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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宦官驸马是竹马 > 第7章 剑折不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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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方闻广摇了摇头,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放过你?就算我能放过你,你觉得刘家会放过你吗?他们家六代单传,刘焕还是朝廷命官,就这么死了谁会放过你,他们就是追杀到天涯海角都得向你索命,

就像你自己说的,一命偿一命罢了,而且就算他们不杀你,只要报官你就无所遁形,再加上你家得罪的恐怕是江湖人士吧?”

虽然方闻广还不知道他出身青昔宗,但是大概推测得出他出身某个江湖门派,怕不是被灭门了吧?

“这种情况只有东厂能保你性命无虞,还能给你舒适的生活,门槛是有些让人不好接受,你不想加入也行,那就不如干干净净地现在就自我了断的好。”

方闻广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丢到襄儒卿面前,又拿出了一个袋子在手里掂了掂同样丢了过去。

“这把匕首要么用来割开这里,要么用来割断这里,你自己选。”方闻广指了指脖子又指了指胯下。

“那个袋子里面是五十两银子,如果你选择割这里,我佩服你,这就算是我给你和你娘安葬的费用。”

方闻广以为如果襄儒卿是个绝不受辱的刚硬性格,招收了以后也不会对自己忠心,用着不顺手还不如送他好走一程。

“如果你选择割这里,那这就是你用来安葬你娘的费用,还有剩余的钱就当做是你入职的第一笔工钱。”

买一口好棺材最多不超过二十两,请人做做法事再多十两,剩下的二十两足够他用很久了。

而且东厂有吃有喝有衣服穿有地方住,这么好的条件不就是一刀的事情,矫情什么。

“我会找个人跟你去,要是你决定和你娘一起走,他会负责安葬你们,所以你其实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如果你能打过他这五十两就是你的盘缠,安葬了你娘,你想去哪里我都不管,不过如果你敢把东厂的名号报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若是放任这小子出去扯着东厂旗号招摇过市,方闻广也会加入到追杀他的队伍。

“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不要觉得可以先试一试能不能打过他不行再留下来,东厂不欢迎这种人,选项利弊我都给你讲清楚了,该怎么选自己好好想想,

趁着你娘还没有在外面呆太久快点去吧,还在原来的地方,叫人给翻出来了怪可怜的,有人守着快点去吧。”

襄儒卿收好匕首和银子,谢过方闻广就离开了。

他现在只一心想把母亲安葬,这也是他和方闻广约定好的,不管他做出什么选择,都先等他亲手把母亲安葬好之后再做决定。

看到母亲的遗体被从那个坟包里翻了出来,母亲浑身都是泥土,原本那么漂亮高雅的母亲现在却只能浑身泥泞地躺在荒郊野地里。

襄儒卿心里的恨意绵延不断,再想想父亲兄弟的遗体还躺在山庄里得不到安葬。

或许他们都已经被一把大火给烧光了,也可能那些邪教就在他们的山庄里开着宴会喝着酒吃着肉,肆意地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襄儒卿不甘心,他绝对不想就这么死了。

可是他在江湖已然没有助力,外祖家是普通读书人家还是不要连累他们好,向其他门派求助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名门大宗瞧不上他们青昔派,小门派又不一定护得住他。

所以当时襄英认为与其给其他门派添麻烦,不如将他们直接送入京城会更安全一些。

那刘焕曾到江南求学,与襄英是患难之交,原以为可以护住妻儿。

可谁知道在京城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刘焕早就是那个一身风骨的少年了。

如果襄儒卿没有杀人,再联合江湖上的忠义之士,可能还有剿灭魔教报仇雪恨的机会,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能不能活着离开京城都不一定。

襄儒卿不想退缩,他想要报仇,刘焕已经偿命接下来就是魔教。

他安葬好了母亲,但是由于人生地不熟地,竟然被讹诈了四十两银子。

襄儒卿跪在坟前向母亲磕头拜别,“母亲原谅孩儿无能,日后若是有幸报仇,必定带您回去。”

