“桃花帮帮主，柏夭。”
“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荣幸之至。”
两手交握。
就此，江湖第一御术门派和江湖第一商帮的头头正式结识。
这一天，学院再次炸锅。
“什么？桃花帮！江湖第一富的那个商帮？”
“你没听错？商先生是无空门的掌门！”
“我的天爷——”
天久学院，藏龙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