随后襄儒卿坚定地朝城外走去,他不怕有人拦路,只怕自己会退缩,结果一直走出城外很远都没人阻拦,想必是方闻广的授意。

襄儒卿转身朝着京城的方向鞠了一躬,原来东厂并非话本子里说的那么恶毒。

方闻广的确有些心软了,但凡襄儒卿有胆量走出去他就放他走。

派去跟着襄儒卿的人按照命令会一直跟着他走到一天路程之外的地方,然后再给他十两银子,也算是笼络了日后江湖可能兴起的新势力。

结果襄儒卿刚走了半日就被人给追上了,是刘家的人,果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襄儒卿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可他终究势单力薄,很快就败下了阵来,对方势头很猛眼见手起刀落砍向了他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跟着襄儒卿的人出手了。

这不是方闻广的意思,完全出自他本身的意志,那人与襄儒卿差不多年纪,三年前被父亲送进了东厂换了八十两银子。

他对襄儒卿的遭遇很少同情,所以决定帮帮他,那人亮出东厂的腰牌,刘家人瞬间都不敢动了。

“此人是东厂缉拿的嫌犯,还不能死,烦请各位行个方便。”

为首的那人认得眼前的少年,他是东厂方督主亲自栽培的下属,很得方闻广青眼,现在他们没了尚书大人不能再与东厂结仇。

不能手刃了襄儒卿虽然遗憾,但是也没办法。

等那些人离开后,那个少年扶着襄儒卿要往回走,“我动用了东厂的名号,必须把你带回去。”

“刚才多谢你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扶着襄儒卿走路,襄儒卿知道自己现在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否则这个人现在就会杀了自己。

眼看着又走回了城门,襄儒卿认命了,活着总比死了强。

走入城门后那名少年带着他走入一条小巷子那里有一间医馆,“这里是东厂开设的医馆,受伤了就可以来这里。”

他好像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东厂的人了?襄儒卿沉默地接受着治疗,那名少年并没有着急走,他和襄儒卿两人面对面坐着。

“抱歉,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所以必须用东厂的腰牌,既然用了你就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也会被处罚,或者你现在就自尽。”

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直白?但是襄儒卿喜欢他这个性格,有话直说不绕弯子,如果不是他,当时自己就被打死了。

“你不必抱歉,是我要感谢你才对,你救了我,我,我叫襄儒卿,你呢?”

“方墨。”

然后就是长达一刻钟的沉默,方墨突然打破沉默道,“活着总比死了强,活着还有可能报仇,做太监凭本事吃饭不丢人,我们不能自轻自贱。”

襄儒卿愣愣地看着方墨,他是在劝解自己吧,刚刚经历了灭门丧母,襄儒卿被陌生人的关心弄得鼻头发酸。

“谢谢……”

然后方墨带着襄儒卿回了东厂,进门之前方墨又补了一句,“其实挺疼的,但是又不疼,没有心里的感觉疼。”

方墨说话虽然没头没尾,但是襄儒卿总能听得懂,他是在安慰自己。

“多谢。”除了谢,襄儒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他跟着方墨又一次见到了方闻广,方墨如实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襄儒卿担心自己这算是逃脱未遂吗?

方闻广看向方墨道,“你觉得 是个可用之人?”

方墨点点头,方闻广哈哈一笑,“既然你觉得好那就留下,小子,你跟着回来了就是想清楚了?”

襄儒卿郑重地点了点头,方闻广指着方墨,“你以后要是有二心我第一个先拿他开刀,所以有点良心知道吗?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襄儒卿,督主放心,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我已经想好了。”

“是自己想好了还是形势所迫都无所谓,只要你忠心,我就能给你想要的,钱权名利,漂亮女人或者某个人的命,报仇当然更轻松,今日太晚,明日一早方墨会带你去净房。”

随后襄儒卿就坐在安排好的房间里发呆,这一坐就到了晚膳时间,方墨给他送来了晚餐。

襄儒卿本不想吃可是方墨走后,他却抓起馒头猛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哭。

“呦呦呦,是我东厂的饭菜不和你胃口啊?吃着饭还有啥可哭的。”

襄儒卿擦干眼泪快速咽下嘴里的东西,“很好吃,很好吃。”

“好吃就慢慢吃,别糟蹋粮食。”方闻广走进房间,“知道这里是那里吗?”

襄儒卿摇头,等待方闻广接着说。

“这里叫做悔屋,专门给还没有净身的人住的,可以是后悔,也可以是忏悔,更是悔过,悔过之后就可以重新来过了。”

“我不后悔。”

“可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我知道做太监很屈辱,世人都觉得太监低人一等,不能行人事不能传承子嗣,死不得全尸阎王也不收,就等于是个废物,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钱权名利,看我东厂缺哪一样,就算他们心里看不起我们,面子上也要恭恭敬敬,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从心底尊敬你,但是表面的低声下气真的很爽啊。”

那些正常人还会被看低瞧不起,他们却要被恭维孝敬,有些事情就是要舍得。

有舍才有得。

“我从不相信身后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真理,我用尊严换生机等价交换天理自然,我看你这样子读过书吧?”

襄儒卿点点头,说起读书,教导他的夫子虽然名气不大,可是学问真的很深厚,很多事情他都能看得懂看得开就是因为这位钟夫子的教导。

可是面对这件事,钟夫子再厉害也想不到要教他啊。

“那你听没听过一首诗,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方闻广还沉浸在吟诵诗文的时候,襄儒卿突然情绪激愤地吼道,“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

是啊,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

方闻广听他瞬间背出了这首诗就愣住了,好家伙他这辈子就背了这么一首诗,这小子还听说过。

怎么是背了这首诗的都要进东厂,还是进东厂的都要会这首诗啊?

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文学水平,证明东厂之中可不都是凡夫俗子,结果被襄儒卿截了胡。

这首诗是前东厂督主也就是方闻广的义父教他的,方闻广是因饥荒流落街头,然后被父母送入了东厂。

那时的方闻广也是一副宁折不屈的样子,也是在一个晚上,他吃着饭前任督主进来,给他背了一遍这首诗告诉他要看开点。

其实方闻广也是很久以后才真正想通的,后来他用这首诗去劝慰了很多人,唯有这一次被襄儒卿抢占了先机。

但是顺着别人的话往下胡扯的本事,方闻广修炼得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这次没能让他在这小子面前装一装。

“少年人先别这么激动,每次读到这首诗我也颇有感慨,我看你背得咬牙切齿是不是联系到了你自己身上,觉得留在这里是受辱了?”

“不敢。”

“没关系,你现在还没正式加入我们东厂,万一等一下和你聊两句,你直接撞柱而亡以死明志该怎么办。”

襄儒卿沉默,方闻广继续道,“其实每一个进到东厂的人都和你一样,我也不例外不过现在我看开了,

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月缺魄易满,剑折铸复良。

前四句说的就很有道理嘛,当然我的理解可能和人家本来的意思有出入,但是字面上的道理也是道理,这就是所谓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是这首诗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能屈能伸也不是这个意思。”襄儒卿低着头闷闷地反驳,这首诗钟夫子给他讲过的,根本不是方闻广说的这个意思。

“咱们又不是酸秀才别那么死板,我们净了身之后确实就再也没有机会从缺变成圆了,但是我对这首诗的理解是,月亮缺了还是月亮,剑就算折断了也还是能杀人,

失去一些东西并不可怕,既然已经走到不得不把它丢掉的时候就想开点儿,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强,难道你就要一直沉沦在痛苦里吗?放下向前看才对啊。”

襄儒卿在一阵沉默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方督主,您其实是笃定了我会回来的吧?”

方闻广被噎了一下,没错,他的确是这么想的,看似他给襄儒卿留了这么多条路,但最后这些路都会殊途同归,变成他现在走的这一条。

他很看好襄儒卿,虽然说劝人净身天打雷劈,但是他自己已经净了还怕什么天打雷劈。

帮了襄儒卿方闻广又能得个好帮手,一举两得。

方闻广的确不是坏人也不是变态,但他的善良从不慷慨。

交易可以做,但是要等价交换才行。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今年几岁了?”

“十一了。”

“哈,我要是努努力都能把你生出来,我告诉你,以后看破不说破是基本懂不懂,在东厂做事儿就得机灵点。”

“懂了,谢督主指教。”

“嗯,行了,收拾收拾准备睡觉吧,明早卯时方墨会来叫你,之后会有人专门教导你学习各种礼仪,等你可以自由行动了,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去看看。”

“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